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李青堯也來了沙漠,那倒是一件好事,捉拿李青堯早就是李鉦放在心裏的一個計劃,如果他真的來了,也省了李鉦到處尋找他消息的時間。
但李青堯這個時候跑到沙漠裏來到底是為了什麽呢?
眼下已經不由他細想,因為魏長風已經精確地追蹤到了那四個人的蹤影,當他們離要去的獨孤堡壘越來越遠的時候,六人眼前同樣出現了一座古怪的堡壘。
這座堡壘氣勢上似乎不如獨孤一梟的堡壘有氣派,但卻透著絲絲詭異。原來那座堡壘的外牆摸上去冰涼冰涼,竟似是鐵水澆成。
李鉦摸到牆壁,驀地想起,立刻用傳音入密的內功向其他人傳遞出了他的猜疑:“這是生鐵申屠家,大家小心!”
給他和姬玉笙殺掉的申屠大元和申屠小元,正是生鐵申屠家的人。其他人得了消息,但見李鉦打了個手勢,各自分頭散開,施展輕功,悄悄地進了堡壘之中。
申屠堡中到處黑壓壓的,似乎沒人一般。但李鉦聽覺靈敏,隱約聽見有人在不遠處說話,他和姬玉笙偷偷摸了過去,但見不遠處的一座房子裏露出昏黃的燈光,說話的聲音正是從這房子裏出來的。
兩人悄悄伏在院牆外,隻聽有人說道:“啟稟主人,我們在天月宮並未找到什麽可疑的東西。”
有個人“哼”了一聲,說道:“你們有眼無珠,找不到東西也敢回來見我?都給我滾下去自吧,別在申屠先生麵前丟人現眼了!”說話的那人正是李青堯。
隻聽一個老人道:“獨孤月的‘戒日神功’內功心法被獨孤家那幾個小崽子偷去了,但老夫知道他們並未得到‘戒日神功’的總綱,否則不至於到現在他們還沒法練成‘戒日神功’中記載的武功了。——你說獨孤月會把那篇總綱藏在什麽地方?”
李青堯道:“這就是真令人傷腦筋的地方了。家父的遺書曾經說過,‘戒日神功’精深奧秘,‘戒日神功’的總綱家父曾在獨孤城那裏看到過,當時並未翻譯出來,全是怪異的文字撰寫而成。當時獨孤城把總綱的內容給他看,希望家父替他翻譯經文總綱,然後共享‘戒日神功’的絕學,可惜家父還沒翻譯出來,獨孤城就給楊素給殺掉了。”
“楊素不但殺掉獨孤城,還到處追查‘戒日神功’的下落,家父知道楊素老奸巨猾,遲早會疑心到他身上,隻好急忙逃走,這才有後來在瓦崗寨的那一段日子。我們若是無法找到總綱,和獨孤世家的協議就永遠不能成立,日後也隻能看獨孤世家的臉色做人了,唉!”
那申屠先生道:“難道以公子的少林正宗內功‘小般若指經’和令師如意天尊傳授的內功心法,也無法從旁參悟獨孤一梟給我們的那些斷簡殘篇嗎?”
李青堯哼了一聲道:“先生,不是我誇口,‘戒日神功’深奧之極,原本不是我中土的武功,內功心法也和我國的正宗玄門內功心法大為迥異,我從少林寺偷出來的那本‘小般若指經’,也找不到合理的參悟途徑,還白白害了兩條人命。如果他們一時疏漏,不知‘戒日神功’還有一份總綱,而這份總綱被我們找到,我們就有和獨孤氏交換的籌碼了!”
申屠先生道:“這種可能性現在看來微乎其微。蒲山公舊日待我們六大世家恩重如山,想不到他老人家去世之後,其他五家對公子竟然如此不講義氣,最可恨的就是獨孤城的這些後人,沒一個把公子您放在眼下,哼!”
李青堯道:“人走茶涼,世事如此,對他們我無法苛求太多。按理獨孤世家和我們李家是姻親,獨孤玉珠得了‘戒日神功’,就算不錄一份副本給我,好歹也該拿出來讓我看看才對。他們如今仗著晉王給他們撐腰,不把我放在眼裏,現在咱們勢單力孤,其他四家又不肯聽我的吩咐,如之奈何?”
申屠先生道:“這也是老夫頭疼的地方。獨孤玉珠嘴上說得好聽,願意把‘戒日神功’的經文拿出來給大家分享,其實誰不知道這女人的心思?她是想集大家之力,為他們獨孤一家破解‘戒日神功’經文的秘奧,所以她把‘戒日神功’分成六份,每一家隻能得到六分之一,還美名其曰將來有所成就,希望和大家一起參悟。這不明擺著想吞掉我們研究出來的成果麽?經文的全部隻有獨孤世家才有,所以最終得利的還是他們獨孤世家。這算盤打得也太精了!”
李鉦在牆外聽到這裏 ,心中不禁嘀咕道:“原來西昆侖六大世家是當年李密的部屬。”
豎起耳朵,正要再聽下去,這時忽聽一聲長嘯從遠處傳來,這嘯聲宛若龍吟,震得人耳鼓嗡嗡作響,心神不安,李鉦功力深厚,還不覺得如何。
姬玉笙猝不及防,聽到這聲長嘯,立刻覺得頭腦暈眩,胸口悶脹,肅平陽幾人躲在另外一邊,也覺得心頭鹿撞。李鉦暗暗吃驚道:“來的到底是誰?這聲長嘯內力深厚,似乎不輸於我的天山內功!”
隻聽申屠先生在裏麵說:“我今晚邀了西門世家和司空世家兩家的人前來商議對策,聽這嘯聲是司空世家的老大司空煦來了!”
嘯聲起時,遠在門外,嘯聲一停,隻見一個身材瘦長的中年人已大步走了進來。申屠先生打開門走到門外,抱拳道:“司空兄,久違了!”
那中年人淡淡地還了一禮道:“不知申屠老弟邀我前來,有何見教?”
借著燈光,李鉦見那申屠先生是個五十來歲的老者,身上穿著,好像一個財主暴發戶,左手手指上戴著的戒指又厚又重,笑道:“司空老弟不必客氣,你我都曾是蒲山公部下,司空老弟肯連夜賞光,已是給了老夫天大的麵於,怎敢說見教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