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被姬玉笙一問,宋忠和立刻滿頭大汗,拉著楚天揚的手道:“世侄,你看在你我兩家世交的份上,幫老夫想個辦法才好!”
楚天揚也隻好說:“世叔,這件事隻能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依小侄的意思,世叔和河道衙門的人有所往來,不如先去見河道衙門的河道總管,向他秘密陳情此事,我們這就去搗毀他們的毒窩,這樣一來,往日的合作夥伴和揚州百姓也就不會輕易相信世叔與這幫販賣五石散的人同流合汙了。”
李鉦也站了起來,道:“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趕往碼頭!”
宋忠和一揖到地,道:“李大俠,楚世侄,多謝各位鼎力幫忙,大恩不言報,我姓宋的隻有銘記於心了。”
李鉦還禮道:“今晚,若非你過來說清楚,我們還得顧忌宋老板是楚兄弟是世叔而不敢動手,宋老板一來,我們的顧忌就沒了,不是你謝我們,我們該謝你才對。依楚兄弟的建議,你還是盡快趕去河道衙門求見總管,陳明此事吧。”
“我們這就去碼頭,如果對方真的是借你的碼頭在做傷天害理的事,這可萬萬不能容他們胡作非為。”
楚天揚道:“好,為防萬一,就由我帶世叔去衙門,你們到了碼頭時,如果時間允許,可先等一等我。”
駱常峰放心不下,道:“有這麽多人去碼頭,我和師弟就送宋老板去衙門吧,完事了我們在碼頭會合。”
穀定虛忙道:“我也去一個。碼頭有幾大高手去了,我就和楚兄弟他們一道去送人。”
這可不是尋常的客套話,要知宋忠和已經將碼頭租賃的來由和盤托出,對方若是派了人手在監視宋忠和的一舉一動,在他到達衙門之前也許會派人將他殺人滅口,冒昧前往。
也許還不到半路,宋忠和這條老命就該丟掉了。現在有楚天揚和駱常峰兩大高手親自護送,宋忠和應該可以安全到達河道衙門揭露對方的陰謀,而李鉦等人也就可以隨意施為了。
宋老板的碼頭在城西甘泉山下,相距城中有三十多裏,一路上都是平坦的官道。
眾人出門乘馬,李鉦心想:“隻怕對方知道了我們要去的風聲,提前提防,倒是有些難辦。如果對方得到了風聲,隻怕今天晚上將是一場攻堅戰,那雁門大刀雲鐵雁的武功可非泛泛之輩!”
從天山到江南三千多裏路,李鉦沒休息好,內力也一直沒能全複,他也擔心碰上“硬點子”,雙方發生惡戰。
不過令他感意外的是,眾人趕到碼頭附近,卻見碼頭上隻有不起眼的幾盞氣死風燈,四周靜悄悄的一點聲響也沒有。
偶然看見幾個人影,看上去也似乎隻是依然在忙碌著的碼頭工人,雖孔武有力,卻並不像是身有武功的人。
肖光庭等人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決意要幫李鉦的忙,靠近碼頭北岸時,先讓手下的弟子們從水裏潛進碼頭裏去打頭陣,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以免一開始惹人注目,驚動了對方,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豈知那四人去後不到半個時辰,就聽見裏麵忽然想起廝殺的聲音,李鉦心中一驚道:“對方果然提前有了準備!”
但見碼頭的工棚裏忽然衝出七八個人,和那四個精明強幹的丐幫弟子動起手來。
其中一人手揮大刀,正是雁門大刀雲鐵雁,那四名丐幫弟子手腳雖然麻利,但雲鐵雁卻是西北著名的遊俠,不到片刻,四人中已有兩人受傷,眼看就要支持不住。
李鉦情知已經露了行藏,首先飛身衝上碼頭,厲聲喝道:“休得行凶!”
其中一人突然回過頭來獰笑道:“好呀,原來又是你來多管閑事!”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晉王府的“客卿”天乙散人。天乙散人曾與李鉦姬玉笙數度交手,第一次在田橫島上,李鉦得師兄納蘭和蕭十三娘的幫助,擊敗了他。
第二次半年前和冒牌的“鈴蘭公主喀麗絲”——獨孤無影在濟南郊外的樹林中一戰,當時李鉦怕“喀麗絲”受傷,匆匆和天乙散人和羊舌寒及穆長春三人纏鬥片刻,便帶著“喀麗絲”飄然脫身。
臨來前,李鉦一直心疑這件事和晉王府難脫幹係,但他沒想到這件事其實晉王確是不知道任何動向,而是一直留在京師“輔佐”晉王的“陰魂不散”宇文囂和宇文天雷父子借了晉王的旗號,暗中販賣五石散,到京師牟取暴利。
天乙散人數度不敵李鉦,麵上無光,閉門苦練了半年未曾出門一步,如今狹路相逢,決意一雪前恥,立即便來迎戰李鉦。
裏麵還有個人,也是李鉦的舊相識,那就是他的“姐姐”逸真,迎戰之前,先把那兩個丐幫弟子打得重傷倒地的就是她。
說時遲,那時快,姬玉笙也己飛身趕至,出手如電,唰的一劍,疾刺逸真的前胸要害。
這招“鬥轉星移”乃是達摩十八劍的招數,逸真不知對方的靈蛇劍到底從哪裏刺來,隻是覺得眼前一片銀光耀眼,心裏暗暗吃驚,迫得移轉掌力,拔出了隨身寶劍。
雲鐵雁那邊卻是一口大刀,以一鬥二,迎戰肖光庭和李雲堂兩人。但聽他獰笑聲中,大刀一圈,疾的連劈了七八刀,刀風呼呼,撲麵生寒!
肖光庭練的是大力金剛掌功夫,一掌拍出,帶起了一股勁風,不退反進,反而雙掌翻飛,連著迫近了兩步。雲鐵雁心頭一凜,暗道:“這老頭子的功力竟然如此精純!”
鋼刀一揚,激起了一股冷風,避強擊弱,向李雲堂卷去。隻聽黑暗中又有人冷笑道:“雁門大刀,不過如此,不過空有幾度散手而已,能奈我何哉?老舵主歇歇,讓我來會一會這雁門大刀!”
呼地一聲,一個火紅人影飛身來到,右手挽個劍花,一招“追雲拿月”,欺到雲鐵雁身前,一劍刺出。這一招看似平淡輕舒,毫不著力,但劍尖刺出,卻是嗤嗤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