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失孤(2)
火車上的田苗苗盡量低調。這行幹久了還真的信邪。否則你不信什麽偏偏就能遇上什麽;田苗苗可不想坐趟火車然後上明天報紙的頭版頭條。
這趟火車上勉強還算得上太平。車過運城上來兩個過路的蟊賊。就是從運城坐到永濟至多到華山站就下車回去的那種。上了車熟絡的一人把風。一人作案剛開始動手。把風的那位就迎上了田苗苗鋒銳中帶著一絲憤怒的眼神;急忙拽了同夥兩下兩個蟊賊渾身一個激靈暗罵了句倒黴老老實實的站到永濟就下了車。這種過客眼光都特別的好。靠著鐵路討生活的人敏感的很。一看田苗苗那架勢不是鐵路乘警那必然是外出辦案子的刑警。要問為什麽。你瞎啊。看不到衣服底下藏著槍啊。
3d背包裏隻裝了5瓶依雲的礦泉水。這種330ml的小瓶子既方便攜帶安全性又高。孤身上路小心一些總沒壞處。火車過了永濟站駛往華山站的途中。田苗苗才起身上了趟廁所。回到座位上直接把那瓶還剩3分之1的飲水扔掉。等會口渴了直接再開一瓶就是了。
列車途中不知道因為什麽耽擱了一會兒。到洛陽站的時候已經晚點了差不多2斜。近14個斜擠在悶熱的車廂裏拉著行李箱直到出站田苗苗才有中如釋重負的感覺。
一輛灰不溜秋的野的停在了田苗苗的麵前。不耐煩的揮揮手讓他趕緊走。誰知這膽大妄為的司機不但沒走反而按了下喇叭。低下頭一看田苗苗嚇了一跳。車裏那個穿著件土黃色無袖多袋nian jeep馬甲的竟然是高翔。
高翔笑眯眯的趴在車門上默默的看著田苗苗。苗苗沒好氣的賞他一記衛生眼。拉開車門坐在後座上沒好氣的說:“隊長說那個高手就是你。”
高翔一副很受傷的模樣扭過頭眼巴巴的看著田苗苗:“一聽說你要一個人到這麽遠的地方來。我就跟來了。”
心裏一暖。苗苗重新坐到副駕駛來才對他說:“走吧趕緊去見見周麗。”高翔從卡套裏拿出一部手機遞過來:“本地卡。裏麵有我號碼;我先帶你去住的地方。見周麗這事兒還真不急。”
心急火燎恨不得馬上見到失蹤女學生的田苗苗哪有這麽好的耐心。高翔急忙解釋說:“是這樣的。周麗的父親和爺爺正在趕來的路上。咱們等他們到了再去和洛陽警方接觸。周麗不光是盜竊。她還犯了點兒別的事兒.”
田苗苗詫異:“還有別的事兒。天啊。她一個這麽小的小女生這兩年到底經曆了什麽。殺千刀的人販子別落在我手裏。”聲音冷的讓高翔直打哆嗦。趕緊把車窗升上來開著車飛快的向酒店駛去。
既然還要等人徹底放鬆下來的田苗苗洗了個熱水澡然後美美的睡了一覺。晚上8點來鍾高翔打來電話說快餓死了。等著你一起吃飯。嘴上不鹹不淡的敷衍他兩句。心裏倒是覺得暖暖的。這個魂淡知道她在睡覺竟然一直沒有打電話叫醒她。陪著一起餓到這個時間。
再次出現在高翔的田苗苗已經換了身打扮。素衣襲身的她把頭發隨意的盤在腦後。一件短袖的t恤一條筆直的牛仔褲外加一條白色的絲巾就這麽蹦蹦跳跳的來到了酒店的大堂。
看著田苗苗這幅青春的猶如女大學生的裝束。高翔頓覺增色不少。狗腿的跑到跟前請了個安。田苗苗隨手把3d背包遞給他拎著揉揉肚子發問:“準備請我吃什麽。我還真的餓了。”
高翔嘿嘿直笑:“來洛陽就不能不吃漿麵條。走去嚐嚐鮮去。”田苗苗鄙視的撇撇嘴:“你可真摳。我怎麽聽說洛陽的水席好呢。”高翔翻翻褲兜:“省吧你。辦案經費就這麽一點兒。還水席呢。就吃麵條都是我自掏腰包。”
本該是情侶的兩人漫步在洛陽的夜色中。竟然很有默契的走出個前後來。田苗苗背著手隨意的在前麵走。高翔背著背包落後了一個身位不疾不徐的跟在後頭。本該處於熱戀的兩人不知怎麽就成了現在這幅樣子。愛情之火還沒來得及綻放就被一盆冷水給澆熄了。天底下都知道冷灶難燒。兩人想重新回到以前的關係怕是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了。
吃了飯回到酒店本該是孤男寡女、的兩人各自回屋睡覺。次日一早高翔就敲響了田苗苗的房門。周麗的父親和爺爺9點鍾的火車。兩人匆匆洗漱一番便驅車直奔火車站。
再見麵。周麗的父親雙膝一軟就要下跪。高翔眼疾手快一把扯住壓低聲說:“叔。大庭廣眾的你這不是要給我兩難堪。”田苗苗也急忙攙扶住周麗的爺爺。兩人比上次見麵蒼老了許多。周麗的父親頭發胡子都已經變成了灰白的顏色。老爺子更是徹底成了滿頭銀發。
周老爺子老淚橫秋:“我這把老骨頭不中用了。這兩年跟著孩兒她爸已經成了累贅。要不是想見著孫女再閉眼。怕是早就死在路上了。田警官我們現在身無長物。錦旗都做不起了你就讓他磕個頭不然我兩心裏有愧啊。”
田苗苗眼圈也紅了。死死的拉住他兩:“我們才是真的慚愧。周麗的線索是市打拐辦提供給我們的。真要感謝回頭咱們一起去感謝打拐辦的同誌和洛陽的同行吧。這不是說話的地方二位上車我們先回去休息一下。”
把兩人接回酒店。高翔昨晚上已經提前訂了房間。安排兩人住下洗澡、睡覺、吃飯一個流程下來已經是下午了。刮了胡子精神麵貌好了許多的周家父子和田苗苗她們匯合。老頭子跟兒子說:“回頭記得把要過來。這都是恩。得用一輩子還.”
急忙打岔把這茬支過去。田苗苗一行四人驅車向澗西分局湖北路派出所駛去。周麗就在那裏。
跨省辦法手續異常繁瑣。加上佩槍那更是繁文縟節一大堆。工作證、持槍證、公函都在貼身的地方裝著。手槍幾乎是24斜不離身。田苗苗她們和派出所的指導員溝通完畢。湖北路派出所的指導員才笑著歎氣說:“現在的女娃
。太厲害了。”
察言觀色田苗苗意識到周麗的問題怕是不止盜竊這麽簡單。果然指導員笑著給三個男的敬了煙才笑著所:“你們知道這個周麗小小年紀的不光盜竊。還幹了些啥不。她還涉嫌拐賣。”
周麗的父親撲通一下就跪下了。老頭也是捂著胸口搖搖欲墜。三名警察急忙攙扶。周麗的父親哭著說:“警察同誌。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她還不滿14歲。法律不是有規定麽。你們把我抓起來。把我抓起來。把我女兒放了吧.”
好不容易把周麗的父親情緒安撫下來。指導員滿頭大汗的喝了口茶水才笑著說:“你這個同誌就是激動。說起來你這閨女可真厲害。你們知道她把誰拐賣了不。”
田苗苗她們好奇的詢問。指導員哈哈大笑:“就是當初拐賣她的那個人販子。”
“噗.”一口茶水噴的老遠。高翔臉都漲紅了。田苗苗丟人的給他拍了拍後背。犀利的眼神剜了他一眼。指導員不以為意的哈哈直樂:“第一次聽說這個事兒。都和你差不多。我當時也差點嚇得坐地上。”
話匣子漸漸打開。大夥兒才搞明白原來是這麽回事:
湖北路派出所接到報案最近轄區內盜竊案頻發。經驗豐富的辦案民警很快就鎖定了一夥兒嫌疑人;一夥平均年齡在15-18歲之間的流浪兒。
所裏很重視這個情況。迅速上報了分局。澗西分局迅速組織警力經過2天的走訪排查。巧妙布控將這個盜竊團夥一舉抓獲。
一群髒兮兮的半大孩子分批進行審訊。一個小女孩進了派出所就大聲說她是被拐賣的。是受害者。民警迅速對她進行了審訊。這一審才審出一樁塵封了兩年多的公案。
據周麗交代。她是和另一名女同學一起被拐賣到豫省來的;當時她們還在上小學六年級。周麗說當時她和同班同學陳雨萌準備離家出走。結果兩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讓一個看起來慈眉善目的中年婦女給騙上了一輛去景區的旅遊車。
中途婦女給她們一人喝了一瓶飲料。她們就睡了過去等再醒來已經在火車上了。
清醒過來的周麗才發現已經落入了人販子手裏。她和陳雨萌兩人不知道被人給灌了什麽。渾身酸軟無力。陳雨萌一直在昏睡。而她卻說不出話來。就這麽一直被人帶到了豫省的洛寧縣。
醒過來的陳雨萌害怕的一直在哭。周麗眼見逃跑無望卻已經開始盤算接下來該怎麽辦了。
兩個女孩被帶到洛寧縣葛家莊分別賣給了村裏的兩戶人家。一心想要脫身的周麗和陳雨萌不同。一路上都裝作懵懵懂懂的很安靜。買下她的那家村民也很高興。這女孩兒看起來是個省心的。等過兩年生下娃就不怕還想著逃跑了。
女人販子收了錢正準備走。周麗卻主動說你等會兒我還有點事兒和你說。可能是做成了兩筆生意心情大好。女人販子難得的和她拉起了家常。周麗問:“你把我賣了多少錢。”
女人販子驚訝的看著這個小女孩。可能是覺得她翻不起什麽浪花了。索性就告訴她:“你們一個女娃8000。我一趟掙了1萬6。”
周麗故作不屑的撇撇嘴:“你們也就這點兒出息了。8000。我呸。真掉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