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玉笙和紀玄青一直守在李鉦的床前,一直盼望納蘭和蕭十三娘快些回來,能帶回劇毒毒藥的解藥,到了快要入夜的時候,依然沒有納蘭夫妻的消息,紀玄青去見無塵大師的時候,也沒有納蘭他們的消息。
雲正光便道:“你們兩位都辛苦了,我和小寒去看著李公子吧。”
紀玄青歎了口氣道:“我還真的沒見過如此癡情的女子呢。嘴裏一直在念叨什麽,多半是李公子的名字之類,一邊念還一邊掉眼淚,我和她在一塊兒這大半天,不知她掉了多少眼淚,弄得我心都是酸的呢。”
寒雁銏笑道:“你是女子,自然‘見’不到癡情女子了,就算見到你也不會在意,但世間男子呢,癡情的好男子你又見過幾個?”
紀玄青明知他是在說自己,不禁臉上一紅,呸了他一口道:“少拿話來逗引我,一個個都是老頭子老太太了,還要你情我愛的不成。你什麽心思我知道,我什麽心思你也應該知道。既然你閑著沒事,去門外等著納蘭他們回來吧。”
寒雁銏大為高興,哈哈笑了笑,踱著方步,慢條斯理地走出去了。無塵大師笑罵道:“好閨女,跑到這裏打情罵俏來了!”
忽地“咦”了一聲道:“好大膽子,什麽人竟敢夜闖天瀾寺!”
忽然將身一縱,從蒲團上飛了出去,這時外麵也傳來了寒雁銏的嘯聲。
黑夜裏,但見兩道劍光盤旋,“當啷啷”一連串清脆的金鐵交鳴聲,寒雁銏已經和人交起手來。紀玄青急忙抓起寶劍,不往外去,反倒跑進裏麵來。
剛到李鉦安置的那個房間門口,但聽一片尖銳聲掃過,有人叫了一聲,怒血狂噴裏,身子從房間裏飛了出來。
一刹那間,整個天瀾寺四周都響起了嘯聲警報,尖銳的呼哨聲此起彼伏。兩名蒙著臉的敵人迅捷無比地衝著紀玄青衝了過來。
紀玄青輕哼一聲,身形翩然一個側翻,右手寶劍已悄無聲息地遞了出去。
高手動手過招,往往在於火候與時機是否恰到好處。武林梟雄紀天罡苦心培養的女兒紀玄青無疑便是個中高手,她每一次出手都能把握住一霎良機。
首當其衝的那名蒙麵人隻覺前心一涼,一道劍光閃過,一陣劇痛傳遍全身,那人發出了一聲低啞的吼叫,整個身子騰空倒飛了出去。
“砰”地一聲,四仰八叉地狠狠摔在地上,當場斃命。
她忖著這沉沉夜色裏邊,一定還有著不止一個對方的人,於是且戰且走,把另外一名黑衣人引到了姬玉笙的門外。
她擔心著的是姬玉笙和李鉦的安危,因此動手的地點,也就選擇了靠近姬玉笙和李鉦房間最近的那塊小小的草坪上。
這時隻聽哄的一聲,地上冒起一團白煙,明明是一個黑衣蒙麵人,隨著煙霧的散開,竟然變成了兩個手持利劍的紅衣蒙麵武士。
這種玄機,隻有遠在東瀛的扶桑忍者才能使得出來。而正好紀玄青對於東瀛忍術竟是一無所知。
就這麽一愣一緩之間,兩名紅衣武士雙劍並舉,足下毫無聲息,幾乎同時攻了過來。
兩口東瀛武士劍帶起兩道寒光,猛然招呼了過來。所幸紀玄青雖未見過東瀛忍術,但她老於江湖,判斷夠明夠快,仗著身法輕靈,一閃閃開。
兩名武士配合得嚴絲合縫,一人刺她手腕,另外一人則刺她麵門,紀玄青見來勢凶猛,悶聲不響突然劍把一翻,一劍刺到左手那武士的腕脈,那武士猛然縮手,紀玄青趁機腳尖一點,一個鷂子翻身倒飛出去。
右邊那武士身形飛起,半空中忽然抖開一條銀鏈,鏈子上掛著一隻三爪鬼爪,淩空一抓抓下。
哪料紀玄青武功卓絕,在半空中身軀一屈,反手一劍,左手那武士一聲悶哼,右腿吃了一劍,借著紀玄青寶劍向外一推以劍破劍之勢,鬼影一般飄出五六丈開外。
紀玄青傷了一人,立定腳步,寶劍揚空一閃,刷刷兩劍,先取攻勢!那武士蒙著臉,見狀勃然大怒,悶聲喝道:“你這老婆娘真是不知好歹!”
倭劍一招“大漠流沙”,森然聲響,足不移位,就此驟下殺手。劍光閃爍,敗葉飛起,紀玄青奮力擋了一劍,隻聽得“嚓”地一聲,火花飛濺,自己的寶劍竟然缺了一口。
那紅衣武士趁她劍法微亂,又是一招“滄海桑田”,劍光飛灑中,一道劍光向紀玄青肩頭飛來,劍勢詭異之極。
紀玄青連吃兩記悶虧,心中大怒,唰唰唰,連環三劍,宛若奔雷掣電。
那紅衣武士肩頭一縮,使出一招“一羽千鈞”,意圖以柔克剛破解紀玄青的劍法,哪知紀玄青傳自乃父的獨門劍法奇詭辛辣,劍勢一偏,倏然變了方向,那紅衣武士也吃一驚,飛身閃躍中頂心一涼,頭發已被割了一把!
紀玄青正要再上,背後姬玉笙叫道:“紀姨小心,他們是‘扶桑三隱’!”
紀玄青寶劍斜指,嘿嘿冷笑道:“老娘可不管那麽多!”口氣雖大,心中留了個心眼兒。
果然見夜色之下,還有一人似乎站在樹梢之上,悄無聲息居高臨下地望著三人動手。那人身材瘦長,但站在隻有拇指粗細的樹梢上,竟然絲毫不晃。
紀玄青心中一凜,已顧不得想太多,寶劍一緊,連走險招,陰山教的獨門劍法奇詭凶辣,天下無雙,兩名紅衣武士鬥了十幾招,隻覺對方劍法越來越快,雙劍聯手幾乎攔擋不住,心中不禁暗自駭然。
寒雁銏在外麵也正和一名道士鬥得正酣,兩人都內力深厚,所差者,寒雁銏臂力驚人,運起內家真力,寶劍**風。
雙劍一碰,叮當作響,火光四濺,那道士急退兩步。
寒雁銏跟上一招“蒼龍擺尾”,劍光卷地而來。那道士飛挑起,反手一劍“鬥轉星橫”,將寒雁銏的寶劍橫封出去, 身形飛起,手法一緊,長劍寒光閃閃,兩人一時之間都不能欺身進逼,正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難分伯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