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陸議和少女,艙內再次恢複清淨,孟獲傷勢未愈,躺回榻上,很快便睡去。

睡夢中感到身上傳來一陣溫潤,孟獲舒服地呻吟一聲,但旋即就醒了過來,發覺自己渾身光溜溜地躺在榻上,那個小婢女正一絲不苟地給自己擦拭身體。

孟獲當即大驚:“你,你這是做什麽?”

見到孟獲醒來,婢女臉色微紅地說道:“幫公子擦身子啊?怎麽了?”

孟獲忽然想到個問題,脫口問道:“你這樣做多久了?”

小婢尋思了一下,說道:“從小姐救上公子起,到現在已經三天了!”

孟獲一拍額頭,被女人看了三天的光腚了!而自己還毫不知情!想到此,孟獲臉上竟然紅了起來,扯過被子蓋住身體,說道:“好了,不用你伺候了!你出去吧!”

小婢“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從懷裏掏出一塊金餅雙手呈給孟獲:“奴婢多謝公子救命之恩!奴婢罪該萬死!這金子還給公子!”

孟獲結接過金子,下意識的問道:“就這一塊?”

小婢一聽,登時淚如泉湧地磕頭道:“公子,的確就這一塊啊!奴婢真的隻拿了這一塊!本打算回去給我娘看病的。”

孟獲趕緊止住:“好了,好了!你先起來!我又沒怪你!既然是給你娘看病,那這個你就拿去吧!”

小婢輕拭去眼角的淚水,搖頭道:“奴婢不敢!這是公子的東西!”

“叫你拿著你就拿著,本公子不差這些!趕緊的!別廢話!”

小婢雙手顫抖地接過金柄,再次叩首:“多謝公子高義!奴婢無以為報,奴婢雖然姿容平凡,但身子還是幹淨的,公子若是不嫌棄。”

孟獲一聽,登時頭老大!趕緊揮手喝止:“好了,好了!你趕緊出去吧!本公子傷還沒好,要休息了!”

小婢滿含感激並夾雜著一絲幽怨地看了孟獲一眼,有些不情願地退了出去。

深夜,孟獲站在船頭看著船下碼頭的風景,雖然夜色已深,但碼頭上依舊一片繁忙。

“老劉,你聽說了麽?龐大人正在募兵,隻要身強力壯,過了考核,就有豐厚的餉銀呢!”

“可不是麽!這事兒我也聽說了!而且龐大人不光招漢人,連蠻子都招!而且餉銀是咱們漢人的三倍!是他娘的見鬼了!老子都想重新投胎當蠻子了!”

兩個在碼頭卸貨的棒棒一邊幹活一邊扯皮聊天,大多是些東家長西家短的雞毛蒜皮,但唯獨這龐大人募兵卻是被孟獲聽了去,當即便上了心,跳下船頭,走到那兩人身邊問道:“兩位大哥剛才所說龐大人募兵,不知是哪位龐大人?”

其中一人答道:“你是外鄉人吧?咱益州還能有哪個龐大人?自然是巴西太守龐羲龐大人了!那可是先主托孤重臣!厲害著呢!”

孟獲接著又問道:“這位大哥,你可知道龐大人在何處募兵?”

那人一聽,頓時驚訝地問道:“就在這江陽城東碼頭!喏,往東走不到二裏路就是!這位公子莫不是想投軍?投軍都是我們這些窮人的事,公子如此富貴,怎會想起要投軍呢?況且現在這大半夜的,哪裏還募兵?”

“行了,老劉,趕緊幹活吧!別扯皮了!若是被監工看到了定然會扣你工錢!回去你媳婦又以為你去耍錢,然後又跟你打得天翻地覆!”

“幹你鳥事?”

“我他媽就住你隔壁!你倆白天吵,晚上幹,你老婆嗓門兒又大,老子光棍兒一條,你說幹我鳥事?!”

巴西太守龐羲明目張膽的募兵,而且還招蠻兵!他這是要做什麽?最蹊蹺的是劉璋竟然不管?孟獲心思飛轉,腦海中飛快地尋思了起來。

片刻之後,孟獲便有了決斷,當即朝著碼頭外圍走去,竟是沒有再返回船上。

第二天上午,江陽東碼頭募兵處,人頭湧動,許多在附近幹活的壯丁都抱著碰運氣的心思來應征。雖說好男不當兵,但扛不住這餉銀高啊!況且,生逢亂世,隻要大戰一起,不想當兵也由不得你!就算諸侯不抓壯丁,這些壯丁也得主動投軍!

原因很簡單,大戰一起,田畝荒蕪,沒了糧食,百姓吃啥?隻能當兵!

益州地區人口五百多萬,這些人中本地土生土長的頂多三成!自中平黃巾之亂已降,從中原戰亂地區逃難來的百姓絡繹不絕。最近一次是去年的荊州大戰,大批難民紛遝而至,大部分就近落戶在巴郡、巴西兩地,超過三十萬人口!這還是一路餓殍遍野、易子而食之後剩下的數目!

“兄弟,我看你雖然身板不錯,但這氣色實在是不太好啊!按照往常的標準,恐怕你很難達標!”

“彼此彼此!都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思來得嘛!”

“那倒也是!”

說話間,一名士兵喝道:“下一批!麻溜兒的!想不想幹了你們?這年頭最不缺的就是兩條腿兒的人!不想幹的,趁早滾蛋!”

隨著士兵的喝嗎,又是一百名應征的壯丁進入軍營參加考核。

考官嘴裏叼著個狗尾巴草,吊兒郎當地說道:“都聽好了!老子隻說一遍!沒聽清的活該!咳咳!想當兵拿餉?可以!你們有三個選擇!第一,舉起那塊石頭!第二,用弓箭射中那個靶子!第三,接我十招不敗!任選其一!”

孟獲打算隱於軍中,確認龐大與龐羲的關係,再調查龐羲的陰謀,然後再伺機從中破壞。這益州認識自己的人雖然極少,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所以還是謹慎一些,做個不起眼的小兵最好!

所以,孟獲隻是舉起了那塊上百斤重的石頭,而且還故作一副力竭的樣子。

“小子,我看你麵色蒼白,是不是得了什麽癆病啊?這可不太適合當兵啊!”

剛剛勉強通過考核,準備去辦理手續之時,那名考官卻是叫住了孟獲,孟獲轉過身來,神色平靜地說道:“將軍,在下前些日子在山裏遇到隻黑瞎子,受了點傷,用不了幾天就好了的!”

那考官一身甲胄,也僅是中檔貨色,比普通士兵的好一個檔次,應該是個百夫長之類的角色。那人瞪著三角眼斜瞥著孟獲說道:“遇到黑瞎子你還能活下來?別他媽吹了!老子還打死過老虎呢!少廢話,趕緊滾蛋!”

孟獲一聽,臉色一沉:“將軍,我已經通過考核了!”

“少廢話!趕緊滾!老子就是看你不順眼!咋地?看什麽看?不服氣?想動手?老子奉陪!隻要你能打贏老子,老子就算你過關!”

孟獲皺眉問道:“你剛才不是說接你十招不敗就算合格麽?”

三角眼一邊嚼著狗尾草,一邊挑釁地說道:“那是對別人!老子就看你不順眼!”

孟獲一聽,頓時氣樂了!這小子竟然找碴找到本大王頭上了?該怎麽修理他呢?但轉念一想,孟獲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當即歎息一聲,搖頭轉身離去。

“小子,慫了?想走?沒那麽容易!弟兄們,都過來活動活動手腳!”

“好嘞!”

“嘿嘿,這小子臉挺白,挺像兔兒相公的!老子已經好久沒搞過女人了,待會兒玩夠了正好拿他湊合湊合!”

孟獲聞言,轉過身來,看著圍攏過來的十來號人,四周已經入選的三名新兵逃也似的趕緊往軍營深處奔去,而那些被淘汰的都在四周紛紛起哄叫好。

孟獲心中大罵,這他媽什麽世道!一群變態兵痞,再加一群麻木不仁的變態百姓!

孟獲心中怒火升騰,強行按捺住殺人的衝動,心中略作計較,不動如山的昂首立在原地,掃視著場內眾人。

“呀嗬!小子,還挺硬氣!看待會兒幹爆你**的時候,你還能不能硬氣的起來!”

孟獲後退半步,帶著些許顫音地喝道:“你們還有王法麽?”

三角眼考官嘿嘿**笑道:“王法?誰的拳頭大誰就是王法!在這裏,老子就是王法!這你都不懂?我看你是白活了!好吧,老子待會兒就做做善事,送你去重新投胎!兄弟們都別搶,第一爆是我的!想繼續爆的,排隊!”

孟獲再退一步,一臉驚恐地說道:“軍爺饒了小的吧,小的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幼童,軍爺別這樣!大家都是男人…”

“嘿嘿嘿嘿!”

**邪是彈簧,你弱它就強!一群兵痞一臉邪惡地看著惶恐不安的孟獲,一個個獸性大發,三角眼考官最先衝上前來,刀未出鞘,直接朝著孟獲當頭劈來。

孟獲收斂起剛才的畏懼,冷哼一聲:“一群人渣!”

軍營中一道亮麗的白芒一閃而逝,緊接著是十餘聲慘叫,圍攏上來的十幾名士兵全部倒地哀嚎,而那名三角眼考官卻是被孟獲踏在腳下,到現在還沒明白過來到底是怎麽回事。

孟獲踩著那三角眼的臉,笑嘻嘻地問道:“將軍,您還想**嘛?”

三角眼頓時回過神兒來,慌忙不迭地說道:“不敢不敢!大俠饒命!小的瞎了狗眼,大俠饒命!”

孟獲沉聲說道:“饒命?剛才你可曾想過放我一馬?”

三角眼一聽登時魂飛魄散:“大俠饒命啊!小的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幼童,大俠饒命啊!”

孟獲頓時被氣樂了,俯身撿起三角眼的佩刀,“噌!”的一聲拔刀出鞘,一刀斬向三角眼的下體,三角眼魂飛魄散地慘嚎一聲,嘴裏卻是說道:“好吧,本大俠仁慈,就饒了你這條狗命!”

孟獲一腳踹開三角眼,緩步朝著外圍那十幾名倒地不起的兵痞走去,那些兵痞見識了孟獲狠辣的手段,登時魂飛魄散,勉力掙紮起身,四散奔逃。

孟獲奮起直追,樸刀過處慘叫聲連天,四周圍觀的士兵和百姓皆是忍不住咕咚咕咚直咽口水,雙手下意識地護住下體!特別是那些士兵,心中暗暗慶幸,慶幸自己剛才沒有加入**的行列!否則現在就得斷子絕孫了!

孟獲處理完這十幾名兵痞,心中毫無壓力,因為這些兵痞也不知曾禍害過多少百姓,不殺他們不是孟獲手軟,而是因為這樣可以讓他們更屈辱的活著,比死更痛苦!

孟獲想不到的是,這批士兵中有一人將因此而走上一條截然不同的道路!

此人姓黃,名皓。

“壯士且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