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卑鄙
身體上並沒有感到什麽不適,杜晨宇也懶得去想,他慌忙的穿上衣服,奪門而出。
而客廳裏,林施芸正在擺放早餐,看見杜晨宇出來,表情有些詫異。
“晨宇……?你怎麽,昨晚沒有去醫院嗎?什麽時候回來的?”
杜晨宇也有些糊塗了,半響他才想到剛才著急的事情,“小汀呢?她沒事吧?”
被這麽一問,林施芸就更是一頭霧水了,“小汀好好的呀,正在刷牙……誒,你去幹什麽??”
杜晨宇不放心,還是去打開盥洗室的門看了一眼,小汀果然在裏麵刷牙,看見他進來,轉過頭含著滿嘴的泡沫喊了一聲:“爸爸~”
杜晨宇這下徹底懵了,小汀明明好好的,沈饒為什麽打電話說她出事了。
沈饒……沈饒?
易凱雖然在辛雪那裏經過了大半年的磨練,可還是本性難移,遇事不夠淡定,不然今天也不會落得如此境地。
也許是命中注定吧,這孩子到哪裏都是被囚禁的命,好比現在。
與上次不同的是,這裏是地下室,真可謂是暗無天日,除了伺候他飲食起居的仆人,易凱見不到其他任何人,那群板著臉的木頭人,隻辦事,不說話,也無從獲得關於這裏的一丁點信息。
今天照例,仆人把豐盛的晚餐擺好(其實易凱不知道這是白天還是晚上),易凱黑著臉,他已經決定爆發了,於是極其冷不防的用酒杯砸了一個仆人的腦袋,血和紅酒像瀑布一樣從那個男仆人的腦袋上湧下來,而他也讓易凱領教了一下什麽叫真正的淡定!
受傷的仆人完全不為所動,繼續進行著完美的機械動作,將一盤滴有自己鮮血的鮑魚畢恭畢敬的擺放到易凱麵前。
易凱嘴巴張成o形盯著他,然後徹底的怒了。他抓起桌布,把整張桌子上的東西都掀了下去,瞬間,滿室狼藉。
“操,什麽東西,就知道用這套,老子日~你祖宗十八代!!!”易凱積壓多日的滿腔怒火再也關不住了,把昔日當小混混時那整套罵人的模式又搬了出來,將人全家都給問候了個遍,可他自己根本就不知道罵的是誰。
“老子爆你全家男性的菊!!!”易凱急紅了眼,見什麽砸什麽,隻要他拿得動的都往地上扔,拿不動的就提著椅子砸。
仆人們從這桌椅板凳構成的槍林彈雨中淡定的魚貫而出,任由他在這裏發瘋,並且離去時還不忘把門帶上,房間成為了易凱一個人的戰場——男人如同觀賞新進的美國大片一樣在熒幕上欣賞著易凱的一舉一動,突然,易凱扔出的一個琺琅彩瓶子不偏不倚的砸中了房間一角隱藏的監視器——電視上的畫麵也應聲終止,熒幕漆黑一片。
男人放下手中的高腳杯,從沙發上起立——看來,是該去會會這個脾氣暴躁的小子了。
年輕人精力旺盛,一點也沒有累的跡象,仍舊不知疲倦的在房間裏進行大破壞,當易凱提著椅子砸向房門的時候,門卻突然被打開——易凱高舉著椅子看著斜靠在門口的男人——他瞬間就頓悟了,這個長相英俊,眉目中又透著張狂和跋扈的男人,想必就是“爆你全家男性的菊”當中的那個“你”了。
從他夜間動物般發亮的嗜血眸子中,易凱回想起來,這就是那晚假裝睡著然後用蛋糕把他誘捕的那個捷豹司機了,他強大的腕力令易凱記憶猶新,那晚被他鉗製,手上的淤青現在都還依稀可見。
易凱極為不情願的放下椅子,白了男人一眼,順勢坐在了椅子上,懶懶的看著男人。
男人看了一眼地上的狼籍景象,幾乎沒有踏腳的地方,他輕輕踢開那些碎片,很瀟灑的邁步到易凱麵前,然後抽出插在褲兜裏的手,捏住了易凱的下巴,強迫他抬頭看著自己。
易凱恨恨的瞪著他,期間聽到自己可憐下顎骨發出瀕臨碎裂前的哀鳴。
“怎麽不接著砸了?”男人的目光像盯著獵物的狼一眼,發出森冷的寒光。
易凱一點也不避讓他的眼睛,直直迎向男人的目光,忽然,易凱的眼中精光一現,伸腿踢向男人的雙腿中間的重點部位。
那卯足了勁的一腳如果命中,絕對當場廢了這個男人,可惜易凱太嫩,他的行動被男人先一步識破,於是易凱被人反戈一擊。
男人雙腿並攏,朝一側閃躲開,讓易凱踢了個空,男人隨即向前一步,一個肘擊狠狠襲向了易凱的背。
俗語有雲:我頂你個肺!
易凱被人擊中的大概是與肺部相應的一個地方,他身體微微向前傾,一口鮮血噴薄而出。
“哼,辛雪和高勝寒花了那麽長時間,原來就培養出這麽一個引以為豪的騷~包!”
男人的冷嘲熱諷讓易凱大為惱火,可他自知身手絕對敵不過這個男人,也隻能不服氣的用手背擦了一下嘴邊的血漬。
“為什麽把老子關在這裏,你和高人渣有仇還是和辛雪那娘們有仇?”易凱沒好氣的問。
“是你和他們有仇吧!”男人一語道破易凱的心思。
易凱不說話,把頭偏到一邊,他當然和他們有仇,高勝寒給他的屈辱,變成鬼易凱都記得,活下去是為了姐夫,而學習那麽多技能就是為了有朝一日把那人渣大卸八塊。
“你到底是什麽人?”易凱還是忍不住質問。
“如你所想!”男人將手覆在易凱的肩膀上,俯身對他說道:“我朋友給了我一樣東西,我想,你應該有興趣看看。”
男人將一個光盤放在了易凱手上,他腦中靈光一閃,不會是什麽兒童不宜的東西吧?!
“好了,你慢慢欣賞,我先出去了。”在出門前,男人回頭補充道:“對了,我的名字叫封遠。”
我又沒問你叫什麽,切!
易凱腹誹,但還是因為男人的眼神而打了一個寒顫,不禁也對手中那碟光盤起了警戒心。
易凱在房間中轉了好幾圈,找到了在剛才災難中幸存下來的電視機,雖然液晶屏幕被砸出一條裂縫,但還是能照常運行——易凱把碟子放進去,盤腿坐在電視機前開始研究裏麵到底是什麽內容。
畫麵有些抖動,也有些模糊,看得出是在黑夜拍下來的,隨著鏡頭聚焦,畫麵中遠遠的出現了一扇窗戶,接著慢慢推近——易凱過了好久才反應過來,那窗戶……那窗戶是姐夫住的公寓……
來不及思考是怎麽回事,易凱漫不經心的目光開始變的認真起來,牢牢鎖定了電視畫麵。
因為借助了紅外線鏡頭,畫麵愈發的清晰,像一隻千裏眼一樣探進窗戶裏麵的世界,那是……易凱一直向往的姐夫的臥室!!!!
幾乎是一秒鍾的時間,易凱就認出了**那個男人是沈饒——那個該死的桃花眼殺手,化成灰他都認得,在魔鬼訓練的時候,這家夥沒少折磨他。
就在易凱咬牙切齒的想這家夥出現在姐夫房間裏幹什麽的時候,攝像機鏡頭對準了床麵。
**居然還躺著一個人——那不是他朝思暮想的姐夫還能是誰???!!!
當易凱震驚的下巴都快掉落時,電視上出現了一個讓他恨不得戳瞎自己雙眼的畫麵——沈饒居然在脫姐夫的衣服!!
簡直是晴天霹靂般的打擊,易凱的表情像見了鬼似地。
電視上依舊在播放著一場偷拍行動,沈饒脫下了杜晨宇的衣服,在他光裸的身軀上進行各種猥褻的舉動,然後再用照相機拍下。
沈饒……辛雪,沈饒……辛雪那個臭女人,居然……
易凱一拳打到了電視上,屏幕上的裂痕擴大,最終閃了兩下,黑屏了!
易凱又開始新一輪的毀壞,把那些碎了又碎的東西砸了又砸。
辛雪那個女人,居然派人對姐夫做那樣的事,他們到底還是對姐夫下手了。
“啊——”易凱咆哮著,改用自己的身體去撞擊牆麵,倒下去了就用腦袋磕碰地麵。
殺了他們……全部殺掉,居然對姐夫做那種事……統統殺掉!!!
直到頭破血流,精疲力竭時,易凱才停歇下來,不知在地上睡了多久,易凱沒有發出任何動靜。滿心都被自責與仇恨占據著,全然沒去想,這正是那些上位者想要達成的效果。
那群木頭般的仆人再次進來,開始打掃房間,易凱突然從地上蹦起來。
他猛力搖晃著其中一個仆人,“你們老板呢,嗯?我要見你們老板……叫他出來。”
那仆人隻是繞過他,機械性的打掃房間。
被砸的東西一一被換掉,然後擺放上了完好的新品,房間又煥然一新,一切都整理好後,仆人們又立即消失。
易凱又想砸東西,但想想還是忍住了。
“你出來見老子啊,封遠……封遠……你他~媽是叫封遠吧?給老子出來,封遠……封遠……”
自從那天之後,沈饒就消失了,杜晨宇始終想不起來那晚發生了什麽,他有種不好的預感,可也無法把時間lang費在這捕風捉影的事情上。久而久之,也就沒再去追究原因。
一個星期後,醫生告知杜晨宇,方輕唯已經脫離了危險期,不出意外的話,半個月後就能入住普通病房。
“那他什麽時候醒呢?”杜晨宇喜出望外,急切的詢問醫生,終於不用提心吊膽的了。
“這個不好說,應該就在最近這幾天吧,病人傷口愈合的很快……但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來恢複。”醫生的口風很緊,又不得不往好的方向說,麵前這幾位造成的壓力著實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