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堆木頭塊裏躺著一具屍體,屍體的腦袋已經麵目全非了,根本就看不出屍體原本的長相,也就判斷不出來它究竟是不是單南星的其中一位隊友了。
而它身上的衣服也似乎是被火燒成一片黑炭,和底下的皮膚完全黏在了一起,也就更加談不上從衣服裏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線索或者證明這具屍體身份的證明了。
不過奇怪的是,屍體是疑似被火或者雷電弄成這樣的,可屍體底下的木頭碎片卻一點被燒焦的痕跡都沒有。
要麽是有人把屍體拖到這裏的,要麽就是下手的那個人對火和雷的把控很精準,一丁點都沒有蔓延到它底下的木頭碎片裏。
如果是前者的話,那簡瑤隻能稱凶手是個變態。
可如果是後者的話,那就有些可怕了,因為這意味著在這座古堡裏有個對火或者雷有著精密把控的玩家或者詭怪。
簡瑤可不想隻有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撞上這樣的對手,她怕自己打不過,到時候想跑也跑不了就糟了。
她又多看了幾眼木頭堆上躺著的那具屍體,她不知為何心裏多出了一種惴惴不安和悲戚感,就仿佛自己失去了一個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一樣。
簡瑤一時想不出來這種感覺究竟出自哪裏,隻好蹲下去查看自己之前在這裏畫下的法陣圖案。
細長又白皙的手指很輕易地就抹掉了圓形法陣邊緣處的一角,隻是還沒等簡瑤抬頭去查看莊園外麵的白霧的時候,她就突然聽到了響徹整座城堡的鍾聲。
大笨鍾發出來的沉悶又巨大的鍾聲回**在整座莊園裏,也不知道這個聲音裏是不是帶著什麽奇怪的魔力,震得簡瑤的腦袋暈乎乎的,直接就栽倒在了冰冷的地麵上。
等到簡瑤再次恢複意識的時候,她發現自己並不在暈倒之前所在的餐廳裏,而是躺在了古堡一樓的大廳裏,周圍依舊是一片漆黑。
而她原本握在手裏的手電筒也滾到了她不遠處的地板上,不知道為什麽變回了開關關閉著的狀態。
難道說這就是時間和空間的輪回?所以她才會回到一樓的大廳裏來的?
也就是說,那個大笨鍾發出來的聲音就代表著這個大空間裏時空的循環結束和再一次從頭開始的提示聲,也就是那個時間點就是書上所說的第二個時間點。
而她現在回到的就是第一個時間點,應該就是她剛進入副本的時候,隻是不知道是在喚醒單南星前還是在喚醒單南星之後。
等等,如果她因為時空循環重新回到一樓大廳的話,那也就是說單南星現在應該會在有祭壇的那個秘密房間裏?
想到這裏,簡瑤就立馬從地上爬了起來,推開了房間的大門,果然看到了單南星神色有幾分焦急地從棺材裏坐了起來。
他感覺到了門口有一道光束傳來,眼神瞬間變得鋒利地朝簡瑤的方向看了過來,仿佛下一秒就會直接衝過來,然後捏斷闖進房間的人的脖子。
而單南星在看清門口的人影之後,眼神就如同化開來的冰,瞬間變得柔軟起來了。
他僵硬的身體微不可見地放鬆了幾分。
簡瑤走了過去,有些好奇地詢問單南星上樓之後遇到了什麽事情。
可單南星卻在聽到簡瑤的問題後露出了一個明顯不對勁的表情,似是在後怕著什麽。
他揉了揉有些發疼的眉心,吐出了一口悶氣,頂著簡瑤有些迷茫的眼神說道:“之前還沒來得及和你說,這個副本裏不止存在著一個‘我’。”
不止存在著一個單南星?
也就是說她之前在一樓大廳裏遇到的那個單南星其實不是單南星?
可是她是絕對不可能會認錯單南星的,無論是詭怪還是幻覺扮演出來的單南星,她都能夠看出裏麵的不對勁。
但之前的那個單南星給她的感覺是真的單南星,他給她的感覺確確實實是單南星本人,這一點是不會有錯的。
“不止一個你?所以,那些‘晨星’也是‘晨星’嗎?還是說,是別的什麽東西變成的?”
簡瑤一邊問道,一邊在心裏感慨道: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這個東西也太強了吧?竟然可以騙過從小一起和單南星長到大的她。
單南星剛舒展開來的眉頭又一次地皺了起來,他的麵色看起來有幾分鬱悶,因為他也還在尋找這個問題的答案。
他唯一能夠回答的隻有……
“不,我很確定那些長得和我一模一樣的人確實是我沒錯,隻是我並不知道這座古堡裏為什麽會存在著那麽多個‘我’,我猜測可能和這裏的時空輪回有關。”
“我之前突然在這裏消失就是遇到了另一個‘我’,他動用了神格的力量,把我拽進了黑暗空間裏。”
單南星停頓了一下,繼續用冷靜的語氣說道:“我之前之所以和你說要小心長得和我一模一樣的人,就是在擔心他會傷害你。
“因為我在這裏遇到的‘我’都想要殺死我。”
單南星最後說出的這句話讓簡瑤不由瞪大了眼睛,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把單南星的全身都掃過了一遍,直到確認了他身上沒有傷痕才放下心來。
可是一個新的疑惑在簡瑤的心裏產生了。
如果他們都是單南星的話,那為什麽他們會殺死另一個自己呢?
是不允許這裏有多個單南星的存在嗎?還是說,有別的原因?
但,隨著單南星說出了這一件事情之後,簡瑤的心裏也湧上了一個可怕的猜測。
如果這座古堡裏存在著多個單南星,那會不會也存在著多個她?那些存在著的“她”是不是也想要殺死她?
也就是說,她之後很有可能會在這裏遇到另一個她?要麽是被“她”殺死,要麽就是她殺死另一個自己?
搞不明白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簡瑤隻覺得一陣陣頭疼。
“所以,你殺死了另一個自己嗎?”簡瑤下意識地揪住了麵前這個人的衣擺,意識到了這一點的她感覺自己的一顆心都被揪起來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該慶幸這個單南星成功活下來了,還是該難過另一個單南星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