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秦風平靜地對趙濟開說。
趙濟開用不可思議、難以置信、驚詫莫名的目光盯著關一鳴：“老師……這是……是假的吧？這不可能，對不對？”又對秦風，“你怎麽知道作者就是關老師？萬一是同名同姓呢？”
秦風道：“當然，我一開始也覺得是同名同姓。但是我特意看了一眼作者簡介，作者簡介中明確說了：關一鳴，做過導演、編劇、演員、製片人……請問，做過導演、編劇、演員、製片人的關一鳴，華夏有幾位呢？”
趙濟開眨眨眼，又麵向關一鳴：“老師，真的假的啊？你……寫過科幻小說？”
當秦風說出發現了關一鳴寫的科幻小說後，關一鳴一語不發，默默地盯著地麵，這時，才緩緩抬起頭來，看著秦風：“秦導，你厲害呀！連我寫的科幻小說都能找到！”
“哇！”趙濟開驚呼起來，“老師，您……居然寫過科幻小說！”
趙濟開眼睛都瞪圓了，他看了看關一鳴所在的房間，古色古香的家具，再看看關一鳴的穿著，非常傳統的長袍頭巾……可以說，整個房間裏，連人帶物，除了電燈外，絲毫看不出一點和“科幻”沾邊的東西！
“怎麽？我不能寫？”
“不，那倒不是，就是太驚訝了，跟見鬼一樣……”
“小崽子，怎麽說話呢！”
“是，我說錯了，但我的意思就是……太震驚了！您，關一鳴關老師，活得跟古人穿越到今天似的，連手機電腦都不用，通信還靠去郵局寄信……居然寫過科幻小說？！我的天啊！”
“行了行了，你有完沒完！”關一鳴揮了揮拐杖，要趙濟開住嘴，“居然說我跟‘古人’似的……古人會拍電影嗎？我會！古人會使用攝影機嗎？我會！哼！”
趙濟開隻得對秦風道：“秦導，快說說，咱們老爺子寫了一個什麽科幻故事啊？”
秦風剛要說，關一鳴就道：“還是我來說吧！”
“好好，老師，您說。”
“那是在電腦和手機剛剛流行的時候，人們都說電腦怎麽方便，手機怎麽方便，什麽很多事情，電腦都能替人來完成了！我就覺得不靠譜！電腦能替人工作，那還要人做什麽？有人說，電腦會越來越像人，電腦就是未來……我一聽，就覺得更加可怕了！你們想過沒有，電腦這玩意如果像人了，反過來殺人怎麽辦？或者，有人故意利用電腦殺人怎麽辦？當年我就想到，如果有機器人學會了人類的思維方式，然後開始取代人類做地球的主人，並為此追殺人類，人類該怎麽辦？”
這類“人類與機器的矛盾衝突”為核心設定的故事，在秦風上輩子的世界裏早已經司空見慣了。但是在這個世界裏，人們還沒有想到這一點，所以關一鳴的話，讓趙濟開震驚不已。
“怎麽可能呢？機器人很蠢的，打不過人類的！”趙濟開想當然地說。
“那是現在。”關一鳴冷冷地道，“以後呢？人工智能越來越發達呢？等到機器都會拍電影了，還要你們幹嘛？！”
趙濟開聽得目瞪口呆，“這……這也太……秦導，剛才您說什麽‘洞’來著？”
“腦洞。”
“對！老師，您這腦洞也不小啊！簡直是：腦洞大開啊！”
“嘿嘿……”關一鳴有些得意地笑了，“古人，能有我的‘腦洞’大嗎？”
“沒有沒有……”趙濟開和秦風趕緊搖頭。
趙濟開這時有些恍然地道：“老師，怪不得您排斥手機和電腦呢，原來您一直覺得它們不靠譜啊！”
關一鳴隻是一笑，算是默認了，他又看著秦風：“秦導，想不到我的科幻小說，居然被你發現了！那麽……怎麽，你對我的小說有看法？”
“對。”秦風點頭，“我想改編這部小說，拍成電影。”
“哎？”趙濟開又是一驚！
相比於秦風和關一鳴這一老一小的“淡定”，趙濟開簡直是“一驚一乍”的典型了！
“這次前來，”秦風繼續說道，“就是來詢問老校長的意見！希望能得到老校長的授權！”
關一鳴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緩緩扭過頭去，雙眼看向天井裏的天空。
青空如洗，連一絲雲彩都沒有。
老人的目光仿佛穿透了萬裏晴空，抵達到另一個世界……良久，老人收回目光，輕輕用拐杖點了點地麵，這才抬眼看向秦風。
“秦導，你先說說吧，你要怎麽改編。我寫的那篇科幻小說的時候，電腦都沒有普及，數字攝影機也才剛剛開始試用，大部分電影還是使用膠片，剪輯的時候，還是使用線性剪輯台……現在，很多事情都變了，我那篇小說，也跟不上時代了！所以，你先講講你的改編思路吧！”
“好！”秦風剛想說，就聽關一鳴繼續道──
“想好了再說，不必著急。可以明天後天再來找我，也可以！我，哪也去不了，隨時恭候，洗耳恭聽。”
關一鳴說“隨時恭候，洗耳恭聽”的時候，並沒有半點揶揄暗諷的味道，而是確確實實要“洗耳恭聽”！
“不用，自從看了您這部科幻短篇小說之後，我就一直在琢磨著怎麽把它搬上大銀幕，所以您不介意的話，我現在就想說！”
“哦？”關一鳴被秦風忽然展現出來的氣勢微微驚到了，眼睛微微一眯，“好，說！”
“您說的對，時代在發展，多年前的科幻小說，現在看來有些落後了。所以，我的改編，可能會對您的作品改動較大，但故事核心設定和主題不會改變。
“故事的背景是：在未來，人類和機器的戰爭已經爆發了幾十年了，人類在付出了巨大的犧牲和代價後，終於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但機器軍團不肯罷休，它們研發出了可以穿越時空、回到過去的時間穿越設備！原來，人類軍團能夠勝利，全在於一位偉大的領袖，而機器軍團為了扭轉敗局，想到了回到過去，殺死領袖母親，從而阻止領袖出生的辦法！
“就這樣，一個外形酷似人類、極度逼真的機器人，被機器軍團用時間穿越設備派往了幾十年前的過去某日！也就是當下！
“與此同時，人類軍團也發現了這台時間穿越設備，發現了機器軍團的陰謀！
“為了保住人類的勝利，領袖派一名忠心耿耿的戰士，也通過時間穿越設備，回到了過去的某日！去拯救領袖的母親！
“就這樣，在電影的一開始，就是酷似人類的機器人穿越到了現在，它的目標是刺殺領袖的母親！緊接著，那名勇敢的戰士也穿越過來，雙方將在當下的城市裏，展開一場大戰！
“這個邪惡的機器人被命名為：終結者！於是這部電影就叫做──
“《終結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