預謀

夜碎空將戒指取出,用拇指和食指將戒指的環捏住,然後送到伍星雲麵前:“你願意嫁給我嗎?”

伍星雲這次是徹底呆楞了,他當然不願意嫁給麵前的這個人,而且當眾下跪求婚更是協議中沒有的東西。但他內心的想法不能夠當著這麽多攝像機的麵說。

嫁給夜碎空是伍星雲的任務,一個士兵,可以不喜歡自己的任務,也可以私下發牢騷。但是卻不能夠當眾宣揚對這個任務的不滿。因為這種行為意味著擾亂軍心,是軍規所絕對不允許的。

伍星雲朝四周看了看,四周沒有任何人能夠給他提供幫助,他更加不知道該怎麽妥善的處理這件事情,既不影響雙方的關係,又……不要太口是心非。

伍星雲再次看向跪在麵前的夜碎空,對方的眼中有著一絲盼望和祈求的神色,但這種神色隨著時間的過去,漸漸的便成了絕望,然後成為了懶散的笑。

伍星雲別過眼,不再去看他。但心中卻感到一陣怪異的感覺:當初自己一槍擊斃他的時候,毫不猶豫,沒有半點膽怯。但現在,自己居然不敢直視他的雙眼。

伍星雲將目光隨意落在什麽地方,然後說:“婚禮已經舉行了,我不是……已經嫁給你了麽?還有什麽願意不願意的?”

夜碎空微微一愣,然後笑了笑,將戒指收到懷中:“對,你說的沒錯。”

說完,他站起身,走到了伍星雲的身邊,伸手摟住他的肩膀:“我很高興能夠擁有這麽一位男妻,他將會是我唯一的配偶,他的存在,代表了我們雙方的和平,他存在一天,我就一天不會主動向聯邦宣戰,願和平永存。”

夜碎空接過司儀遞過來的酒杯,一飲而盡。

與此同時,在遙遠的星係的另外一邊,一名身穿灰色軍裝的年輕少校,看著屏幕中傳來的畫麵,他的手緊緊的捏在一起,感到了一陣窒息。

文諾最終還是沒忍住,看了直播,卻發現直播的內容除了能夠讓自己更加心痛外,沒有任何作用。

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伍星雲的臉上,當看見自己一手帶出來的,嗬護備至的士兵,被人親吻卻不能反抗的時候,文諾一拳砸在了自己的桌麵上。

桌上的煙灰缸嘭的跳起又落下,文諾再也看不進去這個代表雙方和平的直播。

“和平?去TM的和平!”文諾低聲的咆哮著,然後頹然跌倒在椅子中。

他的雙手捂住腦袋,手指深深的插在頭發中,肩膀微微的抖動著。

他痛恨夜碎空的戰爭,痛恨聯邦的綏靖政策,更加痛恨自己的無能。

片刻之後,他忽然伸手關掉了屏幕,然後抽出一疊白紙,擰開筆,在白紙上寫下了一行標題:《夜魔軍的作戰弱點,以及對應辦法探討》。

文諾關掉了婚禮直播的屏幕,但婚禮依舊在進行著。

先前的求婚插曲徹底結束,事情開始再次回到正軌,伍星雲輕輕的鬆了一口氣。

盛宴繼續,夜碎空當眾給了伍星雲一艘飛船,也是整個星球上唯一一個能夠擁有維麵跳躍功能的飛船。明天一早,所有的送親隊伍就可以帶著這艘飛船離開,就此返航。

而伍星雲的嫁妝也當眾點清,此次航行中損失的部分,雙方都非常心照不宣的沒有說。

嫁妝當眾交由陪嫁的心理學家艾倫依德保管,伍星雲代表聯邦宣布,夜碎空有使用這些物資的權利,但沒有所有權。

在所有冗長的儀式結束後,就是盛宴歡慶了,夜碎空和伍星雲走下主席台,給所有的人敬酒,據說這也是夜碎空老家的規矩。

伍星雲平時從不喝酒,這個時候才敬了四五桌就有些頭昏腦脹,但顯然還剩下十幾桌。

他走路都有些歪歪倒倒,陪嫁的兩名士兵正準備上前扶他,但一隻有力的手立刻環繞在了伍星雲的腰間。

夜碎空的聲音也低聲的響起:“再堅持一會兒,攝像機就撤了,等直播結束,我送你回房休息。”

一個無人駕駛的飛行攝像機趁機飛了下來,拍下了兩人摟腰耳語的照片。

雖然夜碎空當初在協議中,要求伍星雲全程不得用水來代替酒,但這個時候他卻偷偷讓人弄來了白開水給伍星雲當酒用。

伍星雲已經醉的差不多了,他嚐不出來其中的差別,隻記得不要丟醜,步子要穩。

終於,他在夜碎空的半摟半扶下,走完了全場。

宴會還在繼續,但伍星雲已經不適合繼續再參加了。

夜碎空跟主持婚禮秩序的一個變異人畢進打了聲招呼,說暫時離開一會兒,馬上就會返回後,就半抱著伍星雲,朝著新房走去。

新房和宴會現場相隔並不遠,但環境卻十分清幽,離開宴會現場,再轉個彎,就到了無人的一條小路上。

約莫百米長的小路盡頭,就是夜碎空的住處,一座三層的小樓。

在走到所有人都看不到的時候,夜碎空忽然伸手,把伍星雲打橫抱了起來。

伍星雲隻覺得頭疼欲裂,不想再掙紮了。這個動作不會有人看見,更加不會全星係直播,一條清幽的小路上,隻有一個身材高大的黑衣男人,麵無表情的抱著一個身穿淡綠色襯衫的小兵。

小兵的眼眸半閉半睜,滿身都是酒氣,黝黑的臉都紅了,嘴唇卻微微嘟著。

夜碎空微微低頭,看著懷裏的人,聲音極低:“我知道你今天一直在被我逼迫,更知道你心中一點都不高興。”

說到這裏的時候,夜碎空的聲音忽然飄忽了起來,他微微抬頭,看著近在眼前的新房:“不過我敢保證,今天晚上你會過的非常的……高興。”

伍星雲嘟囔:“洞房不會讓人高興的……”

夜碎空笑了笑,沒有回答這句話。隻是繼續抱著伍星雲,朝著新房走去。

他走到門口,小樓的院子裏被掛了兩個大大的囍字;他路過客廳,看得見客廳中已經掛好了剛剛抓拍的那些照片。

他走過走廊,走廊的光線一下子變得暗了起來,灰塵在光束中飛舞。

最後,夜碎空走上樓,將伍星雲放在寬大的鋪有大紅被單的**。

伍星雲努力的保持警惕,但他心中也知道直播已經結束,自己今天的任務完成。

他一直緊繃的精神完全鬆懈了下來,酒精上頭,感官變得麻木,覺得更加疲倦,完全不想要起立。

夜碎空伸手幫伍星雲把鞋子脫了下來,又伸手去解伍星雲的腰帶。

伍星雲一把按住自己的褲帶,酒精再次上頭,但是他卻抓的更緊了。

夜碎空挑了挑眉:“不是說好了,今天洞房嗎?”

伍星雲點了點頭,又飛快的搖頭,然後又點頭,眼神有些迷糊,但還是說出自己的立場:“協議最重要的部分,我遵守了,希望你也不要違背。”

夜碎空微微笑了笑,聲音異常低沉:“好。我說過的話,從來沒有反悔的。”

伍星雲緩緩的鬆開自己緊緊抓住褲帶的手,微微閉眼,心中自我催眠:很快的,就當被罰兩千個仰臥起坐……幸好今天喝了酒,可能等一會兒不會太痛苦。

悉悉索索的聲音響起,伍星雲感覺到自己的皮帶被夜碎空鬆開了,紮在腰間的襯衫被拉了出來,一顆顆的扣子被解開,然後被脫掉。

伍星雲手心開始冒汗了,他覺得自己的酒醒了一般,但卻更加明白,這個時候自己最好不要反抗,而且根本也沒法反抗。

夜碎空修長且白皙的手將伍星雲的製服褲子解開,伍星雲感覺到這個時候,皮帶的冰冷金屬扣子滑過皮膚,一陣冰涼的感覺。

然後,伍星雲感到自己的褲子也被褪了下來。

他有些忍不住的發抖,卻還是咬牙堅持外帶不停的自我催眠:堅持一下,女生物學家是在危言聳聽……夜碎空是**早泄……不會太痛苦的,絕對沒有被罰跑武裝越野十公裏痛苦。

但想象中的一些事情並沒有發生,一床柔軟舒適的被子蓋在了伍星雲的身上。

伍星雲睜開眼,有些詫異的看著麵前的男人。

麵前的男人西裝革履,全身上下一絲不亂。

“不……洞房了?”伍星雲有些疑惑,更加有些欣喜。

夜碎空的臉上露出一股惆悵的神色:“脫了衣服褲子休息,會更舒服的。至於洞房……”男人的聲音再一次變得飄忽起來,“今天晚上還很長,有的是時間。”

伍星雲又高興不起來了,但暫時看來沒有危機,他現在的精神徹底鬆懈了下來。

夜碎空坐在床邊,給他倒了一杯水,放在床頭:“我還要去婚宴,那些人都是我的老朋友,不能夠過分冷落。你也趁機休息一下,晚上要有精神才好。渴了可以喝我給你的水,如果怕我謀害你,你也可以自己去燒水喝。”

伍星雲在被子中打量著夜碎空,琢磨他這樣做會不會有什麽陰謀。

但想來想去,都覺得夜碎空沒必要脫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這裏是夜碎空的地盤,他擁有絕對的優勢和實力,他想要做什麽,自己基本上無法阻攔,不論是醉了還是醒著。

伍星雲用自己的大腦推理了半天,得出一個一切安全的結論,然後就閉上了眼,睡了過去。

夜碎空卻長久的坐在伍星雲的床頭,呆呆的看著他。

大紅的被褥下,是一個沉浸在夢想中的黝黑的小兵。小兵臉上還帶著稚氣,短粗的頭發看起來顯得有些笨拙。

夜碎空忽然低低的歎了句:“可惜,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隻會讓你高興……你會,欣喜若狂的吧……”

伍星雲早已沉入了睡夢中,根本聽不到夜碎空所說的話,他隻是在無意識中,拿手在空中揮了兩下,像趕蚊子一樣,趕走了夜碎空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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