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眉頭一皺，很是不快：“劉秘書要提前下班？餃子還沒有包好吧？那麽著急回家？”
“我……我要擀皮呀，嗬嗬……”劉秘書笑著，表情越來越無恥了。
秦風一點頭，“那你把各部門負責人招來吧，我們簡短地召開一個前期籌備會，我就大概說一下我的安排，放心，不會耽誤太長時間的，至少能讓你及時回家去擀皮。”
劉秘書猶豫了一下，然後拿起桌子上的辦公電話：“行，那我通知一下大家哈。”
接著，劉秘書用這台辦公電話，一個部門一個部門地打過去，先是找部門負責人接電話——這就需要一點時間，等部門負責人接過電話，再寒暄一下，問問最近忙什麽呢——又消耗一點時間，接著說秦導在廠辦這裏，要開個前期籌備會，說得慢吞吞的——又耽擱一點時間……
最後則是各部門負責人居然在電話裏推脫，說什麽自己忙，需要等一會兒。
等多久啊？
十分鍾吧！
於是，劉秘書煞有介事地問秦風：“秦導，等十分鍾沒問題吧？”
秦風還能說什麽，隻能……點頭啊！“行，我等。”
“秦導說了，他有的是時間，沒問題的！”
誰TM說我“有的是時間”啊，秦風真想當場罵出來！
就這樣，挨個部門打過電話之後，半個小時已經過去了！
劉秘書接著看了看時間，然後唉聲歎氣：“哎呦，秦導，我們要不然明兒吧！這都快五點了，該下班了！”
“回家擀皮去？”
“對呀。”
“……”秦風驚訝的是劉秘書就這麽坦率地承認了！都不帶任何掩飾的……戲弄我！
“那劉秘書著急回家買醋擀皮吃餃子，可以先走一步，然後我和各部門負責人自己開會就行了。”
“那不行。”劉秘書直接否認了，連連搖頭，“你開會的時候，我作為廠秘，必須要在場。”
“那你不下班了？”
“我得下班。”
“……這會今天開不上，對吧？”
“是啊，嗬嗬……”
“你很直接啊，劉秘書。”秦風嚴肅起來，“雖然是畢業作品，但是你別忘了，我和燕青廠簽署的是合同！”
劉秘書又點頭不止：“可不是嘛，我們得履行合同！”忽然點頭的動作一停，“但合同上也沒有說非得今晚開會啊！”
說著，劉秘書徑直走到門口，那辦公室的門一開，指著空****的走廊，“秦導您看，快十分鍾過去了，有誰來開會了？沒有人來！”
的確是沒人來。
“走吧走吧，”劉秘書接著，竟然毫不客氣地開始攆人了，“又沒人來，你在這裏幹等著有什麽意義？隻能拖累我晚下班！”
秦風將氣忍了忍，然後站起來，“好吧，我走。”
“多謝秦導配合啊！我和你一起走吧。”
劉秘書的目的就是“押送”秦風出去而已，他接著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拎起一個公文包，“秦導，走吧。”
秦風在前，劉秘書在後，走到了辦公樓的一樓大廳處，一股濃烈的煙味鑽進秦風的鼻孔，原來是幾個人聚在這裏吸煙呢！
秦風看著劉秘書：“好像蔣主任不讓在樓裏吸煙吧？”
劉秘書立刻向那夥人瞪起了眼睛：“你們幾個，都給我把煙掐了！”
幾個人極不情願、慢吞吞地掐滅了煙，用著並不友好的目光看了看秦風，其中一人穿著白色背心，皮膚黝黑，剃了半邊光頭，向秦風陰惻惻地一笑：“呦，秦導，這一次不是來打架的吧？嗬嗬！”
又一人對著劉秘書喊：“秦導怎麽走了，還開會不開會啊？我們都等了好長時間了！”
秦風看著這些人，都很眼生，問：“你是哪個部門的負責人？”
“拍攝的，怎麽了？”那人斜睨著秦風，“秦導，你要我拍什麽，我就給你拍什麽。不用給我開會！”
“我也是，你讓我怎麽錄音，我就怎麽錄音。我一切的一切，全都聽您的，”那光頭說道，笑眯眯地看著秦風，“所以，用得著我開會嘛？”
秦風看了看這些人，明白今天他要是跟這些人較真下去，一定會氣大傷身了！
於是，他微微一笑：“今天不開了，大家休息吧。”
說完，秦風向大門口走去。劉秘書向那些人心照不宣地笑了一下，然後緊跟在秦風身後。
“劉秘書，其他同學們的作品，也都是他們幾個拍攝的？”
“那怎麽可能！學生的作品，都是找攝影係的啊，學照明的，學錄音的啊……你們學生自己拍，隻不過設備是由他們幾個……”說到這裏，劉秘書忽然捂住自己的嘴巴！
他知道，自己說多了！
但說出去的話，如同潑出去的水，秦風已經明白了，趙濟開、管明、杜樂山等人被架空後，這些人就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但也沒什麽水平，於是對學生們的拍攝任務，根本談不上什麽“指導”，就相當於一個器材管理團隊了！
當然，管理器材的人，要“吃拿卡要”燕電的學生們，可以說易如反掌，之前燕電的學生們怨聲載道，正是因為此。而在蔣成文宣布所有學生作業都必須由燕青廠拍攝以來，學生們也反應激烈，為此，蔣成文讓他們多多收斂。
於是，恐怕對於一般的學生，這些人不會刁難了，但對於秦風，隻會變本加厲！
秦風聽了劉秘書的話，又見他一副“話說多了”的懊悔表情，輕笑一聲：“放心吧，劉秘書，我什麽都沒聽見，我兩隻耳朵都很背的，不該聽的話，我都聽不到！”
秦風說得陰陽怪氣，讓劉秘書捉摸不定，為了保險，他趕緊改口：“其實……我剛才說得隻是一種很特別的情況，是極少數，很少很少會發生的那種……”
秦風懶得接茬，快步離開。
第一次上門要召開會議，簡直是碰了一鼻子灰！對方顯然早有準備，就等著他上門來，好好地戲弄他一番！
但，說實話，燕青廠的這些表現——都在秦風的預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