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鉦見姬玉笙麵如金紙,忙又取金創藥來敷,原來喀麗斯那一劍用力極重,這一劍竟從姬玉笙後背刺入,右胸穿出,右胸一個傷口汩汩流血,藥粉一撒上去,立刻便被血流衝開。
李鉦心中一急,氣達掌心,使出須彌大悲神掌的按穴之法,連拍了姬玉笙上身十三處隱穴。隱穴一閉,血流漸緩,姬玉笙緩緩睜開雙眼,輕聲問道:“哥哥怎樣了?”
李鉦一陣心痛,忙道:“我沒事,我沒事!”
姬玉笙道:“我也沒事,就是後心疼得很。哥哥快去,嫂子和大哥不是她對手,快去!”
李鉦把她扶到椅上靠著,道:“你撐得住嗎?”
姬玉笙麵色慘白,卻淡淡一笑道:“我沒事,哥哥快去,傷了大嫂和明大哥,我們可於心何安?”
李鉦忙拿了一朵天山雪蓮給她含在嘴裏,道:“好,你好好坐著,待我將她擒來!”
解開寶劍,飛身奔出門外。果見明雲生夫婦一對雙鉤一對鐵戟,正和喀麗斯一口寶劍鬥得十分激烈。
明雲生身高力大,一雙大鐵戟約莫有八十斤輕重,舞動起來,怪嘯連連;吳茗青的雙鉤也是極沉重的外門兵器,但在喀麗斯一口寶劍貼身肉搏之下,夫婦倆竟占不到絲毫便宜。
李鉦上前喝道:“明大哥明大嫂退下,讓我來!”
吳茗青和明雲生正在緊迫,聽了這話,明雲生雙戟向外一掛,接過妻子的招數,兩人同時後退,喀麗斯劍快如電,嗤嗤兩聲,明雲生肩膀中劍,險些摔倒。
吳茗青勃然大怒,雙鉤吞吐,連進三招,喀麗斯橫劍招架,突然間右手一抖,吳茗青一聲慘呼,左腿中劍。
這一劍來得詭異之極,正是吳茗青雙鉤封擋不住的方位,隻聽喀麗斯尖聲笑道:“我勸你們夫婦別管閑事,你們不聽,可怪得我嗎?”
寶劍一抽,吳茗青左腿鮮血激噴。喀麗斯振臂再刺,錚地一聲,劍身嗡嗡作響,身不由主連退三步,眼光中既是羨慕,又是狠毒之色。
原來李鉦倏地來到,隻是中指一彈,就把她寶劍彈開,吳茗青夫婦也被他伸手拉出了圈子。
李鉦沉聲喝道:“你到底是誰?為什麽要害我和玉笙?”
喀麗斯冷冷笑道:“既然遲早要被你知道,我今日便不妨告訴你。我才是獨孤家的後人,獨孤狂徒是我大哥,我叫獨孤無影!”
突然間白光一閃,轉眼之間,連發兩劍,饒是李鉦見多識廣,又在梅園的地底石窟中練成神功,竟自看不出她這一招劍法來路。
匆忙之下紫微劍伸手一格,錚錚兩聲,隻覺肩臂一震,喀麗斯的內力竟是高得驚人,當下後退兩步,心道:“這是什麽劍法?”
喝道:“龍門劍派的案子也是你們獨孤家的人做的了?”
喀麗斯桀桀怪笑道:“都是你們倆多管閑事,否則這件事永遠也不會被人知道了!看劍!”身形快極,跟著呼呼聲響,跟著兩掌拍到。
她行動如鬼似魅,李鉦輕功固然不及姬玉笙,卻也極為高明,喀麗斯的手掌好幾次似乎一定能拍到他身上,卻總是差著數寸,給李鉦堪堪避開。
但以李鉦如是武功,竟是一時也看不清她手掌到底拍向何方,掌勢從何處而來。兩人轉眼就鬥了十幾招,喀麗斯連催內力,竟也跟他不上。
驀地裏紅光閃動,李鉦身形倒轉,淩空連飛三步,紫微劍倏地刺到喀麗斯咽喉。
這一劍直攻要害,喀麗斯吃了一驚,急忙縮頭躲過,李鉦紫微劍唰地一聲,劍如長蛇,蜿蜒而至,刺她右肩,喀麗斯也是無可閃避,隻得向後急退兩步。
這一劍逼得她又退了一步。喀麗斯猛覺胸口膻中穴上宛若針刺一般隱隱作痛,心中大為吃驚,暗道:“在梅園地底石窟我看不見他如何練功,想不到竟被他練成了虛空點穴、隔物傳功的高深劍法! ”
正想奔跑,劍光流轉,李鉦紫微劍劍尖已將觸到她後心肌膚。喀麗斯駭然變色,返身急奔,但聽耳旁風聲呼呼,李鉦已是飛過她頭頂,將她去路截著, 喀麗斯連變幾個方位,始終被李鉦截住去路,忽覺風聲勁急,李鉦已是一劍刺了過來。
喀麗斯手中也是一口寶劍,卻當不得李鉦手中紫微劍的鋒利,寶劍隻遞出一尺,隻聽得喀地聲響,劍尖斷裂,直飛上天。
李鉦飛身而前,跟著風聲再起,喀麗斯棄了寶劍,雙掌交錯拍出,李鉦也是飛身躍起,砰砰兩聲,兩掌在半空相交。
李鉦左臂一陣冰冷,險些直墜下地,知道這一掌十之八九便是腐骨神掌,思之不及,紫微劍反手一劍,隻聽喀麗斯“啊”的一聲,肩頭中劍,身子一晃,鮮血橫流。喀麗斯雙掌一錯,又再攻來。
李鉦真氣一凝,兩人雙臂相交,喀麗斯變招快極,掌變為指,指變為鉤,瞬時之間,手形三變,一掌直拍下來。
李鉦百忙將中頭一低,俯身讓過。他身在半空,以“無字天書”中的內功心法運使須彌大悲神掌,也在須臾之間連變三招,實是淩厲無倫,其速不在喀麗斯之下。
猛聽喀麗斯一聲尖笑,挺劍速進,當的一聲,兩劍相交。李鉦身子一震,覺得一股冷冰冰的內力從長劍中傳了過來,不由得機伶伶打個冷戰。
玄功三轉,把冷氣化開,驀地想起,那日在梅園和獨孤狂徒一戰,兩人劍法依稀相似,心道:“這可不是修羅劍的劍法。若然如此,她的功力當比獨孤狂徒還更厲害得多,已接近練成‘隔物傳功’了!”
忙運力向外一送,喀麗斯隻覺對方一股大力回擊而至,不由自主手指一鬆,長劍脫手飛出。
她武功詭異,一身本領全在一口長劍之上,當即俯身,伸手一勾,欲將寶劍重新拿起,豈料一摸之下,後腰之間猛地一麻,但聞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傳來:“一報還一報!”
回頭一望,但見姬玉笙臉色蒼白,正由吳茗青扶著,顫巍巍地站在門口。原來是姬玉笙發出了一支龍須針,刺著了她背心“神堂”穴。神堂穴一閉,喀麗斯登時半身麻木,一隻右手,已然不能取物,噗通一聲,摔在雪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