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朋友

.;潘曉哼一聲,推開太子,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扭著小腰進屋換衣服去了。

梓潼瞄了一眼她憤怒的背影,摸著太子的頭,開始打量她住了一年多的小二樓,幸福感又開始爆棚。

雖然此樓是傳說中的鬼屋,附近居民都繞道走,但獨門獨院,上下兩層,四個房間,廚房廁所一應俱全,還外帶一個菜園子,這樣的房子她跟潘曉和許諾合租,一年三個人分攤下來就八百多塊錢,便宜得簡直是喪心病狂啊。

梓潼覺得,房東是個好人,大大的好人!

此時晨光初露,茫茫大地之中,她心愛的小二樓,斑駁古老的牆壁在晨光的照耀下閃爍著無法言喻的光芒,充滿了後現代主意抽象色彩這種古董級別的危房,已經不多見了。

明明還沒到秋風掃落葉的季節,小二樓前的幾棵光禿禿的梧桐樹卻隨風飄落幾片枯黃的樹葉。

門口是那種老式的木門,左右兩扇,左麵掛著一個大鎖頭,那鎖有些年頭了,鏽跡斑斑,昨晚出夜攤回來,半個小時都沒把鎖打開,後來還是許諾一個佛山無影腳將門踹開。

眯眼瞧著那搖搖欲墜的半邊木門,梓潼的幸福感急速消退,她很心疼,換門換鎖,這要賣多少個攤肉餅才能掙回來啊!

不過俗話說得好,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其錢包。

她安慰完自己,正好潘曉換了身t恤牛仔出來,走過掛著幾片黃葉子的梧桐樹,來到梓潼麵前,伸手將她那副遮了大半張臉的粗黑框眼鏡向上推了推,沒好氣地說:“鼻子這麽挺一副眼鏡都架不住,我說籃子你能不能別帶這破眼鏡,醜死了!”

潘曉和太子擠上車,梓潼一邊費力的踩著車,一邊笑著說:“我眼神不好,不帶它什麽都看不明白,醜點怕什麽,總比認錯人強。帶著它,我覺得踏實。”

雲淡風輕,不見傷痛的一句話,卻讓潘曉沉默了。

困苦中借力,隱忍中堅強,人生是需要用苦難浸泡的,這話用在梓潼身上很貼切,短短兩年,她已經脫胎換骨,時常堅強隱忍得讓人心疼。

潘曉跟梓潼本來不認識,是因為死黨許諾才住在一起。

許諾的師傅曾為藍家工作過一年,許諾小時候就跟梓潼混了一年,玩得非常好,後來師傅工作結束,她們就分開了。

兩年前許諾去濱城辦事,突然心血**想去看看梓潼,沒想藍家已換了主人。

潘曉想起第一次看到梓潼的樣子,她安安靜靜地趴在許諾背上,太子亦步亦趨地跟在她後麵,那麽漂亮的女孩,全身都是血,兩根小手指斷了也不喊痛,眼淚都沒有一滴,安靜得像一個傀儡娃娃。

她和許諾送梓潼去醫院做手術,她拒絕了,終於開口說了幾個字:“我......沒有錢......”

遠沒有現在高大強壯的太子在她身邊嗚嗚地叫著,許諾的眼淚當時就掉下來了,抱著她哽咽道:“還記得嗎籃子,我是諾諾。你不用擔心錢,我們先做手術好嗎?不然手指接不回去,你以後都不能彈鋼琴了。”

看著兩人一狗,潘曉鼻子酸得厲害,十八年來,她第一次破天荒地主動拿出自己的錢包,吸了吸鼻子,眼眶發紅地對梓潼笑著說:“我有啊,我借給你,但以後記得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