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暗的心一痛，以前無論若若如何生氣或者難過，她都不會用這種冷漠眼神看他。
若若和他一直相依為命，她信任和依賴他，而他的人生如果沒有若若就隻有黑暗和痛苦。
他的心髒在日日夜夜裏都受著那天父母被燒死的烈火中燃燒著，生不如死。
若若則是一直陪在他身邊，是他心裏深處唯一的安慰。
司暗不顧若若的掙紮，強行抱住若若。
“我知道你現在很生氣，無法理解我所做的。若若，對不起，我不想傷害你。”
司若若質問道:“為什麽？你以前說過，我們不會隱瞞彼此任何秘密，我們會互相信任對方，我們會一起好好生活著。但是我現在才知道，都是我太真了，你到底對我隱瞞了多少事情！”
“好，若若我現在都告訴你。”司暗說道。
“若若，我是在一年前才知道念慈的。你知道雪嗎？那是一個組織，表麵上是一個慈善組織，但實際上那裏麵……很黑暗，各種陰暗，醜陋，殘忍。”
“念慈當年被拐賣後，是被雪組織收留了。雪組織會有一個傳統，每年都會收養一批孤兒，收為雪組織的首領的養子，養女，念慈就是其中的一個。但是組織不是因為善良收養他們，而是像養蠱一樣，將他們圈起來養大，不斷的淘汰，選擇出最優秀的繼承人。直到一年前，我找到念慈的時候，她的所謂兄弟姐妹就隻剩下四人，加上她是五個人。他們從小到大都被喂養了一種毒，如果不能定期服藥就會痛不欲生，甚至會死亡。他們必須繼續自相殘殺，隻能活一個人。我想要念慈活下去，我必須幫助她。我幫她鏟除掉了其中兩個人，但是還剩下兩個人，我無論如何都做不到。那時，慕寺雨是一個叫做桑吉的貼身屬下，桑吉是念慈名義上的哥哥。他找到了我，要我給他一種毒藥，殺了慕寒澈，他就幫我殺了桑吉。我們做了這筆交易。結果中毒的人不是慕寒澈，而是許小墨。計劃不得不改變。我原本不願意插手慕寺雨雨和慕寒澈之間的爭鬥，但……念慈知道了他們兄弟兩人的糾葛後，覺得可以利用慕寒澈報仇，處理掉司徒家，當時我所有的勢力都用來對付念慈的養哥哥們，我已經無暇顧及司徒家了，所以我出麵了。”
“我來治療許小墨，讓慕寒澈幫我報仇，滅了司徒家。慕寒澈表現得太出色了，念慈不願意讓慕寺雨殺了他，想要收為己用，當時雪組織裏的首領的養子養女就隻剩下她和樹也，念慈的處境很危險，如果不多一部分勢力來保護她，也許輸的人就是她。我們和慕寺雨達成了交易，她帶走慕寒澈，讓慕寒澈成為死士，一旦她成功的活下來，成為雪首領的下一任繼承人，她就將四分之一的勢力轉移給慕寺雨，慕寺雨同意了。”
“在漁船爆炸那天，我故意受傷，故意急著去複仇，然後和他們去追司徒一家人。實際上，在我和靜海他們接觸的那段時間裏，我已經催眠了他們，在那天裏，按照計劃，遠程狙擊手射中了慕寒澈，讓他落入海水裏，海水裏有一種電流裝置，會短暫性讓他昏厥，隻有幾秒鍾。我用催眠偷換了靜海和他們屬於的記憶，讓他們以為漁船爆炸那時慕寒澈還在漁船上，已經被炸死了。實際上，慕寒澈已經被我們的人偷偷轉移。兩個月後，慕寒澈才被催眠成功了，他真的很優秀，在這段期間裏，念慈派他去對付她剩下的唯一養哥樹也，樹也在前幾天被他處理掉了。念慈活下來了。”
司若若聽完了整件事後，她渾身發冷。
她用力推開司暗，“你說了這麽多，無非就是為了告訴我，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有苦衷的，是逼不得已。你利用慕寒澈和許小墨，是為了複仇，為了讓你的親妹妹活下來。你妹妹也是有苦衷的。但是……你忘記了一件事，慕寒澈和許小墨和這一切都無關。當初，我默認了你去找慕寒澈做幫手，幫你實現三件事，而作為交易你去救小墨。你們彼此不欠，公平，自願交易。那時候，我隻想讓你減輕內心痛苦，你做任何事我都陪你，支持你。你想要報仇，想要找到你妹妹。你向司徒家複仇是天經地義，他們殺了你的父母，這就是債啊，他們該還給你。但是……我現在才知道，原來你和慕寒澈根本就不是彼此不欠，是你和容念慈，聯合慕寺雨一直在利用慕寒澈，是你們讓慕寒澈和許小墨差點死掉，讓許小墨生不如死，讓慕寒澈不人不鬼！是你們一直欠他們的！我說呢，容念慈怎麽會有t藥，怎麽會催眠術，原來藥是你給的，催眠術也是你教的。”
司若若憤怒又傷心，淚水不斷湧出來。她的催眠術也是司暗教的。
司暗一言不發。
司若若氣得身體發抖，“你妹妹想活，你的仇也應該去報，但是許小墨就活該承受這一切痛苦嗎？慕寒澈就活該成為你們的工具人嗎？”
司暗的眼眸裏含著痛苦，他抱著若若，“若若，對不起。”
司若若搖頭，笑得滿心滿肺的疼，“你應該道歉的人不是我！是許小墨和慕寒澈！停手吧！你和你那個所謂的妹妹已經得到了你們想要的。”
司暗沒有說話。
“司暗，如果你再傷害小墨，我會讓你後悔的。”司若若眼眸裏露出堅定目光。
“若若，你想要做什麽？”司暗心頭慌亂了，“若若，我才是你的哥哥。而你和許小墨隻認識了幾個月，你就這麽護她嗎？”
司若若繼續笑著，“我怎麽能不去護小墨？小墨是我朋友。真心換真心，這是情。小墨對我好，我就對她好，這是理。”
她嘲諷道:“那個容念慈也不過是和你相認一年，你不也是豁出去一切，不顧及我，不顧及良心去幫她嗎？現在在你心裏，最重要的人是她，不是我。”
“那不一樣。若若。”司暗拉著她的手，“念慈是我的妹妹，而你是我的……愛人。你們在我心裏都是最重要的人。”
這是司若若第一次聽到司暗的告白，哥哥愛她？但是為何她心裏這麽痛呢？
司若若厭惡說道:“別拿我和容念慈那個……賤人比較！她不配！她讓我覺得惡心！她收養了那麽多的殘疾孤兒，是她讓他們變成殘疾。她變態了。因為她把她過去所遭受的痛苦都轉移到了那些殘疾弱小無辜的孩子們身上，她過去遭受了不堪痛苦的折磨，所以現在換她去折磨那些曾經和她一樣的弱小的孩子們。”她以前除了學過催眠術以外，還學過心理學，其中就包括變態心理學。
“啪！”
司若若的臉上有一個鮮紅巴掌印，而司暗的手掌在發抖。
司暗的瞳孔收縮，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
“若若，對不起……是不是很疼！我……我……若若，你來打我吧！”
但司若若卻是一動不動，隻是癡傻的看著司暗，淚水滑落下來。
淚珠落在地上碎了，她的心也碎了。
以前小墨說她還小，不知道情滋味，現在她終於在此時懂了，原來情這麽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