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萬沒想到,最終我也會見到這樣的一幕。

兩個苗人用樹枝紮成一大把,因為樹枝上有樹葉,做成了兩把大扇子的模樣,洞口堆放了一大堆柴禾,裏麵肯定混雜了沒幹的濕木頭,點然後再堆積一層濕樹葉,隔絕空氣,這樣一來,柴禾就隻會成火炭的方式燃燒而不會冒出火焰,在頂端冒出大量煙霧。這兩個苗人,就用樹枝紮成的大扇子扇動滾滾濃煙往山洞裏去。

在山林中捕捉會鑽洞的動物,用到煙熏這樣方法的很多。一來是因為兔子急了還要咬人,獵人若是步步緊逼,直接衝進洞裏去捕捉,不熟悉洞中環境,會很容易被洞中獵物伏擊。二來也可能會讓獵物逃走。

所以一旦把動物追進洞中,大家都懂得窮寇莫追,圍三缺一的道理。任那獵物躲進洞裏,隻要洞外的獵人不製造太大聲響。逃進洞的獵物都會害怕得在洞中蜷縮成一團。

這時候,所有的獵人都能理解到接下來該做什麽,一人去收集柴禾,再有人守在這個洞口,讓剩下的人去尋找其他的出口。

不僅是狡兔三窟,《西遊記》裏,在捉蟒蛇精的一回,孫悟空在蟒蛇精的洞口大鬧,把蟒蛇精端在手裏的碗都給嚇掉了,隨後變成本體要跑,正好被守在另一個出洞的豬八戒堵住。

等所有人找到出口,就用這煙熏法,到時候洞裏的動物受不住煙熏,自然就從洞裏跑出來,會被獵人堵住。

在我家鄉,人們用煙熏法對付豬獾,最主要還是因為豬獾的巢穴是廢棄土窖,裏麵空氣不好不說,還可能有死人骨,人不敢進去。

洞口外又來了兩個苗人,一左一右守在洞口,雙手持開山刀。他們並不打算抓住洞中之人,隨後詳談,而是從一開始就下了死手!

那洞中的情況我是了解的,雖說是一個天然形成,加上人工稍微開鑿後才住進去人。但是裏麵並沒有什麽出洞,隻有這一個洞口。

此刻我不由擔心,心中更是抱怨怪人太傻。以為住在這鬼山上就沒有事了,苗人與其他部族的人知道鬼山上的傳說,就不敢上前,隻是稍微處理了一下山洞就住了下來,經過近百年的時間,都沒想過在山洞一側開鑿出一個隱蔽的出洞。

一股白色濃煙從幹草堆中湧出,不僅被扇進山洞,同時在外麵也在蔓延開,山中風向變化無常,有白煙往山溝中飄去,有的繞在半山腰。

洞口處白煙尤其濃密,很快就被白色濃煙遮蔽,隻聽到幹草燃燒的劈啪聲和人的咳嗽聲。

“怎麽辦?”老妖著急的對我說,“再這樣下去,悶漢遲早會被熏出來的。”

我也著急,火堆就堆在洞口,旁邊沒有縫隙,想要出來,必須直接跨過火堆,還要躲開兩把開山刀的威脅。這根本就不可能躲過,就算洞中的人知道外麵的情況,也不能。

我苦澀,火攻擾敵的方法我原本就想到了。在山

下時還沒來得及點燃就被怪人給帶上山,原本以為不會再用到,哪知道現在被苗人用來對付我了。

果然是用敵人最擅長的計策才能擊敗敵人啊!

我搜遍了渾身上下,能夠做攻擊武器的,就隻有一把匕首,不過二十厘米左右的匕首,比起開山刀來簡直就是玩具,弱小而簡陋。

這麽拖下去也不是辦法,拖得越久,悶漢就越危險,我必須盡快想個法子才行。遇到困難想辦法,碰到事情拿章程。總該有個解決的時候,拖字訣並不是萬能的。

對方無論人數還是武器都比較我們占優勢,所以不能力敵,隻能智取。

對於各部族對鬼山傳說的懼怕,我忽然間就有了一個辦法,唯有裝成鬼山上的髒東西,才可能會嚇走這些人。也可能會沒用,若是這群人真的對鬼山心懷畏懼,就不會在這大晚上的弄出這麽大的動靜。

嘩啦……

好像有鐵鏈聲響起,很清脆,從樹林間傳來,越漸近了。我和老妖麵麵相覷,妹的,那鬼山不詳不會是有心靈感應吧。我一想到裝神弄鬼,立刻就從樹林間跳出正版。

聽到響聲的不止我和老妖,那邊的苗人也聽到了。他們表現得比較鎮定,一個個相互分配好了任務後,兩人帶勁弩小跑隱匿在草叢裏,剩餘的人則繼續幹各自的事,當做什麽都沒聽到,什麽都沒發生。

“啊!”一聲慘叫傳過來。聽到聲音之後,我趕緊捂住嘴不使自己發出聲音,目不轉睛的盯著慘叫傳來的方向,我害怕那鬼山上的髒東西會因為聲音尋過來。

一個人影隱約間從比較稀薄的白煙中淩空飛了起來。我是看得既羨慕,又嫉妒,這就是傳說中的超能力麽?

如此靈異的一幕,硬是震驚到我目瞪口呆,想起那天晚上,有鬼山不詳在樹上持鐵鏈追擊,凶險異常,今天它們似乎更厲害了,能夠淩空跳躍飛起。

白影一閃而逝,同草堆冒出的煙霧和在一起,不見蹤跡,隻聽到有吼聲與鐵鏈聲傳出。

火光升起,一支支火把插在林間,草堆裏也開始跳躍蔓延出一團紅色火焰。大片火光從樹林間蔓延開,樹林的上半截昏暗,下半截被火光照亮,有一個個白色不詳在林間活躍。

“救命!”一人慘叫,被一條鐵鏈勾住脖子,直接拉上樹去。被那個白色不詳雙手一手持一端鐵鏈,勒在一根樹枝上。

這人也明白了呼救無用,一手抓住脖子上的鐵鏈,另一隻手拿刀,從下往上刺去。

白色不詳怒吼一聲,雙腳用力往後一跳,躲過苗人刺來的一刀,憑借手裏的鐵鏈正勒住苗人的脖子,其身正處於苗人背後,淩空掛在樹上。開山刀從樹上筆直落下,在樹枝上碰撞幾下後,落入樹林中,被白色不詳抓住的那人因為被鐵鏈掛住脖子,加上白色不詳跳下的重量,直接用鐵鏈勒碎他的喉骨。

白色不詳

抓住樹枝重新爬上樹,鬆開鐵鏈後,那苗人的屍體被其隨意扔在樹林間。

兩個白色不詳跳下樹,用鐵鏈抽打堵在洞口的草堆,火星從空氣裏爆開,還沒有燃燒完的枯草被鐵鏈抽開。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雖然洞口的白煙還沒有完全散開,但是我可以看到,山風吹過,那邊的煙霧正在變淡。真是不可思議,鬼山不詳竟然會做出這樣的動作來,簡直就是救火大隊長啊!

“狌狌……”

兩聲怪叫從那邊傳來,老妖不敢相信的揉他的眼睛,隨後罵了一句:“草他大爺的!”

“怎麽回事?”我問。

這事肯定沒那麽簡單,白色不詳除了怒吼之外,這一聲怪叫,分明就是狌狌的吼聲!老妖跟我說過,招搖山上的狌狌之所以叫做狌狌,是因為它的叫聲,估計是當初看到狌狌的人們對這種長得像大猩猩,耳朵上又有一串白毛的大家夥太感興趣,無論如何要給它個名字,幹脆就用它自己的叫聲命名。

當初菩提老祖給孫悟空名字的時候,孫悟空不是也高興得反複念叨孫悟空麽?估計狌狌太興奮,一喊自己的名字就停不下來,從此以後就隻會喊自己的名字了。

白色不詳真是狌狌的話,那怪人對我們講的鬼山不詳就是騙人的,至少不完全是。這是他的自保手段。怪人這一支,祖輩都與狌狌做交易,甚至是連娶老婆都要靠著狌狌,他們自然也可以讓狌狌扮成鬼山不詳,用來嚇唬想要上山的人,為自己守護最後一片地盤。

隻是怪人太過可疑,他明明就知道所謂鬼山不詳就是狌狌,還要瞞著我們,說這是陰間鬼差,來十萬大山抓靈魂,為鬼山怨龍積德,而且還在晚上任由我們去查看。要裝出這一切,究竟有何目的。

若是想害我們,直接命令狌狌不就行了麽?不需要繞什麽大彎子。若是真的想救我們,也不需要做這一切,直接叫我們走人就行,我們也不至於賴在這裏吧!

“鬼山不詳原來就是一群狌狌披著一張白布,草!”老妖罵到,“那怪人究竟是想要做什麽呢?難道是真的想和我們交易?用育沛麽?”

對啊!我突然恍然大悟,怪人把鬼山弄得十分可怕,嚇唬我,隻是讓我覺得,無論是招搖山還是鬼山,都是凶險無比,沒人指路的話,寸步難行,好讓我懼怕。然後利用我對招搖山和鬼山的懼怕,他這個從小就在山上長大的人就顯得十分重要,使我不得不選擇與他交易,從而想要得到更多的育沛吧!

很快,山風就把洞口凝聚翻滾的白煙吹得煙消雲散,在火光照耀之下,露出一個黑黝黝的洞口。

幾頭狌狌站在洞口前的樹上,還有兩個苗人幸免於難,被堵在樹下,背靠背做了個防禦陣型,為同夥守住後方。

我用手捂住口鼻,不使自己聞到煙霧後咳嗽。老妖拍拍褲子,很囂張站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