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帶著淒慘的表情,回顧這一年來的心境:
“我這一年來,頻臨破產,提心吊膽,銀行催款,夜不能眠……一個字:慘!”
這話,把王可可和馮超都聽愣了。片刻後,兩人又一起發出一聲不屑的:“切!”
“活該!”
“還不是你自己作的!作死!”
這是他倆的一致反應!
秦風見自己賣慘,居然絲毫沒有獲得他倆的同情,不禁歎口氣,“你們倆啊,真的是我的左膀右臂啊!你(指馮超)拆我的左胳臂,你(指王可可)拆我的右胳臂啊!”
二人想起在威尼斯頒獎典禮時,秦風的胳臂被他倆拽得筋都快斷了,導致獎杯都得交給維特多捧著……就哈哈大笑!
“我的痛苦,竟然是你們倆開心的回憶嗎?”秦風無奈地抗議,但回應他的是——
“對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更猛烈的笑聲!
秦風歎口氣,心道:“其實有這倆貨也好,可以在我一帆風順時給我製造點災難出來,避免我樂極生悲!——嗯……這麽說,我還得感謝他們是吧!”
這一年,秦風的確是過得有些提心吊膽!
不到年中的時候,為了交付一筆工程款,秦風把車賣了,後來去羅馬拍戲,回來的時候,又有兩筆工程款要付,秦風不好意思向王可可再借錢了,也不好跟馮超開口,因為馮超是他“保底”嘛。
用土地向銀行抵押,秦風拿到了一筆“巨款”,但這筆款項隨著建築工程的一項項完工,工程尾款的一項項了結而越來越少……
看著賬戶裏的錢一點點的支出,流水賬單上全是一行行的綠色“-(減號)”,秦風……豈能不惴惴?
這一切,王可可一無所知,甚至連秦風把車賣了都是幾個月後才發覺的!她還興致勃勃地利用假期時間去裝修白江帝景小鎮的豪宅呢!要不是她一心想給秦風一個驚喜(就像秦風當時“偷摸”把房子買下送給她一樣),而自己“偷摸”裝修布置的話,她可能會早一點發現秦風把車賣了的!
至於馮超,身在海外的他,每次查看賬戶時都發覺自己是後知後覺,也知道秦風一意孤行,自己也勸不住,後來就不經常查看了,隻是偶爾詢問秦風遇到了什麽困難需要幫助,秦風都以“一切都好”搪塞過去。
快到年末的時候,秦風已經拖欠了兩筆較大的工程款了!銀行也已經給他打了提醒還款的電話,告訴他逾期之後利息多少……
不過,秦風自己說的“瀕臨破產”還不至於,但是產業被賤賣倒是有可能!好在秦風等來了曙光!
首先是《羅城門》和《羅拉快跑》影碟和流媒體的分成,《羅拉快跑》的影碟分成尤其讓秦風驚訝,居然有足足150萬美元!要知道,這隻是第一年的銷量!
再然後,就是《羅馬假日》的票房分成了!
作為出品方之一,又當導演,又出主演(王可可),票房占比占比39%的秦風工作室,拿到1300多萬……美元(稅後)!
按照這個世界的匯率,就是,1.3億華夏幣啊!
終於,看著流水賬單上的一筆筆紅色“+”號,秦風終於鬆了口氣:“可以睡個踏踏實實的覺了……”
幹工程的包工頭們不再堵門口咒罵他了……銀行也萬分殷勤地告訴秦風“別著急還啊,我們還有更低的貸款利息呢”……
當馮超回來,檢查工作室賬目時,發現秦風把錢都賺了回來,他高興之餘,第一個操作就是:“阿風啊,我現在要做的事情,你不許阻攔,也別多問!”
“你要幹嘛!”
“讓你別多問……算了,告訴你把,我要買5000萬的理財!或者單純地存起來,總之……我是咱們工作室的經理,不能再允許你瞎TM折騰了!”
“我為未來鋪路啊,怎麽就是瞎折騰了?”
“你那叫為未來鋪路?你那是鋪往墳墓的道路!搞投資講究循序漸進,一樣一樣來,你這麽超前的投資,就是在扯蛋!”
秦風承認,自己步子邁得太大了,馮超所說的循序漸進的確是正確的方法,但是,秦風害怕來不及嘛!
有了錢,秦風建在郊外的片場和辦公樓也均已完工,配套的公寓、食堂、便利店和交通正在完善,已經向外招聘運營人員了……
直到這時,很多人才驚訝地發覺秦風搞了這麽一出!
“據悉,導演秦風自建了自己製片廠……”
“記者通過實地探訪,發現秦風似乎是想做一家大型的文化娛樂公司……”
“秦風究竟想做什麽,由於他拒絕采訪,外界雖然猜測紛紜,但誰都沒有確切的答案!”
“如果秦風要做影視公司,極有可能改變華夏影視業的格局,記者今天采訪了億達影業集團董事長左明權。左總對此表態:樂見其成,希望秦風能帶領華夏影視業再上一層樓!”
……總之直到這時,世人這才略略感受到秦風的野心!
但對於秦風而言,他很高興媒體把注意力都放在了“製片廠”和“辦公樓”等新建的幾棟建築上,而實際上他所看重的,其實許浩洋和杜文彬已經做出雛形的東西……這個姑且稱之為“東西”的東西,才是真會改變華夏影視業的大殺器呢!
甚至,要撼動這個世界影視業!
隻是,他內心中所規劃的這些,沒法向馮超和王可可講,倒不是怕他倆泄密,而是他倆對這些細節,聽也不太懂,也不關心,沒準反而會誤解秦風“又要亂花錢”“瞎TM折騰”“開空頭支票”“畫大餅”“大言不慚”……
“這倆守財奴……”此刻,秦風吃著火鍋,把自己的思緒從回憶中拉回來,暗暗地想,“……能讓我安安心心地前進、不拖後腿就已經很不錯了!嗯……說守財奴也不準確,他倆買房買車、買包買鞋買香水的時候,可是眼睛眨都不眨哦!”
“阿超,你一年交流學習快結束了吧?”秦風問,“要不就幹脆繼續留學吧?”
馮超被秦風突如其來的一問,很快就明白了秦風的意思:“阿風,你是想繼續把我支走,然後你好繼續想怎麽花錢,就怎麽花錢,對吧?”
“嘿嘿嘿……”秦風憨笑,算是默認了。
馮超咂咂嘴裏的筷子:“明確地告訴你……你,如願了!”
“啊?”首先驚訝的是王可可,“阿超,你不會繼續留學吧?”
馮超點頭道:“這次不在倫敦了,我估計在年中去美國上學去,就學管理專業!回來為你服務,行不行?”
馮超這話是對秦風說的。
“當然啦!你不用回來,也得為我服務啊!”
馮超能很自覺地去國外學習先進的文化管理,這是秦風沒想到的,他本來還想幾句勸馮超的話,看來用不上了。
“啊,不要走啊,”王可可撒嬌地說,“你走了,他又欺負我了!”
秦風一聽,目光一緊,“可可,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啊!究竟是誰欺負誰啊!”
“就是!”馮超為秦風幫腔,“我要在,就和秦風一起欺負你了!”
氣得王可可又朝他倆扔了幾塊蘑菇。
馮超放心地去留學的前提是,他已經從工作室賬戶中提取了5000萬元,一部分做長期儲存,另一部分購買了一些貴金屬、基金、保險等理財產品,要不然,他真的不放心走啊!
“你年中去留學,而咱的公司呢,差不多要在年中開始正式運作起來吧,”秦風商量著說,“到時候少不了你的事!所以,你看看要不要八月、九月的時候再走。”
“嗯……”馮超沉吟著,“你保證,那麽快就會展開項目嗎?”
秦風搖頭:“不能。不過,你說的是什麽項目?如果是拍電影的項目,那隨時都可以開始,年後恐怕我就得和燕青廠履行第二筆合同了,畢竟拖了快一年了,蔣成文那家夥估計也有些心急了吧。不過,你要問的是我們自己想做的項目,那……的確有點遠。但是該運作總得運作起來呀!”
“我可以確定的是,今年,一定是繼往開來的一年!”秦風最後雄心壯誌地總結說。
馮超點點頭:“明白了……那這樣,美國那邊也是秋季開學,你這邊需要,我先可你這邊唄……”
秦風和馮超商談著今年的初步規劃,在一旁靜靜聆聽的王可可忽然覺得有些迷惘起來!
一轉眼,秦風都大二了,到了今年9月,就大三了!而王可可和馮超則大四,麵臨畢業了!聽著兩個男生的“商議”,王可可感覺他們“長大了”,成熟了,甚至自己都有點不認識他們了!
自己呢?自己要做點什麽呢?已經獲得多個電影節“影後”的她,已經不允許自己隻作為“舞蹈演員”而邁向未來,而是想作為一個職業的演員!但,在王可可的內心中,她其實並未徹底地擁抱這一身份!
原因也很簡單,到目前為止,王可可做演員的時候,都是在秦風的“指導”下!因此在她的潛意識中,離開秦風,自己還是不是一個合格的演員……她沒有這個信心!更何況,她主觀上就不想離開秦風呢!
阿風的路,還有阿超的路,都會越來越寬……那麽我呢?我很樂意依附在阿風身上,但我執意那樣的話,會不會限製到阿風呢?
就這樣,王可可目光迷茫起來……她意識到,自己可不能拖了“瘋子三人組”的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