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冷哼,孟獲便心知壞了,轉身望去,頓時頭皮發麻!隻見祝融一身火紅的華麗袍服,手提一根丈八長槍,背插五口飛刀,昂首挺立在蛇王小青的蛇頭上,好不拉風!
小青一雙綠眼怒瞪孟獲,火紅的蛇信不住地噴吐,似乎是在代祝融表達對孟獲的強烈不滿!
孟獲深吸一口氣,扔下高如水,轉身毅然朝著祝融所在的位置行去。高如水見狀大怒,快走幾步,追上孟獲,雙臂死死地抱住孟獲的右臂,豐碩的胸脯肆無忌憚地壓在孟獲的手臂上。
孟獲想要掙開卻又有些舍不得,抬頭一看,正好看到祝融那快要噴出火來的眼睛,頓時急得滿頭冷汗直冒,當即惱羞成怒地嗬斥道:“水姑娘,請你自重!”
這話對一位姑娘來說是有些重了,和直接罵其犯賤差不了許多!
高如水聞言頓時淚眼汪汪,一臉哀怨地看著孟獲,孟獲心頭微微一顫,還是沒有理會,快步朝祝融奔去。
鄂煥屁顛兒屁顛兒地跑過來,嗬嗬傻笑道:“阿水,嘿嘿,阿水!我聽說孟獲那小子和他們大祭司有一腿,待會兒我去打敗孟獲,將他的女人搶過來,交給你處置好不好?”
高如水聞言沉默了片刻,才咬牙切齒地說道:“好!”
鄂煥見狀大喜過望,當即涎著臉問道“阿水,嘿嘿,阿水,那咱們什麽時候能有一腿?”
高如水聞言頓時勃然大怒,一巴掌拍在鄂煥的腦袋上,鄂煥沒啥事兒,但高如水卻是揉著小手疼得呲牙咧嘴,恨恨地一跺腳,扭起小蠻腰就往高定元所在的位置走去。
鄂煥在後麵小跑跟著,一邊還焦急的問道:“阿水,阿水,你的手沒事吧?都是我不好!你原諒我好不好?我再也不敢了!阿水……”
孟獲快步來到祝融跟前,柔聲說道:“融融,你不要誤會!”
祝融神色冰冷,一言不發,隨手打了一個手勢,小青蛇頭一轉,向另一側行去,隻剩下孟獲一人在那裏好不尷尬。
祝融拉風的出場方式,頓時引爆了四周紛遝而至的漢子們的熱情。
鼓聲再響,妙客至,朱褒來了!
孟獲聞訊當即麵色一沉,收拾心情向外迎了出去,畢竟朱褒也是南中一方霸主,而且遠來是客,孟獲也不想在外人麵前失了禮數。
朱褒今日一身藏青色袍服,竟是一副蠻族裝扮!
孟獲見狀瞳孔微縮,頃刻間便領會了他的用意,當即心中暗歎:此人為達目的,果真是不擇手段!不過以為單憑這樣就能爭取南蠻的好感?也未免太天真了吧?
孟獲一邊思索,一便隨意地一拱手:“朱大人,別來無恙!”
朱褒臉上浮現出一絲僵硬的笑容,拱手回禮道:“大王,今日過後,咱們可就是一家人了!”
孟獲臉上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朱大人莫不是練功走了火?燒壞了腦袋?否則怎麽說起胡話來了?”
朱褒聞言,臉色一沉,但旋即又出言諷刺道:“大王還是當心別偷雞不成蝕了米!”
孟獲反唇相譏:“俗話說得好: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朱大人可要當心了!”
朱褒冷哼一聲:“年輕人,不要太得意,有你哭得時候!”
孟獲嗬嗬一笑,一擺手:“請!”
剛迎了朱褒,還未來得及去尋祝融,朵思大王來了!
孟獲眉頭微皺,去歲南蠻大會朵思就是最後一個到的,今天竟然也是如此!連外族的貴賓都到得差不多了,他才姍姍來遲。
朵思麵容依舊,神色平靜,二人寒暄幾句,朵思便徑自進去入座,看不出絲毫的異樣,但孟獲總覺得有些說不出的怪異。
日上三竿,南蠻三十六部的首領、南中的外族貴賓悉數到齊。聖山腳下人頭湧湧,從四麵八方聞訊趕來的南中人士匯聚在此處,共觴此次盛會!
南蠻三十六部大半人口雲集此處,高定元的越巂夷族也來了數千人,其中多數是慕名而來的漢子。
附近建寧、永昌的漢人也來了兩三千人,都是武藝高強的漢子。盡管前一陣子南蠻作亂,四處劫掠漢人村鎮,但這些年蠻人一到冬天很少有不劫掠的時候!因為不搶就得餓死!
本次盛會的場地是在孟獲部族附近的一座山頭,半山腰地勢平坦處是一座用竹木搭建成的平台,平台四周的樹木、竹林早被提前鏟除幹淨。孟獲與三十六部首領、外族貴賓落座在平台的之上,而普通的百姓則隻能在下方圍觀。
平台的更高處,蛇王小青巨大的蛇軀蜿蜒在林中,巨大的蛇頭探出,而祝融則昂然立在其頭頂,神色冰冷地俯視著下方的眾人。
“咚咚咚!”雄壯的鼓聲震天響。
“嗚~~~~”牛角號深沉而悠揚。
六名赤果著上身的大漢抬著一口巨大的銅缸,來到平台中央偏上的位置,小心地放下,然後便快步退了下去。
最高處的祝融縱身躍下蛇頭,來到平台中央,而三十六名各部祭司已經齊聚在平台上,簡單的排開陣型。鼓樂再起,雄壯中透著荒古的蒼涼。祝融與三十六名祭司伴著鼓樂開始起舞,舞姿奇異而狂放。
不多時,樂調忽而變得濃鬱而熱烈,鼓點也變得急促,祝融檀口輕啟,但聲音卻有若洪鍾,回**在四周,顯然是動用內力才能有的效果:“請火神!”
山下蠻族百姓一片山呼海嘯,一個個激動得伏地頂禮膜拜。平台上三十六部的首領大多也是神色有些激動,唯獨孟獲有些神思恍惚。回想起一年前初來乍到之時,正值孟獲葬禮,祝融一句:“請火神!”差點就將孟獲活活燒死。誰又曾想,當初那個向自己痛下辣手的女子,如今已經成了自己的女人!
“騰!”的一聲,祝融親手點燃了那口銅缸,熊熊的大火瞬間升騰而起,刹那間的絢麗引得場內一片驚呼,蠻族百姓更加狂熱地膜拜。
鼓聲再度激揚而起,旋即戛然而止,儀式結束。
三十六名祭司都是各部的祭司,在部族中都擁有崇高的地位,而祝融則是他們的首領,祝融地位之高,可見一斑!對南蠻三十六部的影響力,較之孟獲這個南蠻大王高了何止一籌!
雍闓、高定元、朱褒等南中豪強看著祝融的眼光中滿是炙熱,隻不過這股炙熱與台下漢子們的炙熱不同,台下漢子們炙熱更多是,而豪強們心動的則是祝融的身份。
場內再次回**起祝融冰冷而不失威嚴的聲音:“想成為我祝融的男人?可以!先擊敗所有對手,然後再擊敗我就行!若是我族人獲勝,則直接成為我族大王;若是異族獲勝,必須加入我族!我族大王之位,另行選舉!”
此言一出,場內一片嘩然,這是什麽道理?贏了必須加入蠻族?這也太霸道了吧?特別是雍闓和朱褒、高定元三人最是不忿,他們原先的身份如何能夠放棄?簡直開玩笑一樣!
不過眾人雖然心中不滿,但終究無人出言反對。
祝融不屑地掃視場內眾人一眼,看到雍闓之時,更是眼露寒光,雍闓不經意間捕捉到了祝融的殺意,當即似有所悟,忍不住歎息一聲,閉目養神起來。
“開始吧!”
隨著祝融一聲令下,場下的漢子們頓時激動起來,蜂擁一般的往台上湧。
比武招親,重在參與!
漢子們本著“美女第一,友誼狗屁!”的原則,一窩蜂的往台上湧,阿噲喃帶著五百全副武裝的儀仗隊堪堪抵住熱情的人潮。
阿噲喃一腳踹飛一個跑得最快的漢子,傲然地喝道:“想上台挑戰?喏,去舉起那塊石墩,否則別在這丟人現眼!誰他媽要是想蒙混過關,老子先敲斷他的狗腿!”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一愣,然後蜂擁著朝那石墩兒湧去,連維持秩序的蠻兵都招架不住,被衝得七零八落。不過南中的漢子大多生性耿直,雖然看到祝融之後一個個跟了吃了**的公牛一般,但偷奸耍滑也的確不屑為之。
石墩兒旁負責監督的蠻兵早就被洶湧的人流衝走,無人監督之下,漢子們卻是很自覺,凡是舉不起來的,也就直接放棄認命了。
片刻功夫,已經有第一個漢子登上平台,雙拳捶胸咆哮道:“哈哈哈!誰來與我奔波爾霸大戰三百回合?大祭司一定是我的!”
“狗日的!看老子不打得你滿地找牙!敢跟我霸波爾奔搶女人!”
又是一名大漢跳上台來,大聲駁斥著先前的漢子。二人皆體格魁梧,五大三粗,看起來就是孔武有力之徒,不過顯然腦子都不是特別好使的主兒。
豪言壯語過後,二人也不再囉嗦,立刻各顯神通,開始大打出手!
起初是拳法格鬥,二人你一拳我一腳,打得十分熱鬧;不多時,又開始上演摔跤;再後來又演變成柔道,兩隻黑猩猩在地上扭打成一團。
台下群情激奮,叫好之聲不迭,各自為看中的選手打氣鼓勁兒!
台上的孟獲臉上卻是一陣紅一陣白,不停地抿著茶水,心中暗暗腹議:這還是比武麽?怎麽感覺像是在馬戲團裏看黑猩猩格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