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姐多燒了兩個菜，夏清禮難得高興，讓夏白朵陪著自己喝幾杯。
夏白朵的身體狀況不方便飲酒，但實在不忍心讓父親失望，於是她點頭答應小酌一點。
“這酒是我和你媽結婚的時候藏下來的。”
夏清禮抱出一瓶包裝精致的白酒，“算起來，都快三十年了。我原本想著，等你媽醒過來的時候再開。不過現在想想，也沒必要。咱們提前開了，提前慶祝。說不定她提前就醒了。”
“爸。”
夏白朵端起小酒盅：“我知道，這些年，你一個人也很不容易。”
那些風言風語的話，嚼舌頭又不用負責任。
有人說，夏清禮為了扶小三上位，所以故意設計車禍把結發妻子害了。
又有人說，後來他發現小三在外麵還有情人，所以又把小三給弄死了。
反正大多數的人，似乎都很希望別人過的不好。
但自從雲依依出事後，夏清禮再也沒有找過別的女人。
他把所有的時間都投入到工作中，好像隻有這樣，生活才會有意義。
夏白朵想，這麽多年來她很少主動跟父親溝通。
其實怨又說不上是怨，隻是單純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如今，夏白朵結婚了，大概才明白，有些事要親身經曆過，才更能體會交流裏的共情。
“爸，小雪到底是……”
“你雲姨的丈夫是個海員。”
夏清禮說，“在小雪三歲那年，他發生海難，一去不回。”
夏白朵：“原來是這樣？”
“小雲的父母跟我父母是工友，所以我們從小就認識。我對小雲，有疼愛，有憐惜，在她家裏出事後，我自然也會擔起義無反顧的照顧她的責任。”
“但是我沒想到的是……”
“爸，你對她有愛嗎？”
“怎麽會沒有呢？”
夏清禮苦笑著說：“喜歡啊，在認識你媽媽之前，我是有想過跟小雲在一起的。可是……”
“她先喜歡了別人？”
“當然不是。”
夏清禮搖頭，眼中漸漸浮現出一絲屬於那個時代專有的遺憾的顏色：“小雲很好，可是我太窮了。我爸，也就是你爺爺在工廠被機器軋斷了腿，你奶奶辭工下來照顧他，兩人就在學校外麵開個小餛飩攤。而你雲姨她爸爸後來下海，做了點小生意，家裏漸漸富裕了起來……”
“爸……”
也不知道為什麽，聽到這些話的時候夏白朵的心裏瞬間像堵了一團亂麻一樣。
她想，墨煜澤或許就跟她爸爸一樣，不希望自己在一無所有的時候錯過最愛的女孩吧？
“我……怎麽突然給你說起這些了？”
夏清禮苦笑著，摸摸頭發，舉起杯，小口抿了一下。
“爸，你說吧，我想聽。”
夏白朵陪著父親舉杯，也是一小口，嗆在心裏辛辣不已。
“我想給小雲一個未來，所以很努力工作。一開始，在公司裏從銷售做起，為了業績很拚命。連續三個季度成為銷冠，然後升任銷售經理，再到區域銷售總監……”
“我受到了白氏集團大小姐，也就是當時的白副總的欣賞。不是因為我抱著大腿爬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