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兒,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事實上,夜雲淵不是傻子,當許小墨動手時,他突然之間明白了什麽。
許小墨不是今天才知道慕寒澈已經死了,靜海並沒有隱瞞她,但是她一直假裝不知道,假裝和別人在一起轉移自己失戀痛苦,假裝喝醉酒說出自己的心聲,但實際上她做了這麽多,就是在試探自己。
她早就懷疑自己了,這一次她是故意引自己出來,故意讓自己降低警惕性,故意讓自己以為隻要讓她知道慕寒澈死去了,就會讓他死心。
他沉浸在愛情中不可自拔,她卻是一直清醒冷眼看著他,等著他自爆,她從未對他動情。
如果是在以前,他當然不會中如此低端的計謀,但偏偏他麵對的是她,他從未想過她也會欺騙他,她也會在他麵前演戲,而且還會演得如此真實。
夜雲淵苦笑著,他看到了許小墨眼眸裏的憤怒和仇恨,原來他以為她這些天的溫和和妥協神色都是假的,他以為自己距離她隻有一步之遙,卻不知道這幾天的他就像是沉浸在愛情當中的傻瓜,自我演獨角戲。
從天堂一下子掉入地獄,就是這種感覺吧!
許小墨揚起手掌狠狠的打在了夜雲淵的臉上,夜雲淵的臉火辣辣的疼,但是他無法還手,那隻紮在他脖子上的藥讓他全身無力。
不過,就算他沒有被注射藥物,被她打,他也不會還手的,他舍不得。
許小墨一向奉行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以真心待朋友”的原則,如果不觸及到她的底線,她怎麽可能會動手!
許小墨打了夜雲淵一巴掌後,又揚起手掌,再次狠狠的打在夜雲淵的臉上。
“夜雲淵!”許小墨看著夜雲淵的目光隻有失望和仇恨,不再和以前那樣溫和和關心,這讓夜雲淵的心一下子就降低到了冰穀裏。
“我自認為,從不會去主動害人,不會故意算計人,我待你是我朋友,而你卻是殺了我最愛的人,要我生不如死!夜雲淵,我寧願你要的是我的命!”
夜雲淵第一次看到許小墨如此暴怒,不再柔軟得像是貓咪。
“墨兒,我沒有……你誤會我了。”夜雲淵想要解釋。
但是許小墨一巴掌又狠狠打在他的臉上,“夜雲淵,你不用再狡辯了!你早知道寒澈出事了。飛南和靜海調查過了,寒澈的直升飛機出事故,是雲夢的一股勢力做的。飛南告訴我,這支勢力是雲夢的暗勢力,是雲夢的王牌,從來不會輕易出任務,隻存在於傳說,一般人根本無法調動他們,傳說隻有雲夢的老大才能調動。西風是不可能的,他才剛剛上任,還沒有能力調動吧,他也沒有理由這樣做。而你……看似已經離開了雲夢,但是這支勢力應該還掌控在你手裏。你不是我想象中一無所有,不然的話,你如何突破靜海的保鏢們,還能靠近我!你又如何之前突然消失?”
“我那天晚上故意醉酒試探你,如果你不是凶手,你聽到我說的,你不會做什麽,頂多就是追求。但是正因為你知道內情,你知道我已經是寡婦了,以為我還被靜海蒙在鼓裏,所以你忍不住了。你故意將消息爆給媒體,就是想要讓我知道寒澈已經……”
許小墨心如刀絞,她恨不得殺了自己!
如果不是寶寶們還在這個世上,她現在就想要和他一起離開!
“上次寒澈墜落森林,遇到了狼群,受了重傷。我以為他對你的懷疑是出於他的一貫多疑,吃醋性格,再加上他的確沒有找到證據,我就真的相信了你,我以為那次事情是意外。現在看來,是我大錯特錯,是我害了他!”
”我昨天和你去了動物園,在看狼的時候,兩隻狼在打架,我開玩笑說他們定是夫妻,而你卻毫不猶豫說,是兄妹。如果是以前我不會多想,但我事後去問了飼養員,真的是兄妹……你從來都沒有來過動物園,你為何會知道。唯一的解釋就是,你了解狼的群性。你接觸狼,熟悉狼。那麽寒澈在雲夢遇到的那些狼……真的是野狼嗎?而不是被人訓化過的?”
“一件巧合姑且算巧合,這麽巧合事情加在一起,就不是懷疑了,而是事實了。”
夜雲淵聽到許小墨說了這麽多,明白她有時候特別聰明和敏感,她竟然察覺到了這些疑點。
而在以前,她之所以單純,是因為她相信一個人,就不會刻意去懷疑和算計,但是一旦她有了疑心,她會冷靜思考。
“夜雲淵,如果早知道我遇見了你,會害了寒澈,我寧願從來都沒有遇見你,我寧願當時就死了!我寧願,梓沉醫生沒有救我性命,我沒有答應梓沉醫生要照顧和關心你!你讓我覺得……我的信任和回報就像是笑話一樣!”
夜雲淵看到許小墨憤怒的模樣,“墨兒,我沒有……”他的心髒也在顫抖。
他沒有想到墨兒之前對他好也和梓沉有關。
許小墨再次打了他一巴掌,“你不承認也罷了,反正你不會知道錯了,就算你認錯,我永遠不會原諒你。我欠了梓沉醫生的,我還給他了,我不欠他什麽了!他如果地下有知,覺得我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我下輩子,或者下地獄,我還。”
夜雲淵看著決絕的許小墨,心裏早就慌了,墨兒不會原諒他。
“墨兒,你如果認定了我是傷害他的凶手,你會怎麽做?”
許小墨看著他,眼眸裏露出決絕目光,“我以前是普通女人,我相信法律,但是現在……你奪走了我最愛的人,我不想再顧忌世俗,不想再善良,我不想饒恕你。你殺了我,我隻當命還給梓沉醫生,但你奪走了比我命還要重要的人,我就殺了你。”
就算天使墮落成魔鬼又如何?就算手裏碰了鮮血又如何?
她早就不想活了,活著隻是為了孩子們,所以過去的許小墨早就已經死了,所以她還有什麽顧忌?
“你要殺了我。”夜雲淵心情複雜,卻又沒有怨恨,隻是靜靜看著她,“好。”
“但是我可不可以最後提一個問題。”
許小墨不說話。
“那天你喝醉酒了,我問你,如果慕寒澈消失了,你也不恨我,我留在你身邊,花上十年,二十年,一輩子的時間,能不能融化你的心?”
許小墨這次的答案才是發自內心的,她冰冷道:“不能。我隻有他一個人。無論他在,或者不在,我都不會再接受第二個人!”
夜雲淵的臉上露出苦澀笑容,他之前真的以為……隻要他能留在她身邊,花上再多時間,總有一天會讓她接受自己。
原來,她從不給他任何希望。
“好,我知道了。你想要做什麽,就做什麽吧。”夜雲淵平靜說道,但目光沒有從她的臉上移開。
許小墨拿出了另外一隻針劑,她的手顫抖了一下。
隻要人注射了這隻針劑,幾分鍾後就會死亡。
許小墨啊許小墨,你應該做夢都沒有想到有天也會變成惡魔吧?
就在她低頭,要將針針入他脖子時,她停頓了。
她下不去手!
時間一分鍾一秒過去。
許小墨揚起一巴掌狠狠打在了自己的臉上。
許小墨,你真的沒用!
你這樣對得起……慕寒澈嗎?
許小墨的淚水落下。
突然的,她的手腕被人緊緊握住,瞬間她手裏的針就被奪走了。
隨後她被夜雲淵緊緊抱在懷裏,耳邊傳來了男人的歎息聲,“墨兒,你還是對我下不了手。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手碰血,不會讓你去做讓你恐懼你的事,殺人這種事情,你永遠不需要親自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