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回到別墅的時候已經是十點多快十一點了,宋知意直接換了睡衣就睡覺了。

她雖然睡了不少,但是被顧南風折騰了一個多小時,渾身上下就像是散了架一樣的難受。

顧南風掛了電話之後走進去,宋知意已經睡著了。

她大概是太累了,人睡得沉,他坐在**,那床動了動,她也沒有醒來的跡象。

顧南風抬手摸了一下她微微皺著的眉頭,不禁想到剛才吃飯的時候她問自己的問題。

“你難道沒有多想嗎?”

他不僅僅多想了,他甚至還以為她和季越澤真的發生了什麽。

顧南風又想到季越澤的話,他說他不信她。

他突然有些狼狽,可是現在的宋知意已經不是以前的宋知意了,她不愛他了,她還恨他。

他不是不信她,他隻是害怕。

他知道自己很卑鄙,這場婚姻是他逼著她得來的,就連現在掛著的婚紗照也是她不耐煩應付他妥協得來的。

曾經她在他的耳邊說過想要的現在她都不想要了,可反倒是成了他自己想要。

今天一路趕回來的時候,他整個人幾乎都瘋了。

他甚至不敢想象,如果推開門真的是他不想看到的那一幕,那他應該怎麽辦。

活了三十一年,他從來都沒像今天這麽怯弱過。

幸好,一切都是好的。

顧南風收回手,換了一套衣服,也關燈上了床。

他也很累,抱著宋知意很快就睡過去了。

宋知意睡得很不好,雖然人很困,還很累,可她做了個噩夢。

她夢到自己薑江帶了好幾個男人過來找她,她人在今天那酒店的**,怎麽都動不了。

薑江站在玄關那兒看著她,說要讓她身敗名裂,要讓她痛苦絕望,要讓她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

她說著,架起攝像機,手一揮,那幾個男人就走向她,伸手扯她的衣服了。

“不,不要,放開我!不要,你滾開!滾開!”

顧南風聽到宋知意的夢話,人馬上就醒了。

他抬手開了夜燈,昏黃的光線打過來,宋知意滿頭都是大汗,她的手不斷地揮舞著,嘴裏麵不斷地說著讓人滾開的話,眉頭緊緊皺在一起,一顫一顫的唇有些發白。

宋知意在做噩夢。

顧南風抬手將她半抱了起來,開口叫她:“醒醒,知知,隻是個夢,噩夢而已。”

耳邊傳來顧南風的聲音,她聽到他說隻是個夢,噩夢,可是她醒不過來,她的手腳被人摁住了,她想掙開那些人,卻怎麽都掙不開。

“啪——”

巴掌落到顧南風的臉上時,宋知意也睜開眼醒了過來。

她茫然地看著跟前的顧南風,半響,才反應過來,動了一下。

顧南風也不在意那一巴掌,見她要下床,他下意識抬手拉住她:“你要幹嘛?”

宋知意看了一眼他拉著自己的手:“我想喝水。”

“我去倒。”

顧南風說著,人已經下了床。

她沒有拒絕,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額頭,發現冰涼一片。

宋知意想到剛才的那個夢,還心有餘悸。

薑江早些年也給她使過不少壞,可像今天這樣過分的,卻還是第一次。

她記得大三有一年社團活動,薑江甚至把她推到湖裏麵,那時候深秋,她被撈上來感冒了整整半個多月。

後來也大多數像這種,推她一下或者絆她一下,要麽就是找人在她的背後煽風點火。

可這都沒這一次這麽恐怖,她知道薑江來者不善,卻沒想到她會直接就這樣下手了。

失神間,顧南風已經端著熱水回來給她了。

“熱水,小心燙。”

聽到他的聲音,宋知意怔忪地看了他一眼,然後伸手接過杯子。

她手剛碰到杯子就被燙了一下,宋知意不禁抽了口氣。

顧南風皺了一下眉,捉著她的手:“燙到了?”

她縮了一下,“渴。”

“等會兒,水燙。”

宋知意沒說什麽,房間裏麵的空調盛,水很快就涼了。

喝了水之後,宋知意躺了回去,閉上眼,似乎又睡過去了。

顧南風看了她一會兒,房間裏麵安靜得很,他似乎能聽到宋知意平緩的呼吸聲。

他又坐了大概十分鍾,然後才重新關了燈上了床。

第二天,宋知意是被電話吵醒的。

電話是丫丫打過來的,昨天婚禮之後沒見到她人回店裏麵,丫丫問過幾個人,都說婚禮之後沒見過宋知意,本來打算等著今天早上看看宋知意的,結果九點多了,也沒等到宋知意回來。

她們這些天忙得很,昨天宋知意的那些出/軌新聞沒來得及看到就被壓下去了,所以丫丫她們也不知道有這一回事,打這個電話過來,隻是擔心宋知意出了什麽意外。

電話鈴聲吵得睡不著,顧南風想把電話掐了,卻被宋知意伸手拿過了手機:“我的電話。”

她伸手越過來拿手機,這個姿勢像是抱著他一樣。

顧南風低頭看著她,鬆了手,在她接電話的時候伸手將人抱進了懷裏麵。

宋知意在接電話,也不能說些什麽,隻能走了一下眉:“丫丫?”

“宋姐姐,你沒事吧?我們昨天都沒看到你回來。”

“沒事,昨天身體不舒服,我回家休息了,忘了跟你們說,不好意思。”

“沒事就好,那你休息,我不打擾你了。”

“好。”

掛了電話,宋知意抬手推了一下顧南風:“你鬆開我。”

“讓我抱一會兒。”

他說著,手摁著她的後腦勺,將她這個頭都摁到自己的懷裏麵了。

顧南風下巴壓著她的頭頂,感受著她在自己懷裏麵。

他知道,待會兒起來之後,宋知意大概就要恢複以往對他的冷漠了。

昨天的事情應該是真的嚇著她了,不讓她也不會對他露出幾分依賴。

他從前不覺得她的依賴多麽可貴,如今得不到,才知道。

可她現在隻恨他,如果不是昨天情緒失控了,她大概也不會露出那樣害怕又依賴的情緒來。

顧南風抿著唇,手指微微收緊,隻覺得喉嚨間盡是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