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子魚心靈聰慧,立刻想到他不想回去的真正緣故是放不下妻子的死,便笑道:“我與李兄一見如故,不如我們三個結伴闖**江湖,如何?”
李鉦苦笑道:“其實你我一直就在江湖,至於闖**不闖**,反倒又在其次。”
獨孤子魚道:“我還想出口氣呢,李兄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李鉦道:“什麽,誰又和你結仇了?”
獨孤子魚笑道:“雲中都督府的都督啊,我的冷月宮好好的才建起來就給他幾炮給轟塌了,我能不找他算賬、把我的損失拿回來嗎?”
李鉦啞然失笑道:“至今為止,我也還算‘朝廷命官’,雖然有名無實,畢竟是皇帝親手授予,你還是別去騷擾都督府了。”
獨孤子魚道:“我還從來沒被人打得暈頭轉向過呢。我和都督府沒怨沒仇的,他們為什麽就聽了晉王的命令,毀了我的冷月宮?不去騷擾他可以,原因我總要問個明白。”
李鉦笑道:“既然你要去,我就陪你走一趟。我也有些疑問未解,既然都督府出兵攻打冷月宮,你要去問個究竟,我也有我的疑問正好找人去問一問。對了,你為何取了冷月宮這個名字呢?”
獨孤子魚道:“你覺不覺得好奇怪?我、我姐姐獨孤嬰、我母親,還有我的二姑(獨孤月),都是月圓之夜出生的,相隔就在前後三天之內。二姑的居所叫天月宮,母親的居所叫寒月城,所以我的居所我也取了個月字,想來想去,陰山清冷,幹脆取名叫冷月宮吧,名字就這麽定下來了。”
李鉦哦了一聲道:“我聽你姐姐說過她的生日,果然是八月十三。你們家這麽多人和月亮有關,希望你的將來和他們不一樣,品行能像月亮一般皎潔無暇。”
獨孤子魚大笑道:“男人大丈夫,怎麽能像月亮?應該像太陽才好!不過承你的心意,我就謝謝你了,想必我和你在一起,要想作惡,也不敢明目張膽呀。”
紀毓貞呸了他一口道:“你作惡,李大哥絕不會放過你,到時神仙也救不了你!”
三人哈哈大笑。獨孤子魚道:“雲中都督這廝乃是我毀家的大仇。我此番去雲中都督府,並非專為報仇而去。若問不出個所以然,我就將他殺了。”
李鉦力勸慎重,獨孤子魚卻是自恃藝高膽大,堅持要給雲中都督一點厲害瞧瞧。
紀毓貞初生之犢,雖然武功不高,輕功卻在兩人之上,聽了也躍躍欲試,要和兩人一道同行。獨孤子魚知她輕功超妙,便點頭應允。
太宗在突利可汗故地設置順、祐、化、長四州都督府,頡利可汗故地置定襄都督府、雲中都督府,總歸雲中都督府,治所在雲中古城。
從陰山南下,大概兩百裏外,就是雲中了。紀毓貞第一次離開陰山,對陰山之外的一切,都十分新奇。
一路上和兩人嘰嘰喳喳說個不停。這一日就問:“獨孤哥哥,雲中是個什麽地方,大嗎?”
獨孤子魚笑道:“我在大月氏的時候多,中土的風物我遠不如李大哥知道得多,你還是去問李大哥吧!”
李鉦也笑了一笑道:“別看雲中是一座邊城,其實來曆十分古遠。戰國時期……”
紀毓貞聽他娓娓道來,不禁眉飛色舞,拍手叫好道:“好呀好呀,我們去雲中好好玩玩吧,能不能看見天鵝呀!”
獨孤子魚忍不住敲她的腦袋:“笨死了啊,冬天候鳥都到南方去了,等在這裏被凍死呀!”三人忍不住大笑。
這日終於到了雲中城。但見城頭甲胄鮮明,城下盤查極為嚴格,三人進城,被盤查了好段時間。進城找了個旅店住下,養精蓄銳。
晚上紀毓貞在旅店守候,過了四更,李鉦和獨孤子魚才回來,紀毓貞問起經過,李鉦道:“這裏是朝廷重鎮,防備嚴密異常,到處武士遍布,經宿不停地巡邏。比起往日,大大不同!我們偶然偷聽軍士的對話,才知原來是晉王在雲中巡視,所以城中增兵三千,防衛甚嚴。”
紀毓貞道:“可有見著雲中都督麽?”
李鉦道:“暫時沒見著。這次是晉王代皇上北巡,州縣各道都在雲中‘伴駕’,明天晚上我們再去雲中宮看一看。可惜雲中乃是軍鎮,沒有丐幫弟子在,有丐幫弟子消息就好打聽了。”
獨孤子魚道:“我可不太喜歡和丐幫那幫家夥在一起,一個個老氣橫秋的樣子好像天下無敵一般。要打聽消息我還不如自己去幹呢,為什麽要借重於別人之手?”
李鉦知道他心高氣傲的脾氣又來了,笑道:“丐幫眼線眾多,江湖中沒有他們打聽不出來的消息,有他們幫忙,我們也省了很多氣力啊。”
獨孤子魚道:“李大哥和丐幫的人很有交情?”
李鉦道:“還好啦,他們江南分舵的老舵主肖老爺子以及老幫主傅晉煵都和有些交情,那次在揚州追查宇文世家運往京師的五石散,就是靠了他們的幫忙。雖然後來由於敵人太過狡猾以至於功敗垂成,但無可置疑的是有了丐幫的幫忙,的確省了很多的事。”
第二日白天,三人就在房間裏喝酒聊天休息,到了晚上夜深人靜,便施展輕功,從民居屋簷之上縱跳如飛,向雲中宮而來。
誰知雲中宮孤高聳立,四周都埋伏了暗哨,兩人剛一飛進宮中,就聽有人哈哈大笑,晉王手下的“客卿”天乙散人和一個身穿大紅僧袍的喇嘛在內宮牆上陡然現身
“什麽人竟敢夜闖宮禁,自投羅網!還不放下兵器,引頸受戮!”
李鉦和獨孤子魚見露了行藏,仗著藝高膽大,倏地雙雙跳下庭心,睥睨四顧。
天乙散人是李鉦熟悉的一個黨羽,但那紅衣喇嘛名叫喀楞布,乃是吐蕃紅教西南傳教分支的一位大喇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