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使勁咬著下唇,鼻子一張一翕,胸口一起一伏的。

“啊?”被困住的倒是驚訝了。他還真沒想到杜爾竟然會說這句話。

其實他隻是看杜爾這個小兄弟有趣逗逗他而已,就算是杜爾下一句依然是死都不鬆口。被困住的也不會放任他在這裏的。

接下來的劇本,被困住的都想好了。杜爾還是一口咬死,就是不告饒。被困住的自己哈哈一笑破開籠子將他拉出來。杜爾還會一邊掙紮一邊說著類似於“關你什麽事兒”之類的話。被困住的則是強行拉著他逃跑。隻要是和他一起走了,杜爾就身不由己了。

但是現在杜爾就像是一個蹩腳的配角一般。他忘了自己的台詞,也忘了自己的立場。他蜷縮在籠子裏,抬著頭,忽閃一雙紅紅的眼睛著看著被困住的。

這可不是被困住的想的。他沒想逼得杜爾哭啊。

殺人不過頭點地。被困住的覺得將一個人的眼淚逼出來,真的很過分。因為有些人是可以流血,但是卻不能流淚的。

杜爾這邊完全誤會了被困住的。他氣哼哼的看著被困住的以為他故意沒聽明白呢。

“我說我求你,求你救我出去行嗎?唔……”

一隻手突然破開籠子,伸進去將他的嘴捂住了,然後籠子便被另一隻手劈開拆爛。

杜爾就這樣被抓了出來。他就這樣被這個人抓出來,立在了他的麵前。

“你不用求我。”李鉦一邊替他整理衣衫,一邊認真說道,“我隻是想跟你開個玩笑,你不求我我也會救你出來。我沒想逼你,抱歉。”

這一聲“抱歉”就像是一條鞭子,抽的杜爾一個哆嗦,全身一抖。

他長這麽大,遇到過想殺過他的人,遇到過罵他的人,遇到過不拿他當人的人。但是李鉦卻是第一個對他道歉的人。

不知道為什麽一股酸澀的感覺,自心頭湧上鼻尖,又衝到了眼眶。杜爾覺得鼻子發酸,雙眼發紅。

“你想哭?”李鉦輕輕的刮了刮他的鼻子,笑著問道。

杜爾抽了抽鼻子,沒說話。

“要比咱們這樣,你先哭,哭完了咱們再走。”李鉦索性環住他,笑道。

“誰想哭了?”杜爾將頭紮在了李鉦的胸口,悶悶的說道,“咱們走,誰哭誰就是孫子。”

“那就好。”李鉦雙臂交叉胸前,笑道,“小狗子才想哭呢。對吧?”

“對。”杜爾恨恨答應。這人該殺。這是杜爾的此時的想法。

“好吧,現在咱們走吧。”李鉦笑道。

“怎麽走?”杜爾問道。

“很簡單。一會兒會有連番大戰。”李鉦笑道,“你如果抗不住就躲到我身邊來。我保你。”

說罷,李鉦全身氣息流轉。他的人紋絲不動,但是身體附近的氣流卻突然一彭,隨後一股的狂風自他身上爆出,宛如溺世天瀑又像洪水破壩。

這是一股純粹的力量,氣掃八方,勁灌天地。狂風所到之處,當即炸裂。

轟的一聲,羈押所磚塊飛濺,飛沙走石,當場塌了一半兒。

杜爾先是感覺到一股狂勁,冷戰尚未打出,站立屋子就變成了廣場。

警報大作,燈光匯聚。

“怎麽樣?”李鉦輕鬆笑道。

“動作是不是太大了?”杜爾問道。

“這你別管,上去。”

李鉦說著一抓杜爾,將他丟上了二塔一個半截的房間裏。

“喂,照顧他一下,一會兒一起走。”

從這個房間的半截截層裏,獨孤子魚露出來一張無奈苦笑的臉。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八百裏之外就聞到你的味道了。照顧他。”

子魚隻能拉著杜爾躲回去,然後給李鉦打了一個“沒問題”的手勢。

“嗯。”李鉦點點頭,看了看四周,等著別人來抓他。“看來是沒問題了。”

“他就是個瘋子。”獨孤子魚無奈的搖搖頭,找了一個看不到任何東西的角落躺了下來,抬起一隻手臂遮住眼睛。

“你覺得他行嗎?”杜爾偷偷看著李鉦,問道。

“不行能怎麽樣啊?他已經把事情做成這樣了。”獨孤子魚躺著說道,“你也藏好了吧,省的一會兒,養殖及池魚,把你也牽連進去。”

杜爾回頭看了看正在假寐的獨孤子魚。“你好像很了解他?”

“你別管。”獨孤子魚說道,“這是我們之間的黑話。”

杜爾看著穩立其中,不慌不忙的李鉦。不知道為什麽他的手中滿是冷汗,一顆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你找死。”一聲怒吼自天空傳來。隨後一片白羽從天而降,如餓鷹撲食,又像殃雲天降。

閃電一般的身影猛地紮在了李鉦的麵前。

拳頭來到了麵門,李鉦臉上一笑身體一閃。左手成掌似乎接拳,但是卻未碰上拳頭。右手負在背後隨身形後退。

顛動滄溟勁展開,將這來到了麵前的拳頭硬生生卸到了一旁。李鉦自己則是順著這隻手臂從這個人的身邊滑了過去。

兩人身形乍然分開。

此時此刻,立於李鉦麵前的不是人,是一個身穿重甲,雙手雙腳宛如猛獸利爪。

“哦?好看多了。”李鉦笑道。

“炸毀羈押所,意圖逃竄。你這是重罪。”惑珍怒吼。

李鉦挑釁的眉眼一跳,嗬嗬一笑。“定我之罪?誰?”

“我。”

惑珍雙手一分,左右雙手同吸金銀兩種氣勁。

“你武技是厲害,但是今日若不讓你看看殺騎士的殺氣勁,我就真對不起我們殺騎士兄弟了。”

說罷,惑珍陰陽流出手,還是陰陽並行。但是這一次,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量都比上一次強了很多。

李鉦還是等。

依然是等到了招數來到麵前,依然是等對手出招已盡。他不會搶招,更不會搶攻,因為那都是生死一瞬之爭。讓他陷入生死之爭的對手,至少不是惑珍。

月輪來到麵前,李鉦出手的還是顛動滄溟勁。

左手一抬,明月淹沒在寰宇之中。月輪當即消失。惑珍的人也消失了。

這是一瞬間的速度變化。在這一瞬間,惑珍便繞到了李鉦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