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鈴鈴……”

王可可的手機響了,一看來電顯示是秦風,王可可就置之不理。

這種情況,已經三天了。

雖然還是不接,但是連續三天的電話轟炸,王可可心中已經沒有那麽生氣了。

王可可的內心中,其實早就原諒了秦風的“大手大腳”。她知道,秦風的砸錢,沒有一分錢是用在他自己身上,而是全部用作他認為有用的事業上。

秦風的事業,她自然是支持的。

無條件的支持。別說秦風花錢了,就是向她借錢,她都敢去舉債,然後把錢給他!

她生氣是因為太突然了,花了那麽多自己竟然毫不知情——

所以,是秦風覺得她不會支持他嗎?

“你根本就不相信我會站在你這邊的對不對?”王可可一想起這茬就氣得直咬牙,“好你個死瘋子,你把我當成什麽人了!”

說到底,王可可生氣之處在於秦風的“瞞”,“難道我不是自己人了是不是?這麽不信任我是不是”,王可可生氣在這兒。

可是,等到秦風明白這其中的道理時,已經又是兩天以後了。

這天,秦風在工作室裏,和許浩洋、杜文彬討論了一個技術性問題,然後往沙發上一躺。這時,郭芯芯也來到了工作室。

現在,郭芯芯算是在秦風工作室裏做兼職的一員了。

“這個光源不對,剛才秦導的意思我理解了,是這樣了……”許浩洋一邊說,一邊在一張白紙上畫出光源的位置和角度。

“不不不……”不等許浩洋畫完,杜文彬就連連搖頭,“反射,漫反射你懂不懂?不懂,你去大馬路上走走,看看人家路燈是怎麽照明的!”

“我怎麽不懂了?反射嘛……反射就不需要光源了是不是?”

“需要的!我說的是,光是漫反射,然後它這個樣子……”杜文彬把許浩洋手中的白紙搶過來,然後在上麵畫了一通,“這樣的!”

“畫的什麽玩意兒啊,亂七八糟的!”

“漫反射嘛!”

“你可拉倒吧,你這是全反射!照你這麽做光源,畫麵上全是一片刺眼的大白色!”

“你……”

說著說著,兩人就吵了起來,你一嘴我一句,又在白紙上你畫一下,我畫一筆,結果沒一會兒,一張白紙上就被畫得烏七八黑,跟小孩塗鴉似的!

見到郭芯芯來了,正在吵嘴的他倆先是端茶倒水的獻殷勤,然後請教郭芯芯,都讓她站在自己那一邊支持自己。

郭芯芯捧著畫得跟塗鴉亂糟糟的白紙,也根本看不明白啊,隻得問坐在沙發上看手機的秦風:“秦導,你說呢?”

“別問他,問他沒用!”

秦風還沒說什麽,許浩洋就先替他回答了。

“啊?”郭芯芯有點驚訝地看著許浩洋,心想,秦風好歹是你領導啊,你這麽個口氣說話,秦風不找你麻煩?

她瞥了一眼秦風,發現秦風還是躺在沙發上,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仿佛對方才的話都聽而不聞了。

杜文彬解釋:“秦導說了,他就想知道光線怎麽逼真,就要一個效果!但是這個效果怎麽弄出來,他不管!由我倆解決!”

“哦……”郭芯芯明白了,許浩洋和杜文彬是在技術性問題上吵架呢!

聽了一會兒許浩洋和杜文彬的解釋,郭芯芯很快就明白了問題所在。

“你們倆是不是沒有學過美術?”

許浩洋點點頭。杜文彬則搖搖頭,又點點頭:“我……我算是學過啊!我老師說我畫得不錯,要不然我也不能進動畫公司。”

郭芯芯點頭:“你會畫,和你懂美術,或者懂光線藝術,是兩碼事。這樣吧,拜我為師,我就教教你倆。”

“師父在上,受徒兒一拜!”“郭師父,教教徒弟吧!”

郭芯芯一愣,她本來是想開開玩笑的,哪知道自己話音一落,許浩洋和杜文彬就雙雙鞠躬拜師了!

郭芯芯抿嘴笑道:“罷了罷了,這樣吧,我給你們倆推薦幾本書,你們好好看看。”

說著,郭芯芯在手機的購物App上搜索出一本《西方美術史》,還有幾本厚厚的油畫畫冊。

“看這書有用嗎?”許浩洋表示懷疑,問完還加了稱呼,“師父?”

“師父讓你看什麽你就看什麽,哪那麽多廢話!”杜文彬不屑地說。

眼看著“兩徒弟”要幹架,郭芯芯趕緊說:“都下班了,你倆趕緊下班吧。回去買這幾本書看看,就知道有沒有用了。”

“有用啊。”

忽然,一個沙啞疲憊的聲音從沙發處傳來。

三人回頭一看,是秦風發出來的。

見“郭師父”和秦導都說有用,許浩洋和杜文彬都不說話了,收拾東西,告別回家,兩人一路上估計是繼續吵架呢!

實際上,但凡和影像相關的學科,多看看西方油畫有百益而無一害,就因為西方油畫講究寫實性的光影感,所以燕電入學考試的時候,很多專業都會有美術作品分析這一環節。而華夏傳統繪畫講究意境,不寫實,所以光看華夏傳統繪畫作品無法學習光影藝術。

這無關東西方藝術水平的高下,華夏傳統繪畫的牛掰之處西方也無法模仿。

“秦導,你沒事吧?”許、杜二人走後,郭芯芯問躺在沙發上的秦風,然後匯報,“郊區工廠那邊今天說,他們已經開始鋪設管道了。”

新工廠的建設,郭芯芯幫忙聯係了不少人,後來索性就負責起來了,儼然是個項目經理了。

當然,秦風也付給她報酬。

秦風慢慢從沙發上坐起來,然後慢慢地出了一口氣。

“秦導?”郭芯芯確認了,秦風的狀態確實不對勁。

“秦導你是不是不舒服啊?要不要通知一下可可?”

“不不!”秦風連忙擺手,長歎一聲,“她要知道……該罵我裝病了。”

“不……不會吧?”郭芯芯聽出,這是話裏有話。

“會的。”秦風說著,忽然撓腦袋,頭發都抓亂了,“可可已經全都知道了。”

“知道……做製片廠和創意工廠的事兒?”

“嗯。”

“這不挺好的嘛!我早就覺得,你應該開誠布公地說出來,瞞著沒意義呀。”

“前幾天說了,也帶她看了,然後就……冷戰了。”

“哦,原來如此啊……那秦導,我說句話成不成?”

“你說啊。”

“你活該!”

“……”秦風繼續撓腦袋,頭發愈發像雞窩了,“連你也這麽說。事已至此,你說該怎麽辦?我把前輩子哄女孩的招兒都想了,沒用啊!”

郭芯芯以為秦風說什麽“前輩子”的話是開玩笑,根本沒多想,笑了一聲,說:“你越想哄,越沒用。”

“啊?為什麽?”秦風目光一閃,“對啊,女人最了解女人了,芯芯,你繼續說。”

郭芯芯剛要開口,忽然心血**,明媚地一聲壞笑:“秦導,想讓我幫你,你得求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