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這兩人是那兩個為我兩肋插刀的人麽?還是那兩個不怕死陪我進十萬大山的人麽?
老妖可能也知道關鍵時刻把我扔在那裏跑路不厚道,被我看得不好意思,說:“別看了,天那麽黑,你看不清楚我。”
“黑夜給了我一雙眼睛!”我念到,“我卻要用它來尋找光明!”
“此刻的光線不暗不明正好合適,讓我用這雙眼透過你倆猥瑣的身體,看到那隱藏在身體裏更加猥瑣的靈魂!”我恨得咬牙切齒,“我要把你倆此刻的猥瑣模樣刻進我的靈魂裏,時時提醒我,不要太猥瑣!”
“沒生氣呢,還能開玩笑,繼續走!”悶漢陪笑著說。
“那這次我不走前麵,我要走中間。”我也趁機提出要求。這兩人現在心裏正是有愧與我,一聽我能提出要求,很是爽快的答應了。
“這是……”老妖走在前麵,看到眼前的一幕,同樣感覺震驚,轉過頭來對我和悶漢說:“咱們現在回頭,還來得及麽?”
這麽大一團草被壓倒,不是有人刻意,就是有什麽大型群居野獸在這裏嬉戲過,不然的話,你讓一群老鼠在裏麵蹦噠十天也達不到這個效果啊。
“來不及了。”悶漢搖頭,“看這草被壓趴下的樣子,多半是什麽大型野獸幹的,而且多半是吃肉的。這草被壓斷的地方還跟新鮮,空氣裏也還有一股騷臭味。多半是剛才離開不久,可能是去捕獵去了。”
這說法牛逼得,憑什麽連那東西吃肉不吃草你也知道啊。
似乎看出了我心中的疑問,悶漢解釋說:“你要是在放了一屋子烤肉的屋裏愉快玩耍了一天,你能保證不吃一口肉?”
這個,我還真的不能。所以說,若是這群壓倒草的獸類是吃草的,必定會在玩耍時不經意吃掉一些草葉,而這些草被壓倒得十分完整,沒有看到一棵草被吃掉的痕跡,所以這群獸類多半是是肉的,畢竟也可能像兔子那樣挑食,不愛吃這種草。
“趁現在走吧,直接往山下去!”老妖也說。那語氣有些催促的意思,很明顯,在這裏待久了並不安全。
到了接近山腳下,我走過的時候,好像在腳下碰到了什麽東西,可惜那感覺太快了,似乎是錯覺,可能是草葉太多,相互交錯在一起被我給弄斷了一片吧!
嗡……一陣蟲子震翅的聲音從草叢中傳出。有許多磷光閃爍,刹那間,幾聲怪異聲響從草叢裏傳出。
“媽了個巴子!”我罵了一句,“被包餃子了!”
那怪異的聲響很奇特,我記得很清楚,是一些蠱師用來指揮蠱蟲的聲音,我在苗村時聽族長發出過。
“是苗人!”老妖也在驚呼,讓悶漢不要亂跑,趕緊和我聚攏起來。
這密密麻麻的磷光比針頭大不了多少,在黑暗中很明顯,若不是都在飛舞,簡直就像夜空裏的星星一般了。
“怎麽還沒走?”我有些氣惱。
看那些苗人不光是使用蠱蟲,本身也是十萬大山的好獵手,個個都是好漢子,論起身手和力氣,我是不如的。
此刻他們正被許多蠱蟲包圍,或者說是蠱蟲把他們護在裏麵,與我們三個隔開。幾個苗人手上都持有開山刀,這種大刀很方便劈砍,是人們在森林裏砍樹枝藤蔓開路用的,遇到猛獸偷襲時也可以防衛,是很厲害的武器。
“等了你們很久了,外來人!”一個苗人怒吼,“是誰派你們來搶育沛的?”
另一個苗人喊到:“不要多嘴,給他們拖延時間的機會,先抓住再慢慢問,外來人狡猾得很,不吃苦頭是不會說真話的!”
苗人和他們的蠱蟲把我們三個圍在裏麵,蠱蟲不能奈我何,隻是要往一個地方突圍出去的話,必定會遇上那把鋒利的開山刀,一刀下去,骨頭都能砍斷!
“誤會呀!天大的誤會!”我大聲解釋道,“我不是來搶育沛的,我隻是來看看,不關我的事啊!”
幾個苗人並不停下聽我解釋,看來拖延時間是不行了。老妖也大喊:“等會兒,聽我解釋啊!”
這些苗人真的很可怕,太固執了,打定主意就沒想過改變。既然可以用自己的方式解決事情,為什麽還要妥協?過程雖然費力了一些,勝在爽快!
“唉!”老妖歎息道,“說書的誤我,誤我呀!這群混蛋根本就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哪裏像說書人講的那樣,一喊停就停下來,和我們廢話啊!”
說書人的話都信,真是傻到家了。
我見這群人也沒有和我們耍嘴皮子的意思,有道是好漢不吃眼前虧,我若是寧死不屈的話,有人會說我有骨氣,可能還有人說是傻,鴨子死了嘴巴硬。
算了,投降吧!
“投降了。”我無奈苦笑的說。然後把手舉過頭頂。
奇怪的是,看我投降得那麽光棍,那幾個苗人還以為我有什麽陰謀,反而停下來不再靠近。
這個世道真的變了,說假話有人信,說實話反而沒人聽了。看這幾個苗人停下後,我不禁擔心。等會兒要是苗人發現我真的沒什麽陰謀,把我抓住後會不會用拳頭重點照顧我。
“外來人太狡猾,不要相信!”一個苗人告誡其他人。
我想反正都這樣了,苗人一時不敢過來,正好,破罐子破摔把火柴拿出來點燃一支小火把。
“外來人,不準點火!”一個苗人有些緊張的說。
“嗯?”看這樣子,他們好像很怕我點火的樣子,我心中大定,說:“不準動!不然老子就點火了!”
“嗯!”我看看空中閃爍磷火的蟲子,冷笑道:“看樣子,這些會飛的蠱蟲也就這樣嘛,蟲子就是蟲子,即使多了毒液,也依舊是蟲子,看到火焰,應該會撲過來吧!”
黑暗中我是看不清他們臉上的表情,隻是覺得周圍的空氣溫度都下降了一些。應該是對我有些咬牙切齒吧。
老妖也是嘿嘿直笑,從懷裏又拿出火柴來,威脅道:“不要動,不然我也點!”
正當我得意洋洋的時候,繃的一聲弓弦聲響,聽得我頭皮發麻。是勁弩的響聲!那晚就已經見識過了勁弩的威力,很強,光是想象就能看到那弩箭直接刺入血肉的場景。
一個苗人冷漠道:“不要太得意忘形了,外來人。之所以沒有立刻擊殺,是因為想要知道誰派你們來的,拿育沛有什麽目的,不然的話,你們早就成了插滿弩箭的死人,你現在倒是可以全力一試,到底是你們點燃的火快,還是我手中的勁弩快!”
好簡單粗暴的威脅,看來是老子輸了。
可是這就是我最後的手段了麽?那就太過蒼白了。我想起了樹林中掛在樹上的三具屍體,因為還掛在樹上,有可能是這些人還不知道他們追進樹林的同伴已經死了,所以沒有進去收屍。若是他們昨晚也跟著衝進去的話,樹上的屍體就不應該是三具,而是更多。
正應該趁他們不知道樹林中的三人已經死了,以那三人做威脅,或許可以一搏。
我打定主意,組織了語言,才開口道:“怎麽,要問的問題恐怕不會這麽少吧?比如,昨晚追進鬼山上來的三個人到底是死是活,他們到底去哪裏了呢?哼!這樣的事情有該怎麽說呢?”
一提到那三人,幾個苗人都是一陣沉默,我則劃燃火柴,火光猛的閃現,然後火柴上跳動一顆黃豆大小的火焰。點燃一支小火把後,在火光照耀下,幾個苗人的麵孔也能看得清楚一些。
和我想的一樣,幾個苗人因為心中有顧忌,沒有發射弩箭,而那些飛在空中的蟲子,也因為我身上有半塊仙玉,不敢靠過來。隻在周圍震翅。
嗡嗡聲更響,周圍那些蠱蟲都好像變得瘋狂了一些,在我周圍,似乎有一個無形的牆壁,將蠱蟲擋在外麵。
“有蠱蟲開始死了,你說這些家夥會不會跟我們拚命?”老妖在我耳邊小聲說。
這蟲要死,那也不是我能控製的呀!不過這又不是我的蠱蟲,死多少都跟我沒有半毛錢關係。我小聲回答說:“它們自己死的,不關我的事!”
悶漢也開口說:“也不關我的事,我就這樣靜靜地看著。”
苗人也看到蠱蟲死了,卻不為所動,站在那裏靜靜看著,有活著的蠱蟲飛向死去的蠱蟲屍體,在吞噬。死去的蠱蟲本來就很弱,現在死了正合他們的意,不用浪費心血和時間去照顧。
“他們在哪裏?”一個苗人要看蠱蟲死的越來越多,也知道不能再繼續淡定下去,否則這些蠱蟲會繼續死下去。開始關心之前的問題。
我一指樹林,挑釁道:“在那邊,敢不敢去,就看你們的了。”
那邊一片黑暗樹影重疊,火把的光亮很弱,與龐大的黑暗相比隻是螢火,幾乎不能借助。樹林輪廓似一隻匍匐的怪獸,看似沉睡,隻要人一進入,就能吞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