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意,你是不是瘋了!”

宋銘推開那兩個保安,正當他打算將人抱起來的時候,顧南風突然卻先他一步走了過來。

捉著宋知意,一雙黑眸冷得想寒冰一樣:“你懷孕了?”“是啊。”

宋知意看著他,直接就笑了,她的笑聲一下比一下大,就像是個瘋子一樣:“顧南風,我們兩清了!”

她說著,又笑了一下:“這一次,我們真的兩清了。”

話落,一滴眼淚從她的眼角流下來,滴到顧南風的手腕上,那黑眸仿佛壓城的黑雲一般,就連想要上前的梁希桐都驚了一下。

顧南風直接抱著宋知意走下了台,那鮮血從她的腳踝滴到地上,一路上都是血滴,看得人觸目驚心。

門童遠遠就看到顧南風了,連忙跑去把車子倒了過來。

宋知意直接被他塞上了車,肚子裏麵翻天覆地的痛讓她說不出話。

她一低頭,就看到自己的身下全都是血。

可她卻隻是平靜地看著,她的驚訝和恐慌,早就在洗手間的時候已經用盡了。

她的月經一向都不準時,在洗手間裏麵看到有血的時候,她以為是終於來了,卻沒想到她坐在馬桶上,那血流得比她想象的要多。

宋知意意識到自己可能要流產的時候,血流得已經不受她控製了。

她知道自己保不住這個孩子了,就像她保不住她的愛情一樣。

前麵是紅燈,然而顧南風像是沒看見一樣,直接就衝過去了。

宋知意偏頭看著他,“不用衝紅燈,反正也保不住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眼淚正順著她的臉頰流下來,窗外的燈光打進來,落在她的臉上,影影倬倬間,她那臉上的笑像是一根針,刺得顧南風心頭有些發疼。

“你閉嘴,宋知意!”

聽到他的話,宋知意挑了一下眉:“你這麽在意這個孩子嗎?”

她說著,頓了頓,偏頭看著,涼笑道:“可是他生出來,也是注定不幸的,這樣也挺好的。”

“宋知意!”

他偏頭看著她,黑眸裏麵翻滾著的怒氣像是一張大網,要將她緊緊地裹住。

如果是從前,宋知意早就已經閉嘴認錯了。

可是現在,她突然覺得沒意思。

她跟他在一起,所有的天真和柔軟都給了他,在他的麵前,她收起了自己所有的盔甲。

她一度以為顧南風這個男人就是自己的盔甲的,可是到頭來,卻是他親手向她揮刀。

“你叫我也沒有用,顧南風,我說的都是實話。”

眼淚砸到手背上,她低頭怔怔地看著,覺得真是可笑,不知道為什麽,明明都知道了這個男人的無情,可她還是能哭出來:“其實你不用管我,從前我隻是你的情/人,以後我也隻是你的路人而已。”“隻是我到底是有些不甘心,那三年裏麵,你真的一點都沒有愛過我嗎?”

“吱——”

刺耳的刹車聲響起,顧南風偏頭冷眼看了她一下,然後才解了安全帶下車,繞過來一把扯開了她的安全帶:“宋知意,如果這個孩子沒有了,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他抱起她,一張臉裏麵盡是陰翳。

“是嗎?那看來,我們是兩清不了了!”

“她懷孕了,出血!”

宋知意看著他麵無表情的臉上難得有了幾分緊張,她也不知道自己該開心好,還是該難受好。

她知道,他在意的隻是這個孩子。

如果不是孩子的話,她就算是死在他的麵前,他估計都不會幫他收一下屍。

護士看了一眼宋知意,看到她腿上的鮮血時,臉色也是一變:“你們怎麽現在才來醫院!你看你女朋友都成什麽樣子了!”

護士一邊說著一邊推著病床過來,宋知意很快就被送進手術室了。宋銘趕到的時候,手術室外麵隻剩下顧南風在走廊那兒了。

他抬腿走過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揮拳就打了過去:“顧南風,管好你的未婚妻!”

然而顧南風卻沒有讓他打到,他偏開頭,避開了宋銘的拳頭:“宋二少這麽喜歡撿別人用過的二手貨?”

“顧南風!你嘴巴放幹淨點!”

大晚上的走廊,兩個人直接就打了起來。

手術室的燈變成綠色的時候,兩個人才收了手。

“醫生,她怎麽樣?”

“孩子保不住了,做了清宮,接下來別讓病人勞累。”

兩個男人,也不知道哪一個才是孩子的父親,醫生直接就對著兩個人說了。

宋知意被推出來的時候,她人還是清醒的。

盡管知道孩子是保不住了,可當她在手術室裏麵真的聽到醫生說孩子保不住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心口一疼。

這是她第一個孩子,她保不住,就像是注定的一樣,那三年,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到頭來,她什麽都留不住。

她躺在那病**,雙眼無神地看著上方。

宋銘先走到她的身旁,“知意,你感覺怎麽樣?”

**的宋知意沒有開口,她好像聽不到他說話一樣。

比起剛才在車裏麵說了一大堆話的宋知意,這個時候的宋知意就像像是死了的人一樣。

她不動,也不說話,如果不是一雙眼眸還睜著,顧南風還真的以為她死了。

她沒死,死的是那個還沒有成型的孩子。

顧南風覺得自己的心頭有一股恨意席卷上來,他整個人被裹著,看著那病**的宋知意,他走過去,俯身撐著那床邊:“宋知意,我會讓你生不如死的。”

說完,他嗤了一聲,沒有再跟上去。

聽到他的話,宋知意回過神來。

她眼眸微微轉了轉,看著那站在燈光下的顧南風,她突然之間就笑了起來,“好啊。”

她輕聲地應了一句,眉眼間是挑釁的笑意。

很快,她被護士推著進了電梯,她已經看不到顧南風的表情了。

男人黑眸一沉,渾身凝滿了戾氣,整個人就像是從地獄爬上來的惡鬼一樣。

顧南風在那走廊裏麵站了好一會兒,直到口袋裏麵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才抬腿轉身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