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大勝(3)
聽到張狗子這麽說,魚九縮了縮腦袋,憨憨地點點頭,“狗子兄弟,聽你這麽說,咱們跟著小娘子是最好不過了,小娘子可不會對咱們用軍法。”
張狗子背著手大步走在前麵,“真是個憨貨!我這麽聰明的人怎麽就交上了你這麽個兄弟!真是給咱張家丟臉啊!”
兩人說笑著離開了。
涼州城外四裏地,不知什麽時候多了一個個土坑,這土坑挖的拙略,上麵隻隨意蓋了兩把旁邊扯下的幹草,也不知道是做什麽用的。
在這塊地的不遠處,有幾十名藏在草叢中的兵士,他們穿著薑黃色的粗布衣服,頭上插著枯草,趴在長到大腿的草叢裏,掩藏的很好,幾乎與這片草原渾然天成。
耳邊是震耳欲聾的馬蹄聲,圖渾人手中拿著彎刀,打著呼哨朝著涼州城的方向衝,騎在馬上的強壯圖渾人前鋒絲毫都沒有在意這片有些小土坑的草叢。
他們是馬背上的民族,又擅養馬,人強馬壯,天生適合在馬背上戰鬥,那些弱雞一樣的大武人靠著兩條腿和那些矮腳馬,不用他們動手,首先就要被他們的馬給踩死,還有那些射出後不到二十米的弓箭,簡直是在給他們撓癢癢。
他們有聰慧的新讚布,又有大軍,區區涼州城就是他們的囊中之物!
隻是有一點奇怪,昨夜偷襲的那一千人竟然還沒有回來,之前他們可是就得到武朝邊軍副將的密信。武朝邊軍糧草不足,根本就不足為懼。估摸著是武朝涼州城裏的女人太好睡,那一千個兄弟窩在美人鄉裏不思蜀了吧!
哈哈哈!
幾乎每一個圖渾人都是這樣的想法,他們的新領導讚布雖然也奇怪偷襲的一千人到中午一個人都沒回來,但是並沒有停止準備攻打涼州的計劃。
他去年統一圖渾大小部落,以為這樣,他就能稱雄,可是直到現圖渾人過的是什麽樣的生活,他才又生了野心。
憑什麽武朝人就能占據那些肥沃的土地,而圖渾人就要窩在雪山草原上挨餓受凍。這完全不公平!
他們圖渾人是最高尚的民族。是最接近阿拉的神之後人,他們理應得到最好的。
所以在蟄伏了一個冬季後,統一圖渾人的年輕強壯的讚布決定討伐武朝,讓他們知道天山神人的厲害。讓這些武朝弱雞臣服。讓他們的女人為圖渾強壯的男人生孩子、養育子女。
能統一圖渾大小部落的讚布不是個有勇無謀的年輕人。他用利益收買了武朝涼州邊軍內的二把手副將,並讓他透露邊軍的況。
果然如他所想,武朝邊軍就是一群等著他們這些狼去捕獵的小綿羊。讚布收編人馬,帶上圖渾百姓準備的糧草,跨上戰馬就出了!
雖然那個副將兩個多月都沒再傳來消息,新讚布卻仍然成竹在胸,兩三個月,武朝的邊軍還翻不出花來。
這是一個慢節奏的社會,把一隻小羊養到成年都需要大半年時間,又何況是把一隊疲兵訓練成勇兵強將呢!
再說,武朝東海可是還在生大戰!哪裏會顧及到兩三年沒有戰事涼州邊塞。
這樣一場仗他們如果還打不贏的話,他這個新讚布就可以以死謝罪了。
新讚布帶著大軍雄赳赳氣昂昂往大武朝涼州挺進。
遠眺涼州城城樓上一個“婁”字的將旗隨風舞動,留著絡腮胡子的新讚布嗤笑了一聲,揮舞手中鋥亮的彎刀,命令大軍繼續前進,仿佛已經看到將旗被他親手砍下的那一刻。
“駕~呼嚕嚕嚕嚕~”圖渾人喊著特有的號子前進。
接近了,圖渾人最強壯的騎兵前鋒接近了!接近了那一叢叢小土包。
荒草中偽裝的大武朝士兵一個手勢,一個火星被擦著,點燃了一根黑色引線,那黑色的引線像是一張用死亡編織成的網把圖渾人強壯的騎兵先鋒籠罩了起來。
圖渾人前鋒的馬蹄全部進入了小土包的範圍,那黑色引著死亡的引線伴著“呲呲”的響聲隱沒到小土包中。
“嘣嘣嘣!”
震耳欲聾的聲響。
再強壯的戰馬,再強壯的圖渾騎兵,再強壯的戰陣,也在這“嘣嘣嘣”的聲響中化為斷臂殘肢,成為齏粉。
等到聲響漸漸稀疏,草叢裏那群大武朝兵士才消無聲息的退去。
站在涼州城城樓上的婁大將軍聽到這震天的聲響,臉色微變,不多時,就有斥候來報,說是圖渾人騎兵先鋒居然莫名其妙被炸死了一半!
他們不費一兵一卒,圖渾人的最強壯的騎兵先鋒就死了三四千人!
天呐!
這簡直就是天降祥瑞!
當即,大武朝左翼軍騎兵先鋒上前迎戰。
圖渾人前鋒一片混亂,圖渾兵馬本來就沒有大武朝有精細的統籌,騎兵混亂,等到年輕的統領讚布收到前鋒消息的時候,已經是一刻鍾後,圖渾人的馬匹受驚,前凸後崩,讚布臉色慘白。
身邊年老的軍師也是滿眼懼色。
那接連不斷的轟轟聲難道是天罰降臨?
難道這一切都是他們圖渾人做錯了嗎?
愚昧的圖渾人除了聽過阿拉神山上的雷聲是這樣的外,根本就想不出來什麽還能出這樣恐怖的聲音,讓那些強壯的兵士頃刻間殉葬。
軍師顫抖著枯枝一般的手勸道:“讚布,咱們撤退吧,這是神的旨意,我們不能違背,一旦違背了就會像那些前鋒一樣,被劈成灰燼!”
年輕的讚布抖著唇,眼睛熾熱的望著涼州的方向,望著大武朝肥沃的腹地,他不相信,不相信這一切真的是神的手筆!
他是圖渾最年輕的王者,那些大祭司說的什麽神,他們根本就不存在,如果相信神,那麽他就不會成為圖渾千萬人的統領者!
要說神的話,隻有他自己是圖渾的神,是整個圖渾人敬仰的所在!
年輕的讚布揮舞起自己雪亮的彎刀,一把把身邊膽小的老年軍師斬殺,老者的頭飛了出去,讚布把他的身體踢下馬,高喊著:“我們才是主宰!才是這個世界的神!前方有我們族人需要的土地、貨物、女人,我們隻能向前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