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寂然子陰沉冰冷的麵龐,張俊心裏直發慌,嘴裏用力擠出一絲笑容來:“嗬嗬,前輩,我想你誤會了,我跟李豪是好兄弟,我們之間隻是有點小誤會而已,嘻嘻。”

“小誤會?小誤會你把人家的寨都給端了?貧道不遠千裏來到此,就是要為小徒討回這個公道。”

“寂前輩,你大可叫李豪來跟晚輩當麵對質,有什麽問題都可以好好的談嘛,別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的,多殺和氣啊!”

“少廢話!看劍!”寂然子手中之劍快若流星,奔騰如駿馬,凶險猶過毒蛇,張俊不敢怠慢,凝神聚氣,七星寶劍電射而出,驚鴻一劍燦若星辰,耀眼奪目。

“啊!好漂亮的劍招!”西域人驚歎道。

劍氣相激,隻聽“嗤”的一聲,寂然子左手袖的道袍裂了開來,同時感覺到自己臉上滾燙滾燙,顯然是被對方劍氣所致,他驚訝地看了看對方,隻見張俊在那一直“嘿嘿”傻笑,笑得眼都眯成了一條縫。

“想是貧道許久未踏足中原了,竟然出了你這樣一位用劍高手,果然是少年英雄,怪不得年少輕狂。”

“喂,前輩,我好像沒有輕狂啊,是你自己先出手的!”

“廢話少說,剛剛貧道念及你是後輩,而隻用了三成的功力,這次貧道要用全力,若你能接得住貧道這一劍,那你以前犯的錯貧道就不再追究了。”

張俊哭笑不得,他之所以眯著眼並不是因為笑得太興奮了,而是被寂然子的強烈劍氣所刺激,他的眼睛已經睜不開了,現在又要再接寂然子一劍,恐怕真是凶多吉少。

唯今之計,張俊隻有打腫臉來充胖子,希望能唬住寂然子,雖然他知道要唬住寂然子這樣的老江湖是比登天還難,但他已沒得選擇,隻能搏上一搏,“前輩,剛才晚輩尊敬你是長輩,也隻是用了五成的功力,既然前輩覺得不夠盡興,那就讓晚輩舍命陪君子罷!”

“哈哈!好的很!”寂然子笑道。

“前輩,請出招吧!讓你見識見識我們天山派的鎮派武功‘驚鴻一劍’!”張俊豪氣十足地道。

“啊!原來是驚鴻一劍!師兄,你竟然會仙母的上乘劍術,實在是太了不起了!”西域人興奮道。

“好!就讓貧道看看你的驚鴻一劍有多厲害!你先出招吧!”

張俊已經猜到寂然子有些顧忌了,他醞釀著逃跑的絕佳機會。可是,他又想到,自己雙目已經看不到,再加上身邊又還帶著皇後,怎麽逃跑,自己也絕不忍心將皇後拋下,三思之後,他覺得隻有幹掉寂然子,才能有存活的希望。突然,張俊發狂地笑道:“哈哈!寂然子,你的死期到了,你看,誰來了!”張俊佯裝下跪,“徒孫張俊拜見仙母。”

寂然子果然中計,他回頭去看個究竟,就在這時,張俊果斷出手,驚鴻一劍如海風狂嘯般向寂然子席卷而去。

可張俊卻聽見了寂然子陰沉的冷笑:“嘿嘿,你以為我會這麽容易上你的當?”張俊雖然看不到寂然子的劍是怎麽出的,但他卻感覺到了那股可怕的殺氣,讓他全身毛孔豎立,手腳冰涼,他第一次感覺到,自己離死神是那麽的接近。

一切都歸於寂靜,張俊感覺到胸前有一股激流正從體內噴射而出,他心力交瘁,慢慢的,呼吸變得越來越困難,他的身子搖搖晃晃,感覺就要墜落,而且是墜落後就不能再起來的那種。

“張俊!”皇後衝上來扶住了他,西域人也衝了上來,道:“姑娘,你先帶我師兄離開,這兒由我來應付!”

“不用應付了!我說過,隻要他接了我這一劍還不死的話,我也不會再找他算舊帳了,剛才這一劍,就算是你和小徒的事兩清了!”

西域人怒道:“大可惡了!你把我師兄傷成這樣,就想算了?沒那麽容易,我們天山派的弟子不是好欺負的!”正要衝過去與寂然子相拚,張俊連忙喊道:“師弟,別衝動!咳咳!”說不到兩句話,他就不停地咳嗽起來。

皇後關心道:“你傷成這樣,就不要說話了。”

“不行!師弟,你別胡來!難得寂前輩大人有大量,肯放過我等,我等應該感恩才是。”他知道如此形勢,實在不宜再跟寂然子硬碰,隻能服軟。

寂然子放聲笑道:“好一個年輕人,能屈能伸,你不錯,挺有心計的。你們可以走了,把七星寶劍留下就行。”

“不行!咳咳!七星寶劍是我家傳之寶,怎能輕易拱手相讓?”張俊有氣無力地道。

“那就休怪貧道不客氣了!”寂然子話音變得冷峻。

“你這老頭怎麽能說話不算話呢,虧你還是前輩,你不是說他隻要接了你這一劍就不再追究了麽?”皇後道。

“哈哈,姑娘你誤會貧道的意思了,貧道隻是說他以前犯的錯不再追究,現在,若他不交出七星寶劍,還是免不了一死!”

“你……你這是強詞奪理!”皇後氣道。

“姑娘,你先帶我師兄離開!這裏由我來應付!”西域人大步走向寂然子,神情堅毅,有種大氣凜然的風範。

走前,張俊已經知道這位可愛的師弟是必死無疑了,他憐憫地問道:“師弟,你叫什麽名字?日後在為兄一定會為你樹立墓碑,逢年過節都會去祭拜你的。還有,我要上天山把你的英勇事跡告訴仙母,讓她老人家在天山上為你樹立功德碑!”

西域人感動道:“師兄,小的叫寧柯史,不過你還是不用告訴仙母了,因為小的在天山派職位低下,仙母是不可能會記得我的。”寧柯史說最後一句時,麵上盡帶悲傷,既而又是感慨,“要是小的能一睹仙母容顏,那真是死而無憾了!”張俊突然覺得寧柯史的表情很熟悉,他曾在哪見過。

“對!是師傅!”張俊想起來了,寧柯史那悲傷的神情就像當年自己提起師公時師傅的麵上表情一模一樣。“難道就連師傅也沒真正見過師公的容顏?”張俊猜想道。

“師弟,你怎麽能這樣妄自菲薄呢?放心,仙母一定會記得你的!”張俊安慰道。

“唉,師兄你不知道,我的職位真的很卑微,我是天山派裏掃地的,你說仙母怎麽可能記得我?”

“不是吧?你一個掃地的,呆在天山派掃掃地有多好啊,學什麽人家出來行走江湖?你以為江湖很好玩是不是,功夫沒練好就想幫人打抱不平是不是?”張俊驚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