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鉦可沒想到人生的機遇竟然會如此大起大落,在前一刻鍾還要為吃喝發愁,可是後一刻鍾卻到了豪華的馬車上。
馬車行駛在鋪滿了鵝卵石的大路上,雖然沒有了高陽公主相陪但是車子裏麵可是有不少美女的。
這一次趕車的那個錘子在李鉦手中,他想讓這個車停下來,車子絕對不會往前走。他想讓這個車子往前走,這個車子是絕對不會停下來。
這就像是軍令一樣。
李鉦現在是躺在一個少女的懷中舒舒服服的吃著葡萄。袁守城看著他無奈的搖了搖頭閉眼打坐了。
他這叫眼不見心不煩。
這個馬車當中的美女不少,但是別管怎麽撩撥他,他也是巍然不動。
“我還真沒看出來,原來袁先生練的是童子功。”那婦人給袁守城倒了一杯茶遞過去。
袁守城並沒有睜眼隻是張開嘴深深一吸。就看那茶水當中的水流便被吸起來,進入了他口中。
婦人可能見過很多喝茶的方式,但是袁守城這喝茶的方式應該是最讓人驚訝的一種。
將嘴巴抹了抹,袁守城依舊是閉著眼打坐。
可是他這嘴什麽時候饒過別人?
“我練的並不是童子功,就和你絕對不可能是老鴇子一樣。隻是我不練童子功也不願意去碰女色。這就像你不是開窯子的,但是也要隨時練練伺候大爺的本事是一樣的。”
李鉦哈哈大笑起來,那個婦人也是一愣。
她當然不是開窯子的,袁守城說她一點兒也不像老鴇子那也是實話實說。
但是這話怎麽聽著怎麽別扭?因為她的確是在練習怎麽伺候別人,而且從十幾歲就開始練,一直練到現在。
這……婦人不認識巧舌如簧,但從來沒想到有人能一句話說的,她啞口無言。
這世上對人最好的辦法,那就是用實話去懟。
因為最讓人沒法反駁的,那就是實話,實事。
“袁大爺,您說的可真對,我竟然無話可說。”
“所以我可以自己喝茶了?”袁守城睜開眼睛問道。
“不會,因為說話比你難聽的人,我也遇到了不少。可是我從來沒有把他們扔了,撂挑子。所以,袁先生請您諒解,我也不是因為自己喜歡而變成這個樣子的。”
其實這中間還有半句話呢,她並未說出來。那就是,她如果真的想有脾氣,給客人撂了挑子,恐怕就會被人拖出去給宰了。
她不是因為自己喜歡才去伺候別人,同樣的也不是因為自己下賤才願意受人侮辱。
袁守城可以不給他留麵子,但是犯不著。
一般人若是碰見這個,那就無話可說了,可是袁守城卻還有話可說。
“那麽我也得告訴你一句話,有些時候你認為自己是在洪水當中扒著一根獨木。但是實際上你是在一片大草原中,你可以走的方向有很多。你隻是不願意放棄你自己的那根原木而已。貪欲作祟,讓你忽略了很多可以的選擇。別把自己偽裝成無奈,你隻不過是欲壑難填。”
這個婦人應該是生平第一次被人說的憤怒了!
李鉦看得出來,這個婦人的那一雙眼睛是充滿了憤怒的火焰。
如果可以的話,她現在恨不得生吃了袁守城。
可惜的是,她不可以這樣做。更何況袁守城尤其是那種嘴上會饒人的人?
“憤怒嗎?我隻能這麽跟你說,你之所以會憤怒,那並不是因為我說錯了。而是因為我說的太對了,刺痛你了。你這種人最擅長的大概就是裝無辜吧,告訴別人你有多無奈。”
“我來打斷一下怎麽樣?”李鉦突然間覺得袁守城再怎麽說下去,這個車上肯定要發人命案了。
無論是被這個婦人殺了,還是殺了這個婦人。哪怕是用嘴說死,袁守城都不露臉。
“咱們現在要去什麽地方?見什麽人?”李鉦問道。
“孔雀主叮囑高陽公主,要她帶王爺來過來的。現在高陽公主沒有把這件事情完成,那就隻好讓奴婢來完成了。”
“這算是好消息吧。”李鉦笑了笑說道。“聽上去你們家的主子好像正在等著我?”
“這是自然,您也是鳳凰巢當中的一隻孔雀。您這裏來了,主人自然要等著您。”婦人這話說的是畢恭畢敬。
她在麵對李鉦的時候沒有麵對袁守城的那種……怎麽說呢,應該說是一種桀驁的感覺。
她如果說還有這麽一點兒生氣可能完全在這種感覺當中表現出來了。
在麵對李鉦的時候,她就像是一個戴著麵具的人,或者說像是戲台上的戲子。
總之她表現出來的完全不是真實的想法。
袁守城剛才可以將她氣的發火,無外乎也是因為那是她真正的想法。
“看來,你也不會告訴我你們家孔雀主是誰了。”李鉦苦笑。
“因為完全不必,王爺馬上就會見到主人。”
“要是見到一個戴著麵具的,那可就太掃興了。麻煩你得跟他說一聲,要是還在我麵前戴麵具,那就別怪我劍下無情了。出手要是有分寸一些還好,萬一沒有分寸……他就得小心一下自己的腦袋了。”
李鉦說這話的時候一點也不像是開玩笑,雖然說話的語氣是輕描淡寫。
孔雀主這個人實在是讓他很不高興。他也不能保證自己在有兵器的情況下能完全收攏自己的怒火。
“所以孔雀主曾經簽訂您萬囑咐,一定要讓高陽公主收了您的武器。但是高陽公主沒有做到,就直接把您帶進通道了。”
“所以這就是人跟人之間的交往,孔雀主高傲自大習慣了。總認為別人見他就跟見皇帝一樣,結果是有一個人不守規則,所以他也就無奈了。”
袁守城說完這話之後,還頗為得意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所以你們這樣可是很危險的。”
“錯了,這樣危險的是你們家孔雀主而不是我們。試問一下,如果你手握長劍,是不是能夠威脅他呢?估計不會吧。李鉦手中的常見隨時可以取他性命,所以你們的孔雀主才會迫不及待的讓李鉦繳械。”
說話之間車子已經停了下來,車門被人從外麵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