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節 洋人求見

趙澤勇的保安團在護法戰爭中，先是跟著顧品珍攻打重慶，後來又跟著熊克武進攻成都，由於訓練不足，傷亡慘重，幾仗下來跑的跑死的死，就剩下了五千多號人，編成了一個旅，駐紮在瀘州一帶。不過這隻軍隊也算是打出來了，軍官也鍛煉出來了，戰鬥力大大增強。

1918年，趙澤勇財政壓力持續增大，青黴素的銷量依然很好，可是用錢的地方卻更多了。趙澤勇不斷的投錢進去，修路、辦學、減稅，鼓勵工商，錢是投了不少，可惜暫時收效還不大，但是趙澤勇仍然無怨無悔的投入進去，因為你總不能寄希望於天幫你，明天天上掉下來一個現代化，隻有做，才可能出成績，踏實做事也是技術人的特質。

戰爭的摧殘，讓蒙自道的匪患再次嚴重起來，各縣經濟很受影響。

對這種情況，趙澤勇下定決心再次剿匪，第一想到的就是自己的那些保安團的子弟，電請唐繼堯調保安團歸建剿匪，但是唐繼堯是吃死了趙澤勇，就是不放這隻軍隊回蒙自，反而是再三要求趙澤勇繼續組建保安團負責清靖地方。

唐繼堯大概在下達讓趙澤勇繼續招募保安團的命令時，心裏大概是笑著的，自認為已經找到了吃死趙澤勇的方法，你小子不是有錢嗎，盡管去招吧，等你養肥了，我再宰殺，想要你的錢，就要你的錢，想要你的兵，就要你的兵，你奈我何。

但對於趙澤勇來說，建立保安團倒是可以，可是沒錢啊。

把苦惱跟皮埃爾一說，希望皮埃爾想辦法，把英法兩國的貨款收回來，結果皮埃爾表示很難，反倒是建議趙澤勇不要把錢向無底洞一般仍進修路中，雲南山多，修公路成本高昂，皮埃爾建議修鐵路。

鐵路倒是個不錯的選擇，但是趙澤勇懷疑雲南綿延的大山中鐵路能不能修建，皮埃爾表示自己想辦法聯係一下，看看西方有沒有專門的山地鐵路技術。

1918年夏，護法戰爭已經結束了幾個月了，趙澤勇拚命擠出了三百萬銀元，又招募了一萬多軍隊，重建了十六縣保安團，在法國教官團的帶領下，積極訓練。歐戰戰爭中沙俄十月革命退出了戰爭，其他各國都不在積極進攻，局麵進入了讓人窒息的對峙中，仿佛看不到頭一樣。同時一種嚴重的疾病侵擾了各國士兵，士兵成千上萬的死亡，青黴素都不起作用。隨軍醫生懷疑是瘟疫，恐慌情緒在戰場上蔓延。

趙澤勇剛從個舊縣回蒙自，張富立刻就趕過來說，有洋人找他。

一個衣衫襤褸，身上散發著逼人的餿臭味道的高大白人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哈嘍，areyou”

左右趙澤勇就聽懂了一個哈嘍，咱是個宅男，可不懂什麽英語。

洋人見趙澤勇聽不懂自己的話，手舞足蹈的比劃起來，不過趙澤勇更懵了，洋人更著急了。不過這洋人的眼神有點怪，看自己怎麽如此熱烈，咱又不是美女。難不成這是自己的粉絲，咱的大名都傳遍歐美了嗎。

不管對麵這奇怪的洋人是幹什麽的，趙澤勇讓張富幫忙去公司找法國人，看看能不能臨時找一個英語翻譯，這樣雞同鴨講到底是什麽事啊。

奧哈默很著急，但是看懂了對麵的中國人的意思，讓他耐心等待。

奧哈默真的有點耐不下心來，熱切的看著對麵這個中國人，心中的野火熊熊燃燒，

奧哈默是美國猶太人，醫學學校畢業的他本來可以安安穩穩的當個醫生，一輩子衣食無憂。可是愛好冒險的奧哈默知道那不是自己的生活，反而選擇了做一名醫藥銷售。這段時間，美國發生了一件可怕的事情，三月多從堪薩斯一座軍營中傳出一種病，患病者高燒不退。很快病情蔓延到了美國各地。

在歐洲也非常嚴重，甚至因為這種病，讓各國軍隊不得不數次推遲軍事行動。

在大學中擺放自己的教授的時候，奧哈默偶然間得知了這種病的一些詳情。他的老師告訴他，自己正在做研究。認為這種病是一種嚴重的大流感，大流感也就是瘟疫，曆史上的黑死病就是這種病。不過現在各國還沒有清醒的認識，甚至政府包括美國政府都在有意封鎖消息，以免造成恐慌。

奧哈默不關心流行病，隻關心能不能賺錢，他老師的一句話讓他心潮澎湃起來。老師說，發現一種藥物對這種病有抑製作用。老師說這種藥叫做阿比朵兒，是一家中國藥廠生產，就是那家生產神奇的青黴素的藥廠。老師本來對這種藥物並不怎麽注意，甚至之所以有這種藥，還是銷售人員上門推銷青黴素的時候搭送的。這藥物說明書上寫著，對各種病毒性疾病有抑製作用。

病毒學研究在這個時代還是處於尖端前沿的，教授有些白人至上主義，根本就瞧不起中國人，壓根不相信中國人能製造出這種藥。因此根本就沒放在心上，對說明書的介紹一笑了之，認為是中國人在吹牛。至於那神奇的青黴素，教授倒是認可，不過也是認為最多是神秘的中國流傳下來的一些不多的有用東西罷了，就像什麽四大發明之類的。

至於阿比朵兒說明書上說這可是完全的西藥配方，中國人能製造西藥嗎？但是之後的流感，讓教授想起了這麽一種藥，在沒有有效的治療手段的時候，教授拿出這種藥進行研究。在動物身上，得出的實驗數據很喜人。

聽到這裏，奧哈默就聽不下去了，立刻跟教授要過了藥盒，記住了上麵的地址。然後他就立刻出發了，要趕在教授公布對人的實驗情況之前，得到這種藥的授權。敏感，天生的敏感，讓奧哈默覺得，這是一次千載難逢的機會，一個一飛衝天，驚豔世界的機會。如果自己成功了，絕對可以載入商業史冊之中。

千辛萬苦的趕到了越南，坐火車來到了蒙自，按照說明書上的地址，千方百計的找上了門，結果發現對方跟自己完全沒法交流，奧哈默這個悔啊，咱咋就沒學過中文呢。

皮埃爾出麵聯係了一家英國洋行，請了他們的翻譯過來幫忙，趙澤勇終於可以和眼前這個洋人交流了。

盡管有翻譯在，奧哈默還是顧不得了，必須抓緊時間，一下而定，久則有變，因此暢所欲言，把自己的來意說明了。

趙澤勇很驚奇，這個來自美國的家夥怎麽知道自己藥廠生產的感冒藥的，那種藥現在銷路可很不好，盡管皮埃爾已經盡力了，可是就是打不開市場，歐美市場打不開，中國人習慣看中醫，頭疼腦熱的金銀花薄荷熬湯喝，就是不吃西藥。

這美國佬倒是跑來說，希望拿下阿比朵兒的全球代理權。這讓趙澤勇有點懷疑，這人是不是個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