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下可是完全出乎李鉦意料之外,兩人距離如此之近,本來李鉦料定掌力非擊中對方的長劍,令她撒手撤劍不可,不料那少女身移步換之下,竟然連續使出了三四種截然不同的劍法,不但避開了他的雄渾掌力,轉眼兩人就鬥到了第八招。
但見劍影翻飛,掌風起落,隻聽“啪”地一聲,李鉦身形騰空飛起,長袖一揮,動作快到極點。
那紅衣少女剛剛避開李鉦掌力的襲擊,李鉦的長袖業已發出,紅衣少女正使到一招“銀漢飛渡”的一半,嬌軀懸空,李鉦長袖已然卷了過來,紅衣少女大吃一驚,隻覺手上一震,長劍已經給李鉦劈手奪去。
氣定神閑落下地來,喝道:“第九招!你是不是還要打?”
那紅衣少女好生驚詫,心想:“原來他是明月神尼的關門弟子!早知如此,我何必雞蛋碰石頭,沒的丟了這麽大個麵子!”
李鉦把長劍舉起仔細一看,哦了一聲道:“我說為什麽你的劍法我以前好像沒見過,原來你是天南尊者的弟子?請問姑娘芳名如何稱呼?沈寒衣沈老前輩是你什麽人?”
原來那口長劍劍身上篆著兩個銘文“齊未”,正是和明月神尼同一輩分的兩湖大俠沈寒衣生前的隨身用劍。
李鉦曾聽明月神尼談起武林軼事,知道沈寒衣那一門劍法在武林中自成一家,頗有獨到之處,是足以排名在江湖前五位的高明劍法。
但見那紅衣少女俏臉一紅,道:“我叫獨孤嬰,寒衣老人乃是我義父,天南尊者是我的授業恩師,不過可惜他們兩位老人家都已過世了,難得你居然還認得天南尊者的劍法?”
李鉦哦了一聲,心道:“怎麽又是一個複姓獨孤的?”
把長劍奉還給她,道:“原來是沈大俠的掌珠和天南尊者的高徒,請恕在下失禮。欣聞兩位武林巨擘後繼有人,真是武林一大喜事!”。
原來沈寒衣之名固然聲聞宇內,是一代劍學大家,天南尊者乃是點蒼派出身,一手點蒼劍法出神入化,因他中年在大理天龍寺出家,天龍寺地處西南,“天南尊者”這個名字便由此而來。
沈寒衣終身未婚,膝下隻有一個孤女,還是自己偶然之間收養的,他重病一場之後隻怕自己不知何時就會離開人世,這個相伴十幾年的孤女到時孤苦伶仃,未免可憐。
於是寫了封書信,派人將獨孤嬰送到大理天龍寺,請至交好友天南尊者收獨孤嬰為徒,也算了了一樁心事。
獨孤嬰小時候就在沈寒衣的嚴格督促下練了七年的沈寒衣獨門劍法,到了天龍寺之後另投明師,又學了天南尊者的佛門劍法,兩種劍法都足以獨步武林。
隻是獨孤嬰年紀尚輕,功力還不夠火候,所以不是李鉦的對手罷了。
向年明月神尼帶李鉦行走江湖,曾在大理天龍寺見過天南尊者一麵,隻是那時候李鉦還不到十歲,而天南尊者也還在壯年。
李鉦有個疑問在心,忽地問道:“姑娘可認識一個名叫獨孤狂徒的人?”
獨孤嬰微微一愣,道:“獨孤狂徒?我不認識呀。天下姓獨孤的人很多,我家這一支是河朔獨孤氏,其他諸如西域獨孤氏、洛陽獨孤氏、河東獨孤氏,有很多分支,也有很多獨孤氏族的子弟的。你說的那個名叫獨孤狂徒的人是誰?我可從來沒聽過這樣稀奇古怪的名字。”
李鉦不禁啞然失笑,心道:“我太過疑神疑鬼了。正如這位獨孤姑娘所言,天下複姓獨孤的人很多,隋文帝的皇後還姓獨孤呢,怎能憑一個姓氏就把兩個看似並無聯係的人拉到一起來?況且如果獨孤狂徒那小賊說的是不是真話,誰又知道?他說他家是波斯世家,來到中原之後才以獨孤氏為姓,這麽一個毫無信義的小賊,誰知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他的來曆到底為何,還值得深究呢!”
拱手道:“不知郭總捕頭和姑娘有什麽過節,姑娘為何要殺他?”
獨孤嬰不禁噗哧一聲掩嘴而笑道:“你真是個大傻瓜,從頭到腳冒傻氣。我和你的郭總捕頭素昧平生,又沒有殺父殺母的大仇,我為何要殺他?告訴你吧,我隻是趕巧路過,見你武功不凡,所以臨時‘冒認’那個什麽傀儡門的人,隻是想領教領教你的高招而已。你這位郭總捕頭我可不認得他,更談不上要殺他了!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李鉦道:“在下李鉦。時間不早,我要送郭總捕頭回家療傷,這就和姑娘告辭了。”
獨孤嬰笑道:“好,身在江湖,山不轉水轉,咱們來日總還有見麵的機會。告辭!”長劍歸鞘,大大方方地抱拳施了一禮,轉身離開了。
李鉦見獨孤嬰走了,回頭來看郭瘦熊,見他端坐轎中,臉上的黑氣已經漸漸散去,隻是精神還有些萎靡不振的樣子,便吩咐那兩個轎夫和捕快道:“你們把總捕頭送回家吧,我先去接個人,然後到總捕頭家裏來見他。”
他從天山出來,帶了四朵新鮮的雪蓮花製成的幹花,天山雪蓮是去毒正氣的內傷毒傷靈藥,隻要讓郭瘦熊吃下一朵,便可確保無虞了。
不過他出來的時候,行李都寄存在客棧的櫃台上了,鈴蘭公主也還在客棧等他回去,於是吩咐畢了,急忙轉身趕回客棧來。
鈴蘭公主在客棧閑著無事,正在**休息。李鉦回到客棧,推門的時候把鈴蘭公主驚醒,見李鉦回來了,連忙起身問道:“怎麽樣,你見著郭總捕頭了嗎?”
李鉦點頭道:“見是見著了,郭總捕頭差點被奸人所害。我剛從雲水街那邊來,郭總捕頭中了敵人的劇毒,雖然吃了解藥,但精神依然不好。我們托人家幫忙辦事,總不能看著他被人毒害而袖手旁觀。
鈴蘭公主淡淡一笑,她紅唇微掀的緩緩道:“那是自然。你想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