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下雨了,把窗關上吧!”劭兒從馬車外探進頭,將厚重的被毯往我身上蓋了蓋
“恩!”我輕輕點頭應允了聲,微微抬手,落聲,將窗戶關上。馬車內沉悶看空氣使我有些透不過氣來,手中攥緊了他的衣物,我突然有點想笑。
我記得我那一天遇上項少羽的時候,也下著雨如同現在一樣細密的小雨,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恰巧看不清前方的風景,讓人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那時遇上的那個人,一個身紫衣飄飄的男子,讓我愛上了願意放棄一切的男子,如今回想的這一切就如同繁華一夢。若是之前我知道我這麽愛他,我願意相信一見鍾情。但可笑的是,若是之前我知道必將會走向的結局,我定是不願意這一切的發生。
“對不起!對不起!在下不是故意的。”我拉著繡兒,不敢使用法術,為了躲避那愈下愈大的雨落,稍稍晃了神沒有在意前方的人影,便這麽直直的撞了上去,跌坐在了頗為泥濘的地上。
“姑娘,你,沒事吧?”從聲音判斷,依稀是個男子,約十四五歲的樣子。我眯起眼看向上方,伸手有些隨意的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可任舊模糊的一片,我的視力並不是好,別說是妖,或許連個普通人都不如。那男子應該很高,這雨,下得太大了。
“姐姐!”劭兒用瘦小的臂膀扶起我,皺著眉看著向麵前的人。
繡兒不高興的嗤道:“你這人怎麽回事,雖是我家師姐撞到了你,不對在先。可你看見我師姐摔倒了也該扶一把吧!木頭一樣在那裏,像什麽話。”
“額,真是抱歉,是在下疏忽了。”
拉過劭兒,我拍了拍弄髒的衣擺,淺色的衣裙上早已滿是汙漬,絲毫不在意的搖了搖頭,我說:“罷了罷了,你別聽繡兒瞎說,這事實則怪我。若不是想尋一處避雨暫住的地,也不會如此慌忙。”我覺得的樣子著實是有些狼狽的,用生疏的手法盤起有些散落的長發,又抹了把麵上水珠。
從蜀山下來,又回到了幾千年以後,對於這裏的一切都不了解,太過於陌生,在蜀山的幾千年,師傅大概隻教了我一些醫術,其他的時間都在絮絮叨叨著失去與擁有。我那時委實也是不懂事的,醫術學的七七八八,倒是將師傅嘮嘮叨叨的話背的一字不差。可我不懂師傅的話,直到後來才明白一些,師傅所說的擁有與放棄毫無區別是什麽意思。可那時的我寧可什麽都不知道。
“這,三位…在下就住在前麵,若是不介意,請前去稍作休息……呃,在…在下項少羽……”或是覺得叫我與繡兒,劭兒跟著他一個不認得的人走不太妥當,他頓了頓,又自報上了姓名。我委實有些想笑,卻又覺得不大合時宜,便努力的憋著。
“師姐,去不去啊?”繡兒拉了拉我的衣袖小聲的問。
“去吧,若是不盡快找個地方歇著,我怕是明日都該送醫館了。”
“這…在下鬥膽,敢問姑娘姓氏。”
“小女子蘭丹洛,這是小弟司馬劭和師妹楚繡。”
沒有傘,我們也沒有避雨,就這樣走回了項少羽所在的客棧,路上時不時有撐著傘的人或沒有撐傘在避雨的人,朝我們看來,或許他們是覺得這大雨天在外麵悠哉趕路的人著實是少見的,許是腦子……出了什麽問題。
“梁叔。”項羽在十分有禮的跟在做大廳的人打了招呼後便要上樓,突然想起了跟在他身後的兩名女子和一名少年,
停下了腳步,回頭道:“咳,梁叔,這三位是我在路上撞見的,看她們好生狼狽,又想著我們這裏大的很。於是便帶過來暫住。”
“哦?”項梁聽聞眯起眼,警惕地回頭看我,那個目光使我有些不怎麽自在。“在下項梁,敢問兩位姑娘的姓氏?”
我尷尬的笑了笑“小女子,蘭丹洛。攜師妹楚繡和師弟司馬劭,在此舉目無親,還望收,收留幾日!”
“你們是何國人,你說這是你師妹師弟,那麽你們的師傅又是誰?”
“這……”我覺得我的臉快皺成包子褶,這項梁有完沒完,難道真要告訴她我來自蜀山?“我們是外鄉人。至於師傅…我弟弟劭兒打小就身子不好,在一位神醫哪裏照料,我們也沒什麽親人,就在神醫哪兒打打下手,還望他體諒我們少收點藥錢。”我低頭,盡量做出可憐的模樣。
“是麽……”
看著項梁懷疑的眼神,我冷汗嗖嗖。這大白天的非被他盯著活活尷尬死。
“梁叔你這是……”
“少羽,可真是胡來,我們這裏何來有女子的衣物?你且如此將他們帶回來,如何是好。”我略一抬頭,發覺項羽身邊一白衣男子緩緩走下樓來。
嘖嘖,我眯了眯眼,此人眉目俊秀,充滿睿智,可是了不得…了不得的美男啊。
“伯叔……”少羽被說的尷尬了些,的確是他沒有想到的這一點。
“便是,少羽的衣物吧,這裏隻怕是你的衣物較小的了,雖是不合禮儀。隻怕是一時間唯有此法可解燃眉之急。”剛剛還笑著看著少羽的項伯突然將目光轉向了我。我被他的目光看的一頓,一時間竟忘記了回答。
“這,委實是不合乎禮節了些。”
“委實?”項伯眯眼笑,“若是姑娘,真真切切有法子自行解決,固然是好。且容我私下揣測,未見姑娘攜帶衣物,仙俠,隻怕是沒有更好的法子了。”
“這……”我望了望天,想我今日竟講不過一個小我幾千歲的小輩,這世間真是人才輩出,人才輩出啊。
“少羽,快些拿衣物,讓姑娘換上……”在我還在無限感慨的時候,項伯笑眯眯的催促少羽,與剛才相比,我覺著他的笑意更是濃了,目光在我和繡兒的身上掃了掃去,我眯眼看向他,他卻又別開視線剛好與我交錯,確是看不出他究竟做和想法。
“蘭姑娘,且隨我來……”我掂量了半刻,覺著還是跟了上去。實際是,我這活了千年,又是個花妖,對穿著實在是沒有什麽要求。這身上濕淋淋的衣物,隨便捏個決,也變幹了。現下偏偏是不能暴露身份,什麽咒法都不能施展。左右思量,覺著這人界委實是個麻煩,而要隱藏在此且需習的這裏的禮節,委實更是個麻煩。唉,麻煩。
“這衣物在下放在這裏了,令弟在隔壁的屋子,衣服…且先將就著,等雨停了,在下便領著你們去尋身合適的衣物。姑娘若是有事,便喊我。”
“公子且慢!”
“恩?姑娘還有什麽需幫忙的?”
“這…我隻是想說,左右我這一輩子也沒被人叫做姑娘,你這樣叫我們確是怪怪的,你可以叫我洛,或是丹洛。”
“這…洛,姑娘。你們且先將衣物換上,梁叔有些許事要說。”
我將門關上,隨意捏了個手決講長發變幹。都是上了年紀的人,啊不,妖。這些稱呼便是隨他去了,隻是,這姑娘姑娘
的叫,還真切不知道是在叫我。
“師姐”
“怎麽?”
“也,沒什麽!”楚繡在另一張椅子上坐下,口中說著沒有,可那眼神分明……
“有何想說的,說便是了。”我抖了抖濕淋淋的衣物,掛在床邊,換上幹的衣服。
這項羽的衣服比我的大好多,又是個男裝,我穿在身上有些寬寬鬆鬆的感覺。嘖嘖了幾聲,我覺著著實是有礙顏麵,便是捏了個手決讓它貼身了些。
“繡兒,也將衣服換上吧……”我將另一套紫色的衣衫丟給繡兒。
“師姐,非得穿別人衣服麽!”
我打了個哈欠,覺得繡兒有些莫須有的別扭,這隻不過是些衣物,便將是要換一副皮囊也隻是須臾片刻。
“快些換上吧,項梁怕是在下樓等急了。”
比起繡兒莫名的別扭,我覺著確是該將項梁的心思摸摸透,若是一腳踩得不好,要殺了我們滅口。是該往何處跑路,而又不會暴露身份。
“在此還多謝幾位相助。”我說,繡兒欲語還休的瞪了我一眼,眼神中充滿了哀怨。我側了側眼,裝樣沒見著,將劭兒推給了她。“今日若不是得項少俠相助,我們三人,怕是要急送醫館了!”
項梁說:“蘭丹洛姑娘,你,且先來此一坐。”
“呃,是。”我饒有興致的在項梁對麵坐下,倒是想看他如何應對我這個來曆不明的奇異之人。
“蘭姑娘,你我且均是亡國之人,雖是一同上路無甚大礙,隻是…你一個姑娘與我們確是不合時宜。況且,我們趕路甚急,蘭姑娘又帶著司馬公子,怕是不便趕路。”
我一口鮮血卡在嗓子眼,這老家夥是要拿劭兒來威脅我。我撫了撫衣服褶皺,憋下口氣,“這……確是個理。可且讓小女子勻幾日,吾弟劭兒病未大好,身子還弱的很,若是現在就走,怕是更不便趕路。我心下想,項先生是個大禮之人,定不會與我這個小女子計較些什麽……於是便是懇請項先生再收留我們幾日,待劭兒身子穩了,我定萬謝先生大恩於此分道。”
項梁冷冷的看了我一眼,我陪著笑臉,覺著一絲涼意爬上皮肌。便是懇請之意更濃鬱的看著他。
隻聽著,一絲竊笑……
我對別人不讓我做的事,總存在這麽一份執著,項梁若是不趕我,我覺著拾掇拾掇,也就和繡兒給劭兒找個更適宜養身體的地方,走便是分分鍾的事。可項梁這一趕,我應著走了,委實有點撿不起麵子來,便想著掙他一掙。我想,我厚著臉皮賴著他也不能拿掃把趕我走,我住個一天第二天找個借口也就脫身了。
本是沒什麽大事,怪隻怪項伯這麽一句弄得項梁要讓我們走,都礙著麵子得留我們一留。
他說“兄長何苦為難一個女子。”
“便是多謝公子留我們暫住。”我摸了摸鼻子含笑點個頭,裝樣很欣喜的留了下了,卻不知我這是有口說不出的苦。
當時項伯一句話便把項梁給堵了回去,我委實很崇敬他,可他壞我大事我也是得記一記,找個時機不痛不癢給的報回來。
後來項伯和項梁像是說了些什麽,我確是不得而知,直到後來我才大猜到大半,或許當時項伯就看出了端倪,我糾結會給他們的命運帶來怎樣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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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