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人家說這話就不虧心啊?你還一定會回來呢,這一路上都沒聽你說過巴山道人的斷七之日。

你今天也是正好撞上了吧。

不過既然都已經撞上了,也就不能這麽白白的撞上。

李鉦隻能歎一口氣,問道:“既然如此,那就正好拜一拜吧。就是不知道這附近有沒有地方賣白紙或者是金紙的。我和這位巴山道人前輩雖然素不相識,但是總算是撞上一個日子了,也得給他疊一點兒元寶送他上路吧。”

元寶?

少年看的是滿臉茫然。

但是他還是將白色的和黃色的紙放在了李鉦的麵前。

巴山道人就算是一個江湖劍客,那至少也得是一個道人。他總會有一些畫符的黃紙,或者說是寫字的宣紙吧。

所以李鉦便拿著這些宣紙去疊了一個又一個的小元寶。

少年則是找了一個火盆,用火鐮子點好火之後便將這些元寶放在盤中點燃。

還別說燒的還真的不錯。

不過既然已經有了如此說法,他們今天晚上還真不能走了,正好陪著這個少年守夜。

李鉦和袁守城正好可以從這個少年的口中知道巴山道人究竟是怎麽死的。

“說起來好像應該是袁先生告訴你千萬不要跟別人說你師父的死狀吧?現在他都到了,我想你應該能當著他的麵跟我說一下吧?”

“可是我師父死的這件事情,死的是光明正大,應該就是那個趙家的公子幹的。他自己都承認了。”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他那個時候身上的傷勢是什麽樣的?”

“傷勢啊,是胸口中了一掌,隨後的第二掌是打到了手臂上。對方的掌力實在太強,所以連手臂帶心一下子都給打穿了。”

連心都打穿了?

李鉦看向袁守城。

“這倒是沒錯。”袁守城點頭。“巴山道人最致命的一張的確是先通過手臂,然後才打到心口的。”

“要是這樣的話,這個事兒就不對了。”李鉦說著站起身來。

他手裏麵拿著一根樹枝子,隨後便是揮手一掃。少年認識這個正是回風拂柳劍的回風落葉。

他呆呆的看著也不知道李鉦是怎麽會巴山道人的劍法的。

但是李鉦隨後後退一下,仿佛是胸口被人打了一掌,一般向後退了兩步。他這個時候收劍回來正好可以將這隻手放在胸口。

“當時應該是這個樣子吧?”

“我想應該差不多。”袁守城點點頭。

“這就不對了。”

李鉦坐下來。

“按照道理來說一般是不可能直接再往這邊打一掌的。”

“為什麽?”袁守城不明白了。

不過他覺得李鉦說不可能就不可能。

“我來告訴你,如果是我這樣收件的話,你絕對不敢往我胸口打,因為我的手就在胸口。我的劍絕對比你的手臂要長,所以你應該是先被我一劍穿心,然後打得到打不到我還在未定之天。”

袁守城愣住了。

他沒想到李鉦直接排除了他們所有人的想法。

“除非有另外一個原因,那就是巴山道人的身旁還有一個人,這個人治住了他的手讓他稍微停了一下。所以趙公子的那一張才能夠打到巴山道人的身上。”

“還有一個人?”袁守城眯了一下眼睛。

他和李鉦兩個人都心知肚明這個人究竟是誰。

一個能在背後,在關鍵時刻暗算巴山道人的人除了他身邊的弟子之外,不做他人所想。

其實看看今天的局麵巴山劍派內部出叛徒,這是很正常的。巴山道人死了也不過就是49天,可是這麽一個偌大的劍派竟然是人去樓空,轉眼之間就走了個幹幹淨淨。

李鉦捫心自問,就算是他死了天山劍派也不至於如此疏導呼聲散。

巴山蜀道人可真是讓人歎息。

李鉦這邊正在歎息,卻聽到外麵突然傳來了一陣聲音。

少年沒有聽到,但是李鉦和袁守城兩個人是聽得真真的。

他們兩個人如今的內力深厚,這些腳步聲根本瞞不過他們。更何況這些人的內力雖然參差不齊,但是相比於他們兩個人而言簡直不值一提。

所以李鉦才能夠知道。

“看起來應該是一幫用劍的人過來了。”袁守城說道。

“你怎麽知道?”李鉦問道。

“你感知一下他們的真氣啊,一個一個身上都有劍氣,恐怕這些人都是劍氣入門的高手。不過在咱們兩個人麵前就別說這個了。這些人和你相比簡直就是小角色。”

袁守城這邊話音未落,就聽到外麵突然有人大喊了一聲:“小師弟,把劍譜交出來!”

小師弟?

李鉦和袁守城兩個人看向少年。

少年滿臉通紅。

“是我大師兄,他們應該已經走了。可是也不知道是聽誰說的,他們非要說師父的劍譜在我身上。可是師父並沒有留下什麽劍譜而隻是留下了口訣和劍招。這些都是他們知道的。”

明白了。

李鉦心中當然明白了,這些人之所以會這麽說,那是因為嫉妒。

恐怕這個徒弟才是巴山道人最得意的弟子吧?

“那你們師兄弟跟什麽人走了?”袁守城覺得奇怪。

他上一次來的時候隻是巴山道人過身第二天,連頭七都沒到。

這一次也隻不過是過了一月有餘而已,怎麽巴山劍派變成這個模樣了?

“是這個樣子的,在師父死了之後有一個高手打上門來,跟我們師兄弟說隻要跟著他走就可以想不盡的榮華富貴。要是不跟著他走,那就會被當場格殺。師兄弟們全都氣不過,可是也打不過。所以最後他們都走了。但是沒想到他們走了之後馬上轉頭過來逼我。要不是師父七七之日,我才不回來呢。”

少年滿臉氣呼呼的看得出來是很生氣。

李鉦倒是覺得奇怪了,這些人跟著別人走了,跟著什麽人走了?

“過來的那個人說是誰了嗎?”

“說了那個人自稱是孔雀會的白羽堂堂主,號白羽。”

又是孔雀會!

李鉦突然間有種抓到線索的感覺。

狄仁傑曾經說過,孔雀會現在是躲著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