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原諒

顧默寧不敢置信的轉頭看向蘇曉，眼中帶著抹不解。不解那女生說的是真是假，不解蘇曉既然知道為什麽不告訴她，甚至還提議讓她給沈睿寫情書紀念一個月。

卻見蘇曉眼神不斷躲閃著，根本不敢直視顧默寧，手垂在兩側握成拳頭，又鬆開，又握緊。顧默寧看著局促不安的蘇曉，心下了然，眸中頓時噙滿了失望，可還是忍不住問蘇曉，“曉曉，你知道什麽嗎？”仔細一聽，聲音竟有些顫抖。

蘇曉緊緊的咬著下唇，終於把心一橫，眼神堅定如鐵看向顧默寧。“對不起，”伸出手握住顧默寧冰涼的雙手，鄭重的跟她道歉。蘇曉不敢請求顧默寧的原諒，內心惶恐不安，十分害怕和顧默寧的友情就這樣走到了盡頭，隻能語無倫次的跟顧默寧解釋，“默寧，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我不是故意的，是沈睿叫我不要說，我……”

“夠了，以後別這樣就行了。”顧默寧不耐煩的打斷蘇曉，把手從蘇曉手中掙脫，眼中隱隱約約有淚光在閃爍。她還能怎樣呢，到頭來一切都是騙局，沈睿騙她，就連蘇曉都騙她，隻能怪自己笨，什麽都不知道。

蘇曉訥訥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默寧原諒她了嗎？隻是叫她以後別這樣了，並沒有責怪她。蘇曉內心狂喜不已，但不敢表現出來，因為此時的顧默寧臉色並不好看。掩住眼底的那一抹狂喜，蘇曉用陰恨的眼神往對麵的女生掃去，同時輕輕拍著顧默寧的背，以示安慰。

對麵的短發女生隨意的掏出一根煙叼著，好笑的看著蘇曉和顧默寧，眼裏閃過一抹不屑。將煙點燃吸了一口，對著顧默寧吐出一圈一圈的眼圈，嗆得顧默寧把眼裏噙著的淚直接咳了出來。蘇曉急忙給顧默寧拍著背，沒好氣的瞪著短發女生大吼，“你丫丫的有病吧，天天抽煙肯定得了肺癌，壞了腦子，趕緊滾回家去治病。少在這裏散播病毒傳染別人，你賠得起醫藥費嘛......”

短發女生的臉頓時黑了，不屑的冷哼一聲，隨即似笑非笑的看向顧默寧，貌似羨慕的對她說，“嘖嘖嘖，真是一對極好的朋友，瞧這感情好的，真叫人羨慕啊。這個月這個和沈睿在一起，下個月另一個再和沈睿在一起。嗬，原來好姐妹不僅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還要有男人互相換著交往啊。”

蘇曉的呼吸窒了窒，她們到底都知道些什麽？心不安的跳動著，指甲用力的嵌入肉中毫無知覺，細長的眸子中帶著抹狠戾，咬牙切齒的問那短發女生，“你什麽意思？”

對麵一群女生都好像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不斷的大笑著，一個長發女生高傲的走到蘇曉麵前挑了挑眉，揚起頭用一種極其不屑的語氣貌似好意的提醒她，“這麽重要的事情難道你這麽快就忘了。當初就是沈睿說隻要你答應支持顧默寧和他交往一個月，一個月後他就和你在一起。”

蘇曉像一個雕像般僵硬的站在那裏，她不該問的，她應該在那群女生擋住她們的第一時間就拉著顧默寧走的。現在顧默寧什麽都知道了，她和顧默寧的友情要玩完了吧。

蘇曉突然感覺到一陣巨大的拉力，拉著她逃離謊言的地獄，拉著她逃離友情的黑暗，拉走了她的無力感。

蘇曉怔怔的看著不顧一切拉著她的手衝過人群的顧默寧，忍不住哭了出來。風灌入耳中，吹起歡快的曲子。蘇曉腿一跨，跑到顧默寧前麵拉著她走。迅速的跑到學校裏兩人經常一起練習英語口語的亭子中，看著扶著柱子氣喘籲籲的顧默寧，蘇曉突然彎下身用力的抱住顧默寧大聲哭了出來。

“默寧……”蘇曉哽咽著喊著顧默寧的名字，眼淚斷了線似的流個不停。隻是一聲默寧，卻仿佛跨過千山萬水，好不容易才說出口，心酸難以言表。隻是一句默寧，用光了蘇曉所有的力氣，抱緊顧默寧，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顧默寧任由蘇曉抱著，哭了她一肩膀的眼淚，深呼吸一口，渙散的眸中迅速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平複了內心的波瀾，輕輕拍著蘇曉的背，薄唇輕啟，“曉曉，陪我去找沈睿吧。”

蘇曉頓了頓，沒猶豫多久就堅定的回答她，“好。”波光瀲灩的眼中帶著抹與顧默寧同樣堅定的光芒。

沈睿正和歐陽冰一行人在酒吧玩，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掏出手機看著顧默寧的名字有一絲不解，她今天不是有事嗎？還給他打電話幹嘛？隻是麵上卻不動聲色的走出酒吧拿起電話接通，“默寧，有事嗎？”

顧默寧聽到沈睿和以往一樣略帶寵溺的語氣，始終不能相信他真的隻是為了賭約才會和她在一起。眼淚突然不受控製的劃過兩頰，顧默寧捂住嘴無力的蹲了下去，控製自己不要哭出來。

沈睿看了眼通話中的手機屏幕，明明就接通了，為什麽卻沒有聲音？皺著眉又對著電話疑惑的叫了一聲顧默寧，“默寧？”語氣中竟不知不覺的染上抹擔憂。

蘇曉看著傷心不已的顧默寧，輕輕的拿過手機準備替顧默寧問沈睿在哪裏，卻被突然站起來的顧默寧搶了過去。顧默寧淡淡的笑了笑，對蘇曉投去一個放心的眼神，深呼吸一口，把手機放到耳邊淡定問，“你在哪裏？”

沈睿皺著眉，雖然顧默寧盡量使自己顯得平靜，但他還是聽出來她的聲音中稍帶點沙啞，像是哭過的那一種。隨意的回了句“藍天酒吧。”又體貼的問顧默寧，“你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嗎？”

顧默寧急切的回了沈睿一句“沒有沒有。”就把電話切斷了。聽著顧默寧急切的聲音，沈睿更加確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測，眼中閃過一抹連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擔憂。既然顧默寧問他在哪裏，那等會應該會來找他，想了想便決定到酒吧裏等顧默寧。

顧默寧掛了電話之後，無力的靠在柱子上滑了下去，蹲在地上，把頭埋在膝蓋裏麵，雙手抱住膝蓋，小聲的抽泣著。

蘇曉看著顧默寧傷心的樣子，心抽了抽。邁著沉重的腳步走過去，輕輕拍著顧默寧的背，眼中布滿了擔憂，輕輕歎了口氣，“默寧，別哭了，為這種人，不值。”

顧默寧聽到蘇曉溫柔的話語，瞬間心裏翻江倒海，眼淚嘩嘩的流了出來，更大聲的哭了起來。蘇曉心疼的環抱著顧默寧，默默地拍著她的背，不再說話，靜靜的等她發泄完心裏的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