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高山!”
“看,雪山!”
“看,老鷹!”
“尼瑪堆!”悶漢興奮的指著一堆石堆,周圍還有彩旗連接。風吹過時,那些彩旗在空氣裏獵獵作響,如古僧在禪唱。
“那叫瑪尼堆。”我糾正說。
在草原上行走亂竄,沒有特定的目標,一時間反而難以接受。這沒有目標的行走,直接就導致不好找到晚上過夜的地方,實在不行就隻有找塊大石頭,三個人蹲在後麵躲風了。
我估計也難,一到晚上溫度下降,那就是全方位攻擊,躲在什麽後麵都不去躲進暖和的被窩裏。
“草,早知道就該買頂帳篷,帶上厚被子再跑。”老妖後悔道,“真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啊!”
等到太晚已經沒那麽刺眼睛,終於看到了草原上放牧的人,策馬奔騰,那姿勢,身形,瀟灑!
這裏有一條河從草原穿過,小河不寬,水流潺潺,河道上的鵝卵石被打磨得光滑圓潤。
主人家得知我們要借宿,就讓了一個帳篷出來。
帳篷是放牧是追逐水草,便宜攜帶的。不過他們可不都是住帳篷放牧為生。在雅魯藏布江兩岸的人都種植青稞。等到寒冷時節,放牧的人就回到家中,準備過冬。
在晚飯時,我們吃了一些肉食和麵,沒有去享受傳說中的酥油茶。因為他們主要以肉類為主,身體裏的血尿酸全靠茶的堿性去中和,所以草原上的一句話就是寧可三頓不吃肉,不能一天不喝茶。
由此可見茶在藏人生活中的地位,古代才會重視茶交易,甚至把茶交易寫進法律,明文規定。
吃過晚餐,我好奇問男主人,這附近是不是真的出現過龍。
男主人好像會料到我會問這個問題,稍微回想了一下,就說:“其實嘛,也不能說是看到了龍,我那天正在看小羊,忽然就感覺到耳朵裏嗡的一聲炸開了,抬頭看天上,一道好亮的光在雲層裏。過了大概有兩個呼吸的時間才消失,我回過神時,發現眼睛前麵一團灰暗,眼睛都被刺傷了。”
“後來有老人告訴我,那道光就是神龍。”男主人說,“因為我直視神龍,差點褻瀆神靈,眼睛才會被刺傷來警告我。”
這也行?雖然說我早就猜想不可能看到龍的全貌,但是也不至於隻看到一道光就猜測說是龍吧,還傳得神乎其神。
從男主人這裏了解完看到神龍的事,我覺得事情可能不是那麽簡單,一個人的話,怎麽能相信,要多找幾個目擊者,把他們說的話綜合起來,才可能接近真相。
接下來半個月時間,我和老妖練習騎馬,等到差不多的時候,才離開牧民,準備去鎮上買一些必備物品準備去龍出現的地方,來都來了,不去一趟怎麽都覺得心有不甘。
馬背上馱著帳篷和厚被子,一些幹糧和肉食。
等我們到達出現龍的地方,經過近一個月的時間,關於龍的傳說已經越
來越神,引起的質疑自然就多了,這個地方早已不像一個月前那樣熱鬧。
這是一個形似漏鬥的山穀,四周都有高山環繞,中間有一大片湖泊,像是堰塞湖。可能是一座火山湖,從周圍草叢下透出的白色石頭可以猜測出一點。
這種石頭是在火山噴發時隨岩漿從地下噴出的,是一種火山岩,白色如雪。站在遠處看的話,白茫茫一片。
湖中水清澈,陽光照射下來,岸邊透明可見湖底砂石。湖中昏暗呈墨色,不知道有多深。
我一看這水,立刻感覺到眼花頭暈,似乎水下有一頭史前巨獸,隨時可能從湖底竄出,張開血盆大口,將岸邊人盡數吞噬。
在一些海豚捕獵時,一個海豚群體在水下包圍成一個圈,唯獨漏掉其中一麵,讓魚群從那裏逃跑。最後魚群被海豚趕到近海的河道中,隨海豚每一次在水下衝擊,都會把魚一起衝上灘塗,再捕獵吃掉。
這個湖給我的感覺,就是我是小魚,湖中深邃為海豚,一個衝擊把人帶入湖中。
“害怕了?”老妖笑嗬嗬嘲諷我說,“恐水症!”
“西洋醫生叫它狂犬病,你的家鄉話來說就是癲狗病。”悶漢在一旁一本正經的對我解釋。
“去你兩個的二大爺!”我對兩個猥瑣男豎起中指。
老妖把我上下打量一翻,嗬嗬冷笑,完了才說:“你這麽怕水,以後真成了那什麽,估計你也不敢去深潭,最多就是盤在一條小河溝裏。丟!”
這廝是大定心眼不會給我靈言了,這時候我也不怪他,萬一說出靈言來,被我身體裏的水虺占了便宜,搶我的果,還不是徒做嫁衣。等到我足夠強大,能夠把身體裏的水虺吃得死死的,到時候,說不定還要去主動問別人要靈言。
“算了,這湖看起來那麽深,就是有龍蛇在裏麵,他不想出來你也看不到啊。”我叫兩人快走,其中在湖邊等待的人也有準備離開的。
這死火山口積水成的湖,天曉得有多深,看這模樣,裏麵也不知道有沒有魚,我估計有魚都很少,畢竟水太清涼。
在草原上又**了一個多星期,早先準備的幹糧快要吃完。再不想辦法,隻有吃草了。
“耗子,我要吃你家親戚,你會反對麽?”老妖躲在一邊,語氣拖得老長,聽起來有氣無力。
“幹你大爺,你吃屎去!”我不客氣的罵了一句。
“別呀。”老妖立刻來了精神,對我說:“我也沒說你是那什麽啊,你看地上,草叢裏是什麽!”
我定眼一看,這座斜坡上有低矮枯枝,不知道是什麽樹木留下的。石頭鑲嵌在土壤裏,塊塊凸起,一條比腰還細的水流從山上流下來。在一些不足一米高的起伏出叮咚落下。
水流很清,給人的第一感就是幹淨,清澈。有些草葉子都已經伸出水中。都說有水的地方就有生命,這話一點也不假。
光看地上的獸道,錯綜複雜,和人
類在樹林中開辟的小路沒什麽區別。
跟隨獸道走,可以看到在一些草叢的根部,有一個不足拳頭大的洞穴。洞口處泥土緊實,看來是經常被什麽動物經過踩踏。
“是老鼠洞?”悶漢猜測。
“先走。”老妖把我們推到一邊,在洞口設下一個圈套,灑點指甲大小的幹餅粒做誘餌。做完這一切,才過來和我們坐在地上,一動不動,等待洞裏的東西出來。
“這樣能行?”我懷疑道,“萬一裏麵的老鼠出去找吃的了,怎麽辦?”
“涼拌!”老妖無奈的回了一句,“這東西本來就是要靠運氣的。”
我從旁邊折下一截枯枝,用一條布帶纏繞在上麵作為標記。隻要插在這個地方,就算隔一段距離,隻要看到,就能明白我們在這個地方做過一個陷阱。
老妖和悶漢看我這麽做,直誇我猥瑣。也照樣子做了幾個,這樣一來,我們就可以在設下陷阱的地方坐標記,人就不用死守在老鼠洞邊。
這是我老家那邊的一種標記方式,在我們那邊,沒什麽野生動物,能夠捕獲的就是水田裏的黃鱔泥鰍。在收割完稻子之後,水田裏看過去全是禾樁子,要想設竹簍捉泥鰍,沒有標記就不行了。
隻好把竹子削成大概八十厘米長的竹簽,每在水下安放一個竹簍,就在那個位置插一根竹簽作為標記。
傍晚設下竹簍,第二天再去一個個把竹簍收回。
等設下陷阱後,隔開一段距離,在草地上撿柴準備生火。
突然,我後背感覺不適,回頭看時,隻有茫茫草原,四下望去,並沒有什麽異常。
“你在看什麽?”老妖一邊問我,一邊循著我的視線看過去。
我裝作苦笑道:“沒什麽,大概是錯覺,總是感覺有人在背後窺視。”
聽了我的解釋,老妖說我大概是虧心事做多了導致疑神疑鬼。本來看到這樣新又廣闊的天地,一般人都會有一種豁然開朗,胸襟開闊的感覺,怎麽會有被人窺視的感覺呢?再說這周圍沒有樹木,他也無處藏身,要是有人,早就被發現了。
我回頭看了一眼,從草原到山頂,這裏的天地實在是廣闊,且地勢差不多,中間沒有什麽可以參照的東西,一眼望過去全是綠色,讓人很難猜測其中的距離。也許你覺得不過就在那邊,看都看得到的地方,走路一個小時也未必能夠到達,望山跑死馬,大概就是這樣。
把柴禾撿來堆在一起,稍微休息一會兒,再去看設下的圈套。不大的一塊草地,上麵老鼠洞奇多,走不了幾步就會發現一個。
設了八個圈套,成功了一半,也算是有收獲不錯了。
那老鼠還在繩套上掙紮,卻不知道這繩套是越掙紮越緊的。一見人過去,還想扭頭往洞裏鑽,結果反而被勒的喘不過氣。
“哈哈,今晚吃肉!”老妖興奮的跑向堆柴禾的地方。我和悶漢也去把剩下的老鼠收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