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天高老爺遠
這哪兒是征求他的意見，分明是逐客令好吧！
顧焱臉發青地瞧了她幾眼，想到羅雪的話，不要逼得太急，於是說，“收了吧，被你這麽一惡心，哪還吃得下。想去哪，我送你。”
梓潼說不用了，顧焱也不糾纏，兩人一起出了門，便分道揚鑣。
按照昨天的約定，梓潼在白宗澤的帶領下，去了十八局在臨東市的據點逛了一圈，看了看課程計劃安排表，針對課程表提出一些異議，提出修改意見，最終確定學習的範圍。
她打定了主意和莫掌櫃通氣，白宗澤心知肚明，但一點也不露痕跡，他的好心情從早上夜一送資料的時候一直保持到現在，覺得自己從她身上下手真是太英明了，深深地為抓到了莫掌櫃的弱點而興奮。
兩人各懷鬼胎，相處得卻十分融洽，白宗澤親自擔任了梓潼的教官，課程當天下午就開始。
除了身體素質著實不過關，梓潼是白宗澤教過最優秀的學生，教得得心應手，一點就透，一透就通，能夠舉一反三，當真是將遇良才，伯樂遇千裏馬。
白宗澤再理智，終究也是個人，是個人，自然就有人的弱點，盡管嘴上說不會教梓潼太多“無用”的，但他惜才呀，加上梓潼有對陣莫掌櫃的實戰經驗，學會了如何哄人這招大殺器，那小嘴可叫一個乖甜哪，經常哄得白宗澤心花怒放，忍不住多教多指點，竟是無形中把她當做自己的得意門生來培養，朝著培養情報員的路子，一路撒丫子狂奔去了。陣東找劃。
他忘了招募梓潼的初衷，僅僅是想報複一下莫掌櫃，順帶給他施加點壓力而已……
教了梓潼不少東西，白宗澤身為局長卻不好給她辦理啥“國家公務員”，一來她非專業院校出身，二來又非大學畢業，更沒立過什麽大功，安全部的正式在職人員拿的一般是警官證或是軍官證，要是把她辦進去了，不就等同於剛出生的孩子吃皇糧嘛。
那種荒唐事，地方上的小局長幹得，他幹不得，也幹不出來，原則還是要講的。
白宗澤向梓潼好好解釋了一番，梓潼暗暗偷著樂，她料他不會給自己辦入職，故意提一提惡心他，如果真辦了，有得她煩惱，一切行動聽指揮呀，沒事多個組織來指揮自個，豈不是自找的糟心。
回到家，潘曉已經把晚飯做好了，她一邊喂小莫莫，一邊狀似隨意地問道：“去哪了，這麽晚才回來？”
白宗澤是絕對不能提的，梓潼先親了親兒子，然後給自己裝了一碗飯，漫不經心地回道：“去了一趟棋院，在家裏窩這麽久，腦子都生鏽了，跟人殺幾盤鍛煉一下腦子。”
這答案還算合理，潘曉沒有再把這個問題深入下去，吃下一口飯，嘴裏還不得閑，“我再問你個事。”
“問唄。”
潘曉邊吃邊問，“宗澤哥人挺好的，他做什麽的呀，年紀多大了？前天你們說什麽招募，啥意思啊？”
聞言，梓潼差點從凳子上摔下去，眼睜得極大，快爆裂了，如果能爆裂的話，“你不知道？！”
“是呀，不知道，所以才問你嘛。”
“你什麽都不知道，那你昨天怎麽和他聊成那樣？”梓潼喉嚨發澀，腦袋發懵。
潘曉裝了一小碗湯，“他說話讓人挺開心的，我不知不覺總是想笑，還想和他說話，他人真隨和，挺好。”
喝了口湯，潘曉瞟了瞟呆滯狀態的梓潼，“別光顧著發呆呀，你還沒告訴我他到底做什麽的呢？”
捶胸頓足，悔之晚矣，老白那個超級大忽悠，壞啊！
壞得流膿……
真是壞透了！！！
“招募演員。”梓潼心裏咬牙切齒，“他拍電影的，以後你也別叫他宗澤哥了，叫他白導吧。”
“瞎掰吧你。”潘曉剛想說話，發現小莫莫沒了，一轉頭，看到那小吃貨正趴在地上拿著小湯匙舀著碗裏的粥，臉上圍嘴上周圍……一片狼藉，她就走了下神，這小祖宗就給她出狀況，得，趕緊把小東西從地上提溜起來，滿臉嫌惡，“小髒鬼。”
對於小莫莫的一片狼藉，梓潼由衷的表示感謝，扔了句“我去擰毛巾”，逃難似的衝進衛生間。
潘曉無奈地歎口氣，開始脫小莫莫的衣服，早上剛給換的卡通小外套，這小東西能在十五分鍾內迅速搞成一堆破布，要是沒人看著可怎麽辦。
小莫莫把自己沾滿食物的小手朝潘曉嘴上抹，邊抹邊叫“笑笑”，潘曉可吃不消幹兒子這樣的孝心，她輕咳了幾聲，舍不得打擊小莫莫，又不能真吃，怎麽辦？剛好眼角餘光瞄到拿著濕毛巾走過來的梓潼，頓時如釋重負，“籃子，快來給他擦擦爪子。”
一看小莫莫爪子上的食物，梓潼整個人都僵了，作為母親，她難道還不清楚自己兒子是什麽樣子的嗎？這小東西最喜歡抓吃的喂給別人，不會走路不會爬的時候還好，現在會爬會走會搗蛋，塞到人嘴裏的東西都是髒兮兮的，你還不能不給他回應，否則他哭得比誰都大聲。
把毛巾丟到小莫莫腦袋上，梓潼瞅準時機，在兒子沒看到自己的時候趕緊朝臥室跑，還為自己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啊，我去拿幹淨的衣服過來。”
“……”看著小莫莫不住地揮舞著小胖爪朝自己嘴邊招呼，潘曉冷汗涔涔，把他頭上的毛巾拿到手裏，雙腿盤起，把小莫莫困在腿彎，然後空出另外一隻手去端粥碗。
小吃貨的眼睛果不其然跟著轉，於是趁這個時候，潘曉單手把兩隻髒兮兮的小爪子擦幹淨，鬆了口氣，不管他了。
小莫莫被扣在潘曉的腿彎裏，開始想站起來，可小短腿被潘曉輕輕摁住，於是他折中選擇爬，但怎麽爬都爬不出去，當下急得不行，潘曉瞧著好笑，伸出手指頭在他白淨的腦門上戳了一下，還軟綿綿不太穩的小家夥瞬間朝後仰了下去，剛好跌在她的小腿上。
臥室的門被開了一條細縫，梓潼鬼鬼祟祟地露出一顆腦袋，在確定兒子已經被擦幹淨之後才敢走出來，對潘曉露出一個討好的笑，雙手夾住小莫莫的腋下，把小家夥抱出來，趕緊給他換幹淨衣服。
潘曉迅速把碗收拾到小廚房裏，見不到吃的，小莫莫自然也就不鬧了。
九點半，給兒子洗完澡，拍著他的背哄睡著了之後，梓潼去了書房和莫掌櫃視頻約會。
她把白宗澤授課的每個細節，還有怎麽忽悠她的事都告訴了莫掌櫃，最後還說了幾個整蠱白宗澤的方案。
梓潼笑得陰險，一副冒壞水的小樣，對她的一切動向了如指掌的莫掌櫃麵目無表情聽完，沉默數分鍾，才慢吞吞說出三個字，作為最後結語，“小、混、蛋。”
他說這話的時候，正襟危坐，那張沒表情的俊臉，好像被她深深囧到，才那樣的，又似乎是親昵的調侃，對她表示認同和讚許，實在是很複雜難言的感覺。
蔥段兒手指戳戳屏幕中的男人胸口，梓潼為自己辯白，“我才不混蛋呢，他先算計我，害得我心靈受到了嚴重的傷害，隻是小小地整蠱一下他算客氣了。”
如果不是隔著屏幕，她敢這樣戳他胸口，他不把那小手指頭放在嘴裏啃得她吱哇亂叫才怪！
真想現在就回國，狠狠地疼一疼他的小媳婦……
內裏想得熱火朝天，莫掌櫃交叉相握的十指箍得青筋突突，二郎腿按捺地換了個姿勢，向另一邊翹起，鳳眸深沉幽暗，直直地，沉默地盯著他家小媳婦，含蘊綿長的火浪似要灼穿屏幕，那淡聲微微沙啞，“你高興就好。”
跟莫掌櫃生活了兩年，兒子都生了，梓潼對他的了解不可謂不深，所以，他這個貌似尋常的神態和姿勢，梓潼感覺到他並不如外在表現的那樣自在……他這是想她了呢。
咳，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還有重要的事情沒問。
梓潼暗掐一把大腿，竭力談正事，“你那邊進展怎麽樣，爺爺有消息了嗎？”
“消息是有了，老爺子確實找過謝閆，但謝閆不承認，現在我正在跟他慢慢磨。”喉頭突然湧上一股腥甜，莫掌櫃極力克製著不讓自己咳出來嚇到她。
早知道謝閆脾氣古怪，年輕那會兒手上沾染的血腥，不比他們莫家任何一個人少，卻怎麽也沒想到他用毒的手段這麽高，在阿拉斯加，隻是進了他住的屋子，就著了他的道。
謝閆和老爺子是多年的老友，老爺子失蹤，他隻是來問問，也沒做什麽得罪謝閆的事，他就想不明白了，謝閆為什麽不但對他下毒，還避而不見。
想不通其中的關節，莫掌櫃略感疲倦，但麵對梓潼，還是勉強打起精神，幽深的目光不著痕跡地盯著視頻內春光微露的白皙胸脯，借此提神醒腦。
“他不是爺爺的好朋友嗎，為什麽不承認？”梓潼甚為不解，莫老爺一晚上都沒個笑臉，這謝閆怕是個很棘手的人物。
我要知道為什麽還用這麽愁？莫掌櫃心下歎了口氣，麵上卻不露聲色，“年紀大了，老年癡呆忘記了吧。好了，先別說我的事，說說你。”
眨眨眼，梓潼純真無邪地望著他，“我？中午顧焱來給我送了錄像帶，吃了頓飯，我下午就去見了白宗澤，這些事你不都知道嗎，還有什麽好說的？”
吃飯……我不在家你還敢留他吃飯！莫掌櫃目光幽幽地看了她半響，“你就是仗著我什麽都知道才敢這麽胡來吧？顧焱這筆賬等我回家再慢慢跟你算。”
見小媳婦委屈兮兮地耷拉著眼皮，莫掌櫃頓了一頓，又說道：“招募的事不必當真，我剛給白宗澤打過電話了，以後他不會再提這事。這次你覺得心裏不舒服，想整蠱他，不管是在他的車輪胎下麵撒圖釘，還是給他下瀉藥什麽的，我都不攔著，你覺得解氣就好。但以後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你沒事，閑得無聊，也不要去招惹白宗澤，你的道行跟他比起來差遠了，你會吃虧。我在你身邊的時候，你無傷大雅地逗逗他，想出爪子撓他泄憤，也無所謂，明白嗎，嗯？”
原以為他要訓她，沒想到竟是說的這樣的一番話，還未來得及冷凝的心，又被他熱得化開了，梓潼撇嘴說，“我才不是無聊招惹他呢，他拿曉曉忽悠我，欺人太甚了好吧。”
“嗯，這次不算你無聊，從下次算起，等我回家，你想欺負他，我總不會讓你吃他的虧。”梓潼睡衣沒扣好，胸口扣子無意中脫了一兩顆，美景春光**，莫掌櫃久素，看得血脈憤張，麵上卻是淡定依舊。
梓潼被老爺放縱的態度逗樂，哄他的話順溜溜出口，“他不惹我，我欺負他幹嘛，閑得我，有這功夫，我寧願陪老爺玩。”
油嘴滑舌，就會哄他！別以為說兩句好話，顧焱的賬就不跟你算了！
鳳眸微眯，眸光深邃，是悄然轉動的黑漩渦。
某處硬得厲害，二郎腿不得不再度換個方向翹，莫老爺眉頭動也未動，聲音有點冷意，“假話說多了鼻子長，我不在家就把別的男人放進門，假情假意！”
“才不是假情假意，真心的好不好？！”真的是被顧先生害死了，丫的就是不想讓她好過，故意來她家裏給她拉仇恨值的吧。
“口說無憑。”莫老爺渴得厲害，喉頭輕輕滾動。
梓潼注意到異狀，十分警覺地盯著他，“你想幹嘛？”
“你昨晚不是說，想老爺想得感冒了嗎？”莫老爺喉頭連連滾動。
“那又怎麽樣？”
“我昨晚最後說了什麽，你記性好，應該沒忘吧，幹脆點，把衣服脫了，讓我看看你是真想，還是假的騙老爺我。”莫老爺目光灼灼，燒穿了屏幕，燒到小媳婦身上，語氣決絕，“如果是假的，就把視頻關了，以後也不必哄我，我不想聽。”
這老妖孽，讓她沒得選。
可是，脫衣視頻……梓潼小臉羞紅，低低垂了眸，咬唇說道：“……那你先答應，給你看了，你回來不許找我算賬。就算我有錯，也算功過相抵了。”
“你如果動作快點，我可以考慮放過你一次。”莫老爺麵色如常之下，交叉相握的十指輕輕**，是竭力控製提醒自己，麵前的不過是個筆記本電腦，不是真人，他的手伸不過去。
好吧，誰叫她理虧呢，小拳頭捏扯衣角，梓潼囁嚅地問，“你確定旁邊沒人吧？”
磨蹭個什麽勁！莫老爺一身的火氣燒到喉嚨頂端，聲音全啞了，“我在房間裏麵，隻有我自己，再磨蹭，等我回去要你好看！”
“哎，不要啦！”她才不要被“好看”，梓潼急忙表態。
莫老爺解開唐裝領口的扣子，透口氣，“想我回去輕點對付你，你現在就幹脆點。”
“可……可是……怎麽做……”梓潼很茫然，隔山打牛也不過如此了，視頻耶，怎麽做呢？
“我怎麽說，你就怎麽做。”莫老爺修長的手指挑開一顆顆扣子，露出精壯厚實的胸膛。
那胸膛是她的，好多天沒摸摸了，某籃子看得有點渴，禁不住舔舔唇，惑人又純真的氣息無意間流露。
可惡，為什麽是視頻？莫老爺覺得自己好像被架在火上燒，熱得流油淌汗，他目視前方，似要噴出火來，淡聲暗啞，“慢慢解開扣子，一點點地露給我看……”
手指比在唇上，梓潼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揚聲器裏便不再傳來他的話語，隻有他灼熱且靜默的注視。
在他的注視當中，梓潼在書房的沙發上距離攝像頭筆記本稍遠地跪坐，讓視頻內出現她的全身。
出乎莫老爺的意料，小媳婦首先褪下的是睡褲，露出兩條白生生的長腿兒，僅著平角小短褲，兩腿m狀地坐在攝像鏡頭前，羞紅著一張臉對他笑。
這個姿勢，再配上那張精致無邪的小臉蛋……莫老爺鼻子驀然癢癢的，好像有什麽東西要流出了。
他揉揉鼻子，趕緊咳嗽一聲，“不錯，繼續。”
扣子解至小腹上方，雪白的香肩輕動，衣衫簌簌半褪，懸於峰頂，欲墜不墜，幽幽****，水眸脈脈含情，梓潼眼裏閃過精光，惡作劇地輕聲道：“老爺，想你啦，你什麽時候回來呢，現在就回來怎麽樣……”
小媳婦甘甜嬌糯地輕哼……該死的，天要亡他！
視頻的那邊，莫老爺剛要自力更生，沒料鼻子一熱，隨即，猩紅溫熱的**好巧不巧滴在了屏幕上，糊住了攝像頭。
梓潼被驀然發生的狀況嚇呆了，那紅紅的是神馬？！
好恐怖，好血腥……
旖旎情思，頓時化為烏有，梓潼“哇”地一聲大叫，折成m狀的長腿兒反射性一踹，筆記本飛了出去……瞬間，黑屏。
黑屏了？
關鍵時刻，黑屏了！！！
莫老爺不可置信地瞪著筆記本電腦，鼻血嗒嗒地落在月白的唐裝上都顧不了去擦，他迅速檢查電腦，確認不是自己這邊的問題以後，氣急敗壞，抓起手機直撥小媳婦的電話。
手機裏傳出悅耳的音樂鈴聲，不到五秒，立刻被人掐斷，變成“嘟嘟嘟”的忙音，顯然，被小媳婦掛了。
好，好樣的，天高老爺遠，鞭長莫及，等他回去要她好看！
莫老爺火氣大得隨手一扔，“乓啷”一聲，手機砸在牆上，摔成一堆殘屍。
“哈哈哈哈哈哈~~~”意識到那是老爺的鼻血，梓潼捶著沙發笑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