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琛:“要過去打招呼麽?”

葉溫餘收回目光, 笑著將一杯可樂遞給嚴琛:“他們老兩口難得出來約個會,我們還是別去打擾了。”

葉爸爸葉媽媽跟他們看的不是同一場,也比他們先進去。

葉溫餘因為嚴琛一句話, 觀影全程都在注意那位長得和表弟很像的小孩兒, 以至於看完全程家庭關係沒理清, 倒是很清楚地記得那熊孩子挨了幾頓混合雙打。

“所以最後的結局是他們為了孩子留在老城區了嗎?”出來之後, 葉溫餘將垃圾扔進垃圾桶,還沒理清邏輯。

嚴琛:“是也不是,電影表達的不僅僅是為了孩子, 也是因為大人的朋友家人都在老城區。”

葉溫餘不理解:“住在一起是維係感情的唯一紐帶?”

“當然不是。”嚴琛搭上他肩膀, 摟著他往前走:“不過是拍電影的人這樣以為罷了, 為了孩子吃苦受累放棄提高生活質量的機會,我不支持。”

葉溫餘很讚同嚴琛的話,他也不支持。

學生時代, 如果換做葉爸爸葉媽媽為了讓他進更好的學生而放棄能力範圍內的優渥生活, 他一定不會願意。

有心的話, 在哪裏學習都能學好,何況不是做了父母就隻有事事為了孩子一種活法, 在對孩子負責的前提下, 他們同樣應該有自己的人生,為自己而活。

葉溫餘想得入神, 忽然被嚴琛捏了下臉蛋:“苦著臉做什麽, 這不是我們需要思考的事, 我們又不會有這個困擾。”

這倒是實話, 但不知為什麽, 葉溫餘總覺得聽起來有點奇怪。

他問嚴琛:“你是不是不喜歡小孩兒?”

嚴琛:“你生的我就喜歡。”

葉溫餘:“……”

葉溫餘沒好氣:“生不了。”

嚴琛哦了一聲, 淡定答道:“那不喜歡, 我煩小孩兒。”

……這個人。

葉溫餘真是無語。

“溫餘,小嚴?”

葉媽媽不確定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葉溫餘回頭的同時,嚴琛將摟在他肩上的手臂不動聲色收回。

葉溫餘回頭,看見葉爸爸葉媽媽正順著人流從裏麵出來:“爸,媽。”

……

“你爸爸一開始也想看那個,不過我看了下簡介,更像是小朋友看的,就沒去,不然就能看同一場了……”

一家四個人一起坐電梯下樓,葉媽媽樂嗬嗬跟他們閑聊著,葉爸爸一向不是多話的人,陪在老婆身邊偶爾笑著搭一兩句話。

接近11點,新年的街道張燈結彩行人來往,依舊很熱鬧。

小吃攤很多人光顧,葉爸爸路過看見,問他們:“餓不餓,要不要吃宵夜再回家?”

葉媽媽:“在這兒吃?吃什麽。”

葉爸爸:“湯圓?”

葉媽媽:“外麵包的手工湯圓不衛生,不如回家吃,家裏還有好些湯圓,口味挺多的。”

“也行。”葉爸爸回頭問他們:“回家吃宵夜可以嗎?”

剛剛起了一陣風,刮落了不少枯葉。

葉溫餘盯著一片晃晃****落到了嚴琛肩上,伸手幫他撿起來,扔掉之前手一轉向,飛快在他臉上蹭了一下。

使壞來不及收回,被嚴琛逮個正著,笑眯眯抓著手反在他臉上蹭,葉溫餘力氣不如他,皺起臉躲都躲不開。

葉爸爸也不糾結沒有得到答案的問題了,笑了笑,默不作聲轉回去低聲問葉媽媽:“芝麻餡兒的還有嗎?”

夜裏氣溫裏,空氣流動速度一快就冷,葉爸爸幫葉媽媽重新整理了一下披肩,將人更往身側攬了些。

葉媽媽倚著葉爸爸:“有,都有,還有水果味要不要嚐嚐?”

葉爸爸:“什麽水果?要是芒果的話還是算了……”

半枯的樹葉從指間落到地上。

葉溫餘看了眼走在前麵專心聊天沒有空閑注意他們的父母,縮了縮手腕去貼住嚴琛的手掌心,指尖從指縫裏擠進去,直到十指緊扣。

人行來往的街道旁,高立的路燈將影子拉得老長,年輕的男生跟隨著父母相互依偎的影子,沐浴著新年的燈光,在他們身後偷偷牽著手,慢慢走回家。

廚房是暖黃色的光線,讓水化成蒸汽上升的繚繞形狀分外清晰。

半袋湯圓一家人分了,葉爸爸去看新聞,葉溫餘吃不完,嚴琛趁著葉媽媽去抱被子時,將他剩下的幾顆都舀進自己碗裏,一口一個。

葉溫餘彎著眼睛,問他:“是什麽餡兒的?”

嚴琛老神在在:“猜猜。”

葉溫餘:“水果還是別的?”

嚴琛:“別的。”

葉溫餘想了想:“花生?芝麻?紅糖?”

嚴琛:“西紅柿。”

葉溫餘微微睜大眼:“西紅柿不是水果嗎?不對,怎麽會有西紅柿餡兒的湯圓?”

嚴琛:“我這不是吃到了麽,兩顆都是。”

葉溫餘:“怎麽可能,葉女士沒說過今年多了番茄口味,我都沒吃到……”

他不信邪地傾身過去,從嚴琛手裏接過勺子試圖觀察一下最後一顆湯圓是什麽餡兒。

“溫餘。”葉媽媽從客房出來,正好看到這一幕,不讚同道:“你是主人,怎麽能跟客人搶湯圓?”

“我沒有……”葉溫餘有口難言。

偏偏嚴琛還氣定神閑接了一句:“阿姨說得對。”

然後一口吃掉了最後一顆湯圓。

葉溫餘:“……”

葉媽媽:“小嚴,客房阿姨已經收拾好了,有什麽需要的就跟溫餘說,不用客氣。”

嚴琛放下勺子:“好,麻煩阿姨了。”

葉媽媽笑著:“沒有沒有,溫餘難得帶朋友回來,吃完了碗放在那裏阿姨來收拾就行,時間不早了,快去洗澡休息吧。”

嚴琛端著碗筷起身,順便收了葉溫餘的碗筷。

葉溫餘仰頭看他一眼,趁他幫自己收碗時偷偷勾了勾他的手腕,帶著一股乖巧的討好。

抱歉抱歉,男朋友遠道而來,依舊不能抱著老婆睡了。

當著家長的麵,兩個人很快各自回屋,乖乖關上房門。

葉媽媽在兩扇門之間來回看了眼,轉頭去看葉爸爸。

葉爸爸迎著老婆的目光,沉著冷靜地推了下眼鏡,扭頭去繼續看新聞了。

客房裝修比主臥次臥簡單一些,少了許多東西,一眼看上去就隻剩幹淨整潔了。

嚴琛洗完澡,吹幹頭發剛在床邊坐下,就看見手機屏幕一亮,提示有一條微信新消息。

楊諒:【@嚴琛@葉溫餘 幹嘛呢幹嘛呢?今天都玩兒什麽了?打麻將了沒?】

董希:【孤立老董?】

楊諒:【你不在你女朋友老家嗎?】

董希:【這你都知道?厲害厲害。】

楊諒:【……】

楊諒:【那還不是因為你持續不間斷地發消息跟老子bb!】

嚴琛:【在男朋友家。】

楊諒:【就是,看看嚴哥,再看看】

楊諒:【?】

楊諒:【嚴哥你在溫餘家?】

嚴琛:【嗯。】

董希:【哇哦~】

楊諒:【嚴哥你見家長了?!】

嚴琛:【嗯。】

董希:【哇~~~哦~~~】

楊諒:【@葉溫餘@葉溫餘@ 葉溫餘@葉溫餘@葉溫餘!】

嚴琛:【他洗了澡睡了,別煩他。】

楊諒:【?你們不會還睡一間房吧?!叔叔阿姨沒砍你!】

嚴琛:【謝謝,我在客房。】

董希:【哦喲~】

楊諒:【嚇我一跳,我就說。】

楊諒:【所以大老遠追著老婆過去還是獨守空閨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嚴琛扯了扯嘴角,動動手指把人踢出了群聊。

沒了聊天的性質,嚴琛關了手機放在一邊,上床關燈躺下,窗簾不是全遮光的類型,霓虹光隱約透進來,讓視線不至於完全暗下去。

他睜眼放空少頃後又閉上,客廳安安靜靜沒有半點聲響,應該是空了。

大**睡一個人實在顯得有些空,男朋友就和他隔著一個過道兩扇門的距離。

他想起各自回房前葉溫餘背著媽媽勾著他的手腕仰頭看他的模樣,像小貓蹲在他枕頭邊舔爪子,心裏肺裏一陣癢。

葉爸爸葉媽媽應該已經睡了,他如果現在“偷渡”過去,大概率不會被發現。

但次臥和主臥隻隔著一堵牆,就算過去了也得忍著不做睡覺以外多餘的事,否則以溫餘渾身上下的敏感程度,讓他在過程中忍著不出聲簡直就是要逼死他。

可時隔這麽久,上次抱著男朋友睡覺還是在上次,現在已經不是能看不能吃的問題,而是嗅一嗅舔一舔都——

床鋪邊緣輕微的響動引起他的注意。

他睜開眼睛,虹膜還沒有適應昏暗的環境,身邊的位置下陷,有人鑽進了被窩裏,一個翻身便抱住了他。

熟悉的氣息在鼻息之間縈繞,嚴琛短暫愣了一瞬,勾起唇角,反把人拉到身上。

“過來做什麽。”

他在昏暗中描摹心愛人的輪廓,真巧,每個弧度都能正中他心坎。

葉溫餘小聲:“我看到群消息了。”

嚴琛:“然後?”

葉溫餘:“還看到你把楊諒踢出去了……”

嚴琛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喔,舍不得我獨守空閨是吧?”

“沒有,隻是想知道那三顆湯圓究竟是什麽味道。”葉溫餘湊上去親他,正中某人下懷。

嚴琛扣著他的後頸,悶笑聲從唇縫溢出:“晚了,刷了牙了。”

送上門的小貓哪有不好好欺負一下的道理?

嚴琛輕鬆一個翻身將人困在身下:“乖乖,記得忍一忍,別出聲。”

葉溫餘陷入柔軟的被窩,被壓著親得七葷八素,特殊的地點最適宜催生出特殊的情愫,一把火分成兩團,在兩個人身體裏熊熊燃燒。

親吻所到之處,滾燙的溫度以燎原之勢燒透皮膚表層,輾轉流連,最終到了密不可言的地方。

葉溫餘早已被燎得思緒混亂,隻在濕熱包裹的一瞬間短暫恢複了清明,眼底兵荒馬亂的情緒還來不及傳遞就被強行拉入了更深一層的混沌。

嚴琛的頭發跟柔軟搭不上邊,又短,被抓在手裏總會冒出指縫,紮著大腿皮膚。

尚存的理智讓他緊咬著牙關,偶爾有壓抑不住的聲音溢出,難耐又委屈。

一雙腿反反複複屈起又放下,不知道怎麽才合適怎麽才舒服。

直到最後一刻,他忽地仰起脖子,繃緊的腳背終於放鬆時,大腦裏炸開了一團聲勢浩大的煙花。

燦烈的空白在溫柔的親吻中逐漸恢複,眼角不知何時淌出的淚水被悉數吻去。

嚴琛側躺著把人擁進懷裏,捏了捏他的腰,低沉沙啞的聲音帶著笑:“我老婆傻了?”

葉溫餘還沒有從刺激中完全回神,被殘餘的電流裹滿全身,又蘇又麻,久久不能散去。

半晌,他忽然低頭埋進身前的胸膛,像在天空久經盤旋的幼鳥,帶著濃烈的依賴,緊緊抱住嚴琛。

-

葉溫餘一晚上睡得格外沉,唯獨在清早翻身時受本能號召,陡然清醒。

他昨晚調好了早起偷偷溜回房間的鬧鍾,但是手機忘記帶過來了,看見外麵天色已然大亮,額角猛地一跳。

嚴琛還在睡。

他從枕頭旁邊摸到他的手機,剛對上自己的臉,還沒來得及看清時間,屏幕自動解鎖進入桌麵。

葉溫餘:“……”

這人是什麽時候把他的臉錄進麵部解鎖的?

8點了!

不確定爸媽有沒有早起,葉溫餘注意聽了一下客廳的動靜,沒什麽聲響。

又輕手輕腳掀開被子下床,拉開一條門縫往外看,沒人。

應該是安全的,來得及。

他呼地鬆了口氣,迅速溜出房間。

結果剛到自己放門口,手還沒放上把手,就聽媽媽溫溫柔柔地叫他:“溫餘?怎麽從人家小嚴房間裏出來?”

葉溫餘:“……”

僵著背脊回頭,葉媽媽站在過道盡頭,手裏抱著剛從陽台收進來疊好的床單被套。

葉溫餘:“……我去看看他醒沒有。”

“難得放假,新年就讓人家小嚴多睡會兒吧。”

葉媽媽不知是信了還是沒信,語焉不詳說了這麽一句,又走過來把被單遞給他:“幫媽媽拿去客房的衣櫃放一下,動作小點兒,別吵到小嚴了。”

葉溫餘訥訥點頭,目送媽媽進了廚房,總覺得哪裏怪怪的,又不好說。

轉身回到客房,嚴琛正在打電話,眼睛都沒睜開,手機就隨意放在耳朵上。

不會是臨時有事要被家裏叫回去吧?

葉溫餘這麽想著,抱著被單來到衣櫃前拉開門。

事實證明他猜對了一半。

嚴琛接的確實是家裏來的電話,卻不是催他回去的電話。

“我不在,讓他助理跑一趟吧。”

“蕪城,昨天上午的飛機。”

“對,我男朋友家。”

葉溫餘手一抖,驀地回頭瞪大眼睛震驚地看著嚴琛。

這是可以對家長隨口說出來的嗎?

……也許不一定是家長,隻是家裏阿姨?

嚴琛打完電話,等著對方掛斷了,偏了偏頭讓手機掉回**,睜開眼睛,男朋友蹲在床邊,一雙小狗眼巴巴盯著他。

“……”

焯,太可愛了!

撈過來先親一口再說。

葉溫餘被他親得眯起一隻眼睛:“誰給你打的電話啊?”

嚴琛:“我媽。”

葉溫餘:“!”

葉溫餘人都傻了:“你就那你還……”

“放心,他們早就知道了。”嚴琛:“在我還沒有追上你的時候。”

葉溫餘:“……”

嚴琛:“對了,他們讓我跟你問聲好,以及代替他們跟叔叔阿姨問好。”

葉溫餘:“………”

嚴琛說得簡單,不知道自己在葉溫餘心裏掀起了怎樣的驚濤駭浪。

嚴琛竟然在他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就跟家裏坦白了,而他,人都過來了,還隻能頂著室友的名頭,連牽個手都要偷偷的。

他的愧疚在這瞬間到達頂點,一直持續到嚴琛起床,到吃早餐,到新花送過來,葉媽媽讓他們去店裏幫幫忙。

全程葉溫餘就像隻小尾巴跟在嚴琛後麵,也不說話,偶爾戳戳嚴琛的後背,不知道在想什麽。

葉媽媽進去對賬單了,嚴琛抱著一大捧剛醒好的月季出來,背著男朋友媽媽揉揉男朋友腦袋。

“別瞎想。”他們肩並著肩往外走,從背後看不出任何異樣:“我告訴他們,是因為知道他們不會有什麽意見,你不需要有壓力,想什麽時候說都可以。”

葉溫餘低著頭應了一聲,不知道聽沒聽進去。

醒花是不需要修剪枝葉的,現在花醒好了,第一件事就是開始修剪。

年初二太陽不錯,也沒有風,外麵暖烘烘的,他們抬了塑料小凳和小圓桌在門口,邊曬太陽邊剪花。

“先要把爛葉剪掉,不然會縮減花期,然後是去刺,玫瑰月季就是很典型的需要去刺的花,要注意不能損壞到莖部,再開始摘掉花藥……”

葉溫餘教得很認真,嚴琛也學得很認真,葉老師怎麽說他怎麽做,讓他幹什麽就幹什麽,聽話得不行。

葉媽媽出來看見了,抿著嘴笑笑,在他們旁邊坐下撿了花枝一起修剪。

中途葉爸爸打來電話,說家裏書房有個文件急用,得趕快送去學校給他。

葉溫餘理所當然地要攬下這個跑腿的活兒,但嚴琛已經站起來了:“我去吧,我剪得慢,耽誤功夫。”

葉溫餘默默坐回去,拿出鑰匙給嚴琛:“在書房電腦桌左手邊第一個櫃子,蕪大進大門過河的第一棟教學樓下麵等著就好,我爸會下來拿。”

嚴琛點點頭,很快走了。

剩母子倆在門口繼續修剪剩下的花枝,但葉溫餘更不專心了,時不時抬頭看葉媽媽一眼。

葉媽媽坐的地方正好是陽光從樹葉枝椏間破碎漏下來的地方,光點隨著乍起的微風搖晃。

葉媽媽垂著眼神色專注,仿若半分不曾察覺他的躊躇,慈眉善目,連嘴角似有似無的弧度都透著一抹溫柔。

“媽。”葉溫餘稍稍抓緊了剪刀:“我想跟你說一件事。”

葉媽媽:“好啊,什麽事?”

葉溫餘:“其實,嚴琛……”

葉溫餘抬起頭:“嗯?小嚴怎麽了?”

葉溫餘閉了閉眼,一鼓作氣:“其實嚴琛他不止是我室友,也是我男朋友。”

“媽,我和嚴琛,在談戀愛。”

說完了,他盯著沾了水的剪刀不敢抬頭,腦袋裏也什麽都不敢想,心跳咚咚跳得飛快。

“這樣啊。”葉媽媽眨眨眼,笑了:“看來我跟你爸爸沒有猜錯。”

葉溫餘一愣,驀地抬起頭:“媽……”

葉媽媽低頭剪掉一枝枯葉,笑歎:“真是兩個小孩子,朝夕相處的,這種事怎麽藏得住。”

其實在這之前,葉溫餘試想過坦白之後很多種結果結果。

父母都不是壞脾氣的人,不可能對他大吵大鬧,但在他的認知裏,他們也許會為他感到煩惱,會為他發愁,會嚐試理智地勸說他……

就是沒想過會這樣坦然地接受。

想說的話太多了,他茫然地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葉媽媽:“是不是想問為什麽我和你爸爸為什麽沒有說破,也沒有怪你?”

葉溫餘點了點頭。

心跳還沒完全平複,鳥叫聲從頭頂掠過,他總覺得有些恍惚。

“你這個年紀,談戀愛是好事,為什麽要怪你。”

葉媽媽低下頭修剪花莖上的小刺,溫和道:“溫餘,你從小就懂事,也很有主見,媽媽相信你不是莽撞的人,不會在沒有深思熟慮的情況下,隨便地去做一個決定。”

葉溫餘:“所以……你們是支持我的嗎?”

葉媽媽:“那媽媽問你,你是真的喜歡小嚴,想要跟他一直好下去嗎?”

葉溫餘毫不猶豫:“是。”

葉媽媽抬頭:“那小嚴呢?”

葉溫餘:“他也一樣。”

或許他自己都不知道在回答這兩個問題時自己的眼神有多堅定,但旁人看得明白。

“溫餘,你值得我們給你所有的信任,所以無論你想做什麽,記住我和你爸爸永遠支持你。”

葉媽媽彎起眼角,笑著將一朵薔薇遞到他手裏:“這朵醒得不錯,一會兒送給小嚴吧。”

下午嚴爸爸嚴媽媽要趕去葉溫餘一位遠親表姑家吃飯,給他們做好了飯才離開,叮囑葉溫餘如果他們要出門玩,記得把門鎖好,別忘了帶鑰匙。

葉溫餘連聲地應,和嚴琛一起把二老送入電梯回家關上門,忽然轉身笑著抱住嚴琛。

嚴琛就著這個姿勢順勢把人抱起來,走到餐桌邊放在他凳子上坐好,想要站直時,又被拉住了衣領。

嚴琛:“怎麽了?”

葉溫餘:“給你個東西,手。”

嚴琛很聽話地攤開一隻手。

緊接著,一隻沉甸甸的賀歲紅包被放在他手掌心。

嚴琛挑眉:“又送?”

“這麽大的我送不起。”葉溫餘克製著嘴角的弧度,愉悅的情緒卻從眼睛裏濃烈溢出:“我爸媽給你的。”

“他們讓你,記得以後每年都回來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