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鉦幾乎一口血噴出來。
誘拐民女？就那小子！他還長能耐了！
“這……這……”袁守城本來想補得住那張笑臉，可是臉的扭曲實在讓他保不住表情，看上去反而滑稽。
他也是一愣。
這位大人似乎也明白他們兩人之愕然，便將狀紙交給他們兩個人觀看了。
李鉦拿過狀紙看了看，發現這小子這兩天玩的還挺花哨。
他殺了人一家子，還睡了人家家裏人兩個黃花閨女。他那種睡的方式還不是文文靜靜的睡，而是要多暴力有多暴力。
事後，他還把人給殺了！
最糟糕的是這個人可是崆峒派掌門的弟弟。這個人這一家子並不在崆峒山附近，而是在長安城近郊。
李客等於是把人家崆峒派上上下下得罪了一個遍。
看過了狀紙，李鉦感覺腦子嗡嗡的。這小子怎麽看也不像是個禽獸吧，怎麽出去了之後畜牲一樣？
一個人就這麽幾天能有這麽大變化？
李鉦心裏有數了。
袁守城在看完了狀紙之後，雖然也是深皺眉頭，不過卻問出了一句讓人莫名其妙的話。
“問一下，這個案子是大理寺轉過來的還是通政使司衙門直接接下的？”袁守城問道。
“是通政使司衙門直接接的。”來人說道。
“好，我們王爺有數了。王爺，請你將金牌令箭交給這位大人。不管李客辦了什麽事情，我們王爺保了。”
袁守城說完示意了一下，李鉦慌忙將自己隨身攜帶的金牌令箭給了來人。
這位大人倒是也客客氣氣的，雙膝跪下雙手高舉過頭接下金牌令箭。
他站起身說道：“皇上下旨，五日後開審此案。”
皇上？李治。
“行，我到時一定旁聽。”李鉦點頭答應。
眼看這位大人離開王府，袁守城長長的出一口氣。
“我曾經想到過李客會惹麻煩，可是我怎麽也沒想到他居然惹了這麽大個麻煩。”
“你覺得這叫什麽事兒啊？”李鉦問道。
袁守城苦笑道：“兩種可能。第一個就是咱們天山王府什麽東西擺錯地兒了，全府上下全都魔怔了。出門之後就變禽獸，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你這不廢話嗎？難道讓我找人來看看？你不就是最好的那個嗎？”李鉦無奈搖頭。
“至於第二種可能性，你我心裏全有數。”
那就是別人栽贓陷害。
可是他們怎麽也不好好想一想，李客那個小身板兒。一晚上……倆？怎麽可能。
那還是在他把人家一家子都殺了之後，他武功是不錯，但是不是畜生。
“通政使司……這是個什麽地方，之前怎沒聽人說過？”
“我來給你解釋一下。”
所謂通政使司，實際上是漢朝開始起就設立的一種衙門設施。在這個地方有一個鼓叫做登聞鼓，一旦敲了這個股之後，就相當於告禦狀了。
一般都是受了重大冤屈的人才會如此做法。
朝廷一般在通政使司衙門不設最高長官，而是皇帝直接掌管。這裏的狀子直接送到皇帝麵前，從漢朝開始起就是隨來隨看絕不耽誤。
所以現在這一份狀紙已經送到武昭儀麵前了。
估計李鉦剛剛看到的那一份狀紙就是武昭儀轉過來的。
告禦狀倒是沒問題，不過，李鉦覺得現在卻是例外……
“奇怪了，有了重大冤屈，怎麽不去大理寺找狄仁傑？就算他現在還昏迷著呢，至少應該是大理寺……不對，大理寺和通政使司不對等，要轉也轉不上去。應該是大理寺少卿直接陳奏彈劾才對。”
“我們家王爺的思路，可終於有點官場上的意思。所以我才會問這個奏本是不是大理寺轉過來的。”袁守城在旁邊倒是有點兒讚揚的意思。
李鉦這回是明白了，這件事情可是徹頭徹尾的冤案。
對方是崆峒派的人，不管是什麽人吧，這總是江湖中人，簡單來說就是平民百姓。
老百姓告狀更信任的是青天老爺，尤其是在狄仁傑名聲大噪的現在。所以這些人想要告狀肯定不會去敲登聞鼓，而是直接告到大理寺去。
因為別說是一般的老百姓了，就是李鉦自己都不知道長安城還有這麽一個通政使司呢。
這件事情的背後一定是有一個高人指點，而且這個人非常熟悉長安城的官吏習慣。
既然是高人指點，那麽多半也是這個高人下套吧？
至於李客是怎麽和崆峒派攪和到一起的，這還是個未知之謎。
“更何況這隻是對方的第一層圈套，關鍵在於第二層。”袁守城看著李鉦思考，別把下一層意思說出來。
“什麽叫第二層？”
“我就問你，這件事情對於咱們兩個人而言是個難題嗎？要想把這件事情查清楚不是問題，但是問題是查清楚之後他說不清楚啊。你是王爺，隻要你是就根本說不清楚。”
李鉦一開始沒聽明白這句話什麽意思？
但是袁守城這麽一提醒，李鉦算是明白了。他雖然身處江湖，在廟堂當中看，他也隻不過就是個閑散王爺而已。
可是在江湖中人看來李鉦就是皇室之人就是王爺，就是全高位重。
李客是他小兄弟，他又出了金牌令箭保命。就算是李鉦和袁守城能查清楚，這件事情可是這也說不清楚了。
李鉦都能想象得到對方會怎麽說，無外乎就是官官相護欺壓百姓，製造偽證冤案如山。
這樣一來，這黑的就變成了白的，白的就變成了黑的。
李客身上的這點事就永遠洗不幹淨了！
“那你還讓我出金牌令箭幹什麽？”
“反正是含血噴人嘛，不過就是一幫人打算糾結起來無理取鬧，硬取李客的性命而已。其實還是要對付你跟我，隻是這一次他讓咱們成為了全天下的公敵。手筆夠大，也的確夠狠。”
袁守城一邊說著一邊伸出大拇指來，卻被李鉦一隻手給打下去了。
“事兒都辦成這樣，你就別捧了行嗎？咱們怎麽辦？”
李客這回是真難辦了。救，那就是被唾沫星子淹死。不救，那就是直接死於刀下。
李鉦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