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金屬劃過地麵的聲音越來越清晰,那樣的聲音讓我感覺臉上發麻,很不舒服。

在地十七層通道入口,終於看清楚了那些所謂的複活幹屍真麵目。

“這……這……”我看到那身影簡直目瞪口呆,雜亂幹枯的毛發一路走一路掉,臉歪嘴邪不說,嘴巴兩顆豁牙地包天暴露在嘴唇外,完全就幹死了唇亡齒寒這個成語典故。

兩個和土狗差不多大的瘦猴子,拖了兩把卷刃殘刀從樓梯口進來。動作機械而緩慢,我都怕它因為動作太大把自己的骨頭一不小心給弄斷了。

“這是如同吹氣球一樣變大的絕世猛獸?”我對洋醫生罵到,“你他瑪是不是在逗我?”

“不要輕視它們!”老妖正色對我說,“一個能夠在變成幹屍後還能再次發生變化的東西,就算是隻死耗子,也應該值得重視。”

不說其他,死成這模樣都還能動,就已經超出了我的認知,我是肯定不會放鬆大意的。隻是老妖那話怎麽讓我感覺很不舒服,我不悅道:“注意你的比喻!”

“口誤,口誤!”老妖幹笑兩聲。

這會兒也沒有了談笑扯皮的時間,那兩個土狗似的幹屍已經越來越近,它們踉踉蹌蹌,動作緩慢,看似很好躲過的樣子。可越是這樣,就越是讓我繃緊神經。有蟒蛇鱷魚潛伏的池塘,一般都是水麵平靜,等到有野獸去喝水時,那些在水下埋伏很久的獵手才會驟然露出水麵,發動致命一擊。

這兩隻幹屍多半也是這樣,它們不是人形,卻人立起來,學著樣子在行動。

“嗷!”一個鬼佬見此情景,不由得怪叫一聲,說:“它們動作的姿勢可……”

“草!”悶漢動作迅速,一拳過去就砸在那鬼佬臉上,生生把他的話給打斷下去。

本來就對鬼佬沒什麽好感,悶漢這一拳可謂是不留餘力。那鬼佬被悶漢一拳之下打在臉上,悶哼後直接往後一屁股坐在地上。捂住臉,不斷吐出血沫。

洋醫生和另外一個黃毛也往旁邊閃開,害怕挨打。質問悶漢說:“謝!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這鬼佬大概被嚇懵了,看到同夥挨打還要對我們說謝謝,就是這個發音有點不準,拖出來好像後麵還有個“特”字音。我推搡洋醫生:“滾蛋,瑪的想死別帶上我們,自己去陪你的上帝去!”

前麵說過,在一些特定的地方不能說出某些話語。否則說出的話語會變成靈言,為“因”,隨後可能會有“果”。

在很多地方都有這樣的忌諱,比如航海時不能說“帆”,諧音是“翻”。在墓地不能亂說“鬼怪”忌諱。都是一個道理。

傳聞一些動物修煉有成想要成精時,一是自己想辦法使幻術,二是讓人說出靈言。如同古代皇帝會封號某一個動物修成的精靈為神仙,那就是修成了正果。

一些動物在快要成精時,會想要得到萬物之靈人的認可,就會去邂逅一個人,引誘其說出靈言來渡劫

。一旦那個人說出的話對那隻動物有利,那頭動物就會朝著那人說的那種結果進化,然後作為報酬,給說出靈言的人好處。

可有些動物很邪惡,它會以動物的身姿在人麵前學著人的模樣生活,動作。然後詢問人:“你看我像人了麽?”

這時候,若是人說“像”,那這隻動物就會立刻把人殺死,隨後幻化成模樣,取而代之!

我看這兩頭幹屍邪乎,又是上古部落留下的產物,不禁頭皮發麻。不管說什麽,反正不能把靈言說出口。

現在不是跟鬼佬解釋廢話的時候,我已經把匕首都捏出汗了,感覺手上黏答答濕漉漉,不由再次握緊用力了一些。

那兩頭幹屍靠近時,我聽到它們口鼻中發出吹風的呼呼聲,很輕微。

經過那麽多年了,這兩頭幹屍沒有完全腐爛已經是奇跡,現在能夠行動,可我實在是不明白它們還要吸氣來幹什麽,畢竟不用呼吸。

其體內的內髒,消化道,呼吸道,恐怕早就已經幹枯成了一團,或是成了一根幹癟脆弱的實心線條,現在能夠聽到的風聲,不過是嘴巴閉不緊,就像個破風箱一樣。

一道亮光從空氣裏破開,帶起一陣風聲,我往後退了三步,腳在後麵石壁上一蹬,從兩頭幹屍頭頂躍過。

果然是靜時病殃殃,動時快如光。突如其來的一擊嚇老子一跳,十分凶險。要說幸運就多虧了它們手上的刀彎曲了,沒有那麽長。

我把兩頭幹屍的注意力吸引過去,老妖和悶漢趁機迎麵而上,手裏匕首不留情。在我躍過兩頭幹屍時,就聽到有兩聲金屬撞擊聲,隨後而來的扭曲讓我牙疼。

三個鬼佬趁機從地上連滾帶爬跑了,瑪的,鬼佬就是靠不住,身體看起來強壯,全用在跑路上。

我身體隨著慣性往後滑動近半米遠,看到老妖和悶漢時,他倆手裏的匕首已經被兩頭幹屍頭部一偏,牢牢的卡在脖子上,不能抽出。

“散!”老妖喊一聲,和悶漢同時往左右兩個方向跳來,落地後,在地上連滾帶爬迅速與兩頭幹屍拉開距離,跑到它們的攻擊範圍之外。

我見勢不對,也趕緊往後扯。

“呼……”

那兩頭幹屍同時回頭,口腔裏的呼氣聲更大,動作也快了不少。它們抬頭時,兩把夾在脖子上的匕首當當落在地上,發出兩聲清響。

“好硬的毛皮,堪比鋼鐵!”老妖震驚道。

悶漢在搓手,剛才那一擊用力太大,被震傷了。

“這是不是傳說中的妖魔,嘎的!”洋醫生在後麵害怕大喊。

嘎你大爺啊!都這時候,還要用猜麽?就算不是傳說中的妖魔,那也是妖魔啊!

這獠牙與黑暗的形象,頗像吸血鬼,就是背後沒有蝙蝠的翅膀。

兩頭幹屍在靠近人時,又揮動手裏殘刃,劃破空氣聲在呼呼作響。很瘮人,那聲音似乎更加銳利與快速,光是躲避開,就讓我心中

生出恐懼的感覺。有一種直覺,這刀刃,能夠輕鬆切破血肉,卡入骨頭裏。

“不對,不對,鬧妖了!”我一邊躲一邊喊,“你們看到這兩瘦土狗手裏的刀,開始的時候還是彎曲卷刃,現在怎麽看著直了不少?”

或許是因為我恐懼而產生的錯覺吧!感覺這兩把刀在變化,幹屍的動作也在逐漸變得敏捷。

“我還以為是我膽小。”悶漢苦著臉說,“原來是真的變了啊!”

這兩頭幹屍太邪門,連同兩把刀都帶有邪性,還在不斷變化。洋醫生雙手捧著一個銀十字架,一頭藍毛因為剛才的連滾帶爬整得蓬亂。

鐺……

一聲清響,幹屍的刀從我手裏的青銅麵具上擦過,一串火花彈出,這股巨大的力氣令我後退,手臂不自覺往旁邊送,險些拿不住那張青銅麵具。

心裏喊了一聲幸運,立刻往旁邊跑了。當初要不是以為這是好東西,也不會拿走,若是不拿走,就不會出現剛才的一幕。這青銅麵具為我擋了一刀。

“這是什麽金屬?竟然能夠生長!”洋醫生被逼靠在一麵石壁上,已經走投無路。他也是破罐子破摔,沒有想著跑路,反而去看幹屍手裏的刀。

這把刀卷刃已經快要全部複原,早先彎曲的刀身也已經變得筆直,可做殺人刀,飲血!

“狗日的!”我大罵一句,把手裏的青銅麵具拋出,喊到:“藍毛兒,你的嘎神都不救你了,你要自救啊!”

洋醫生雙手接住我扔過去的青銅麵具,不自覺跟隨慣性往前竄,主動往幹屍身上撞過去。

臥槽這藍毛,膽子也太大了。看來在死亡的威脅前,他也明白了,任何怯懦也是無用,不如那個麵具當盾牌,能衝多遠是多遠。

接下來,那塊青銅麵具直接砸落在地上,發出一聲響。洋醫生則直接撲到幹屍懷裏,把幹屍一個擁抱撲倒,那個姿勢真是作孽啊!

我趕緊過去幫忙,用匕首擋住另一頭幹屍的刀。這幹瘦的軀體,力量出奇的大,差點把我手裏的匕首震飛。

手掌撕裂般的疼痛,用兩隻手才堪堪穩住匕首。那已經卷刃的刀切下來,與我手裏的匕首鋒芒相對,這一次,不僅沒有卷刃,反而濺出一朵火星,那些卷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複原。再過不了多久,這把刀就能夠恢複原樣!

這把刀有詭異,還是鍛造這把刀的金屬超過了我的認知?

“哈!”老妖一聲吼,淩空跳躍起來,借助身體的慣性把幹屍踢飛出去。不知怎的,看到老妖跳躍的姿勢,我第一個念頭就是想起長臂猿……

悶漢也把洋醫生從那具幹屍身上拉開。

這幹屍的手段很奇特,雙抓死死拉住老妖的衣物,僵硬幹枯的爪子變成了昆蟲的足部模樣,彎曲抓住後很難被分開。

撕拉一聲響,洋醫生的衣服都被扯破,總算被拉開。

那幹屍沒有洋醫生拉著,騰出手來,又開始鬧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