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崔勇後人

宋京說的神乎其神,令人生畏,一具白骨,肉體早已腐爛,而它的後背上竟然還連接著一塊皮膚,如同活人一般的皮膚,皮膚上麵還有紋身,我禁不住打了幾個寒噤,身子一抖,終於能夠活動了。

我伸了伸僵硬了半天的胳膊,渾身頓時感覺舒服很多。

這裏離村子並不遠,而且又是已經接近淩晨,在這地方點起篝火會很顯眼,搞不好就能把人引過來。我們心知肚明,此時我已好轉,雖然衣服還很濕,凍得我直打哆嗦,但是還有重要的事,我也完全顧不得了。

我們把火堆撲滅,宋京就引著我倆向窪裏村走去。

走了一會兒,我就認出了那條路,是我和宋京分開時候的那條岔路。順著這條路向前,幾百米遠處有一條小胡同,進到小胡同裏又左右拐了幾個彎,終於在一所民宅前停下腳步。

宋京指指這扇木頭柵欄門說道:“這就是我家,『奶』『奶』的,給那東子一把火燒了,連鐵門都給抬走賣鐵了,我要不是有急事得辦,定然會跟他來個交代。”

我暗暗咂舌,這個什麽東哥果真是令人不敢想象,小人一個,把人家的大門都給拆了,現在隻好擋上個柵欄。宋京推開柵欄門,我們閃身進去,進門有一堵石牆,上麵雕刻著一個大大的福字。轉過石牆,眼前的景象更加荒涼,四處斷壁殘垣,正屋三,側屋兩間,靠牆處還有兩個略小的屋子。每間房屋頂上的房梁都已經化成了灰燼,隻有那兩間小屋幸免於難,看起來還算不錯。

順哥笑道:“你脾氣真夠可以的,要是我,他娘的早給他打個半死了。”

宋京臉上顯出難堪之『色』,說道:“這孫氏企業在大半個中國都有些名氣,而那孫二爺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可以說是無惡不作。隻要他想要你的命,你絕對活不過明天。而那東子又是他極為寵信的人,所以使得東子橫行鄉裏,著實可惡。”?? 墓之盜56

我四處看了看,便說道:“不知大哥把那屍體藏在何處,我怎麽沒看到?”

宋京說道:“在那小屋裏呢!其他地方都變成了這樣子,我隻好給它放到了小屋裏麵。”

我向其中一個小屋走去,宋京連忙製止道:“那是廁所!”

我當即呆住了,原本以為這小屋其中之一的一間會是他藏身之處,而且這間看起來要比旁邊那間好的多,至少還算結實,而旁邊那一間早已漏了頂,要是下雨的話,定會漏雨。

我問道:“你家廁所比那間要結實多了,不知道那間是幹什麽用的。”

誦經『摸』『摸』腦袋,不好意思的說道:“那間以前是個豬圈,我爹娘在世的時候曾經養過豬,但這麽多年來我又不愛動彈,所以差不多已經荒廢了。死屍就在裏麵呢!走吧!”

我瞅瞅順哥,兩個人會心一笑,這家夥,房子給燒沒了,倒還剩下一個豬圈和一個廁所,他娘的!那什麽東子也太那啥了,真是沒的說了。

我倆緊隨他進到豬圈裏麵,裏麵倒還幹淨,在我的想象裏,這地方應該到處都是豬屎才對,不過既然荒廢數年了,經過雨水的衝刷,不管曾經有什麽現在都不複存在了。

在豬圈的最前方,上麵有一個弧頂,是由紅瓦鋪製起來的,抬頭向上看去,從瓦縫裏『射』過來幾束光,是因為房頂漏了,月光從上麵『射』下來的。

豬圈瓦楞弧頂下麵的一個角落裏放置著一些幹草,離我們有五六米遠,想必就是宋京的藏屍地點。

今晚月『色』還算明亮,但是有弧頂的遮掩,豬圈內還是顯得有些黑暗,那堆幹草也是透過瓦縫內滲進來的月光看到的,想著在那陰暗之處藏著一具詭異的私事,我的心裏就打起鼓來,七上八下的一陣鬧騰。

順哥打亮手電,裏麵頓時亮堂起來,宋京扯過來一根幹樹枝,緊緊握在手裏,我們就像是做賊一般慢慢向那堆幹草靠近。

我小聲的說道:“宋京大哥你可真是膽大,竟然敢背著一具死屍跑了這麽遠的路。”

宋京笑道:“怕什麽?這東西都是死物,還能成了妖孽不成?不過話說回來,古墓裏麵倒還真的有不少詭異的東西,想必你們也都見過。我心裏很明白,這隻是一具骷髏,沒必要怕。”

他話雖然這麽說,但是現在顯然也有些畏懼了,可能是被我倆給感染的,氣氛不大對勁。?? 墓之盜56

我們慢慢靠過去,到了幹草旁邊,宋京伸出樹枝來向那幹草挑去,挑了幾下卻沒見有什麽屍骨的影子。

他自言自語道:“怪了!我就是給放在這裏的,當時東子他們闖進來,我慌忙抓起一把幹草給蓋上了,現在怎麽沒了呢?”

順哥顫聲說道:“再找找看,恐怕是你自己給忘了是在哪個位置了吧?”

宋京皺起了眉頭,顯然是不相信自己記錯地方,這堆幹草也不過就那麽一小堆,能藏到哪裏去?

宋京索『性』走上前去用樹枝把那堆幹草翻了個底朝天,恐怖的是依舊沒有尋到骷髏的半根骨頭。

我們三個麵麵相覷,臉上都是一副異樣的表情,難道一具骷髏還能詐屍了?自己跑了?

我難掩心中的恐懼,顫聲說道:“會不會是被東子他們給弄走了?”

宋京回道:“不可能!他們壓根就沒注意到,再說了,那看他一副壯漢的模樣,說實話就是一個膽小鬼,別說是一具人的死屍,就是個貓狗的屍體他都得嚇暈過去。”

順哥說道:“我看這其中有蹊蹺,依你所說是具骷髏,可是你也知道那東西後背上還有一塊人皮,想必不會那麽簡單,我看咱們還是先找找看吧!”

我們退回院子裏麵,木柵欄沒有被推開過,可以斷定那東西不會是出去了,也就是說依然是在宋京家的這個院子裏麵。幾座已經『露』天的磚房,這其中之一,必然就是那東西的藏身之處。

順哥指了指堂屋,說道:“先去那裏看看。”

我們躡手躡腳的走過去,到處都是燒盡的黑灰,門和窗戶早已燒沒,隻剩下空洞洞的幾個框架,在夜裏看起來就如同時黑洞一般。

宋京也緊張起來,看到他那表情,搞得我心裏更加發『毛』,自己的家都嚇成這樣,更別說我們這些外人了。

鑽過屋門,由於四麵牆壁的遮擋,月光『射』進來的不夠充足,顯得有些黑,手電照到哪裏哪裏就亮,照不到的地方就黑乎乎一片。

我們緊緊挨在一起,同時瞅著手電的光束看去,地上除了燒焦的木方之外,還有一些石板,宋京說那是支爐灶用的,不知怎麽的現在竟然自動歪到了。

在我們正前方的石牆上麵掛著一張照片,因為照片外層扣著一層玻璃,所以致使它免遭塗炭,在大火裏還能保存下來。宋京伸手扯了下來,我們伸著腦袋探去,上麵有五個人,兩位年紀在五十歲左右的應該是他的父母,在他們兩個人之間站著一個人,麵貌很麵熟,我認出來那是崔勇老人,不過這照片應該有些年頭了,上麵的崔勇老人看起來不過六十歲,頭發都才剛剛『露』出銀絲。而在他們三個人後麵,站著兩個年輕男人,其中一個年齡小的必然就是宋京,而另一個卻不知是誰。

我指著上麵那個年紀稍大點的人說道:“這位是你什麽親戚?難道是你哥哥?”

宋京歎了一口氣,說道:“是我哥哥沒錯,不過不是我親哥哥,是我表哥,他是我大舅的兒子。”

宋京這麽一說,我和順哥差點沒暈倒,他大舅的兒子!也就是說是崔勇老人的兒子!

順哥慌道:“你是說他是崔勇老人的兒子?”

宋京點了點頭。

我驚愕異常,顫聲說道:“可他不是打了一輩子光棍嗎?怎麽會有兒子?你可別跟我說這是他撿來的!”

宋京搖頭說道:“這就是他的親生兒子!聽我爹說當年大舅來我家探親,不知怎麽的就和鄰居寡『婦』互生情愫,經常幽會,家人極力反對,那時候那寡『婦』才剛剛死了丈夫不足一年,仍在守孝,她比我大舅小了將近十歲,怎麽說也不合適,女方家裏也是不同意,一度鬧僵。大舅一氣之下就走了,二十年不曾再踏進我家門一步。但是他走了一年,那寡『婦』就生了個兒子,當時大舅應該快四十歲了。那寡『婦』難產,留下兒子就死了。她家人把那孩子扔給我們家,從此我爹娘就視其為己出,再後來就有了我。二十年後大舅來過一次,我們一起照了這張照片,可惜的是他沒呆幾天就不辭而別,我爹娘還沒來得及告訴他我哥就是他的親生兒子,想想真是可悲。我和哥哥就是那時候學到了大舅的『**』步移山之術,這二十年來就見過這麽一麵。”

我完全被他給說『迷』糊了,還互生情愫,我看是偷腥吧!想不到這崔勇老人還有這等風流韻事,真不愧是條漢子。

我說道:“那你哥哥你否知道這件事?他現在人在何處?你也知道你大舅已經不在人世了,這可真是令人唏噓不已啊!”

這世間有些東西就是這樣,有可能一輩子都不會知道,即便是這等悲情的事。

宋京沉聲說道:“我大哥十年前隨胖老九李圖走了,去了哪裏我也不知道,但是十年了,一點消息都沒有,至今不知是死是活。”

我和順哥麵麵相覷,那小子竟然是隨李圖走的,想必也僅是到土城子裏不曾再出來。

我正要告訴他這件事,沒想到從遠處的小屋裏傳過來幾聲“嘎嘣嘎嘣”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