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上哥哥，你先別急，這件事一定還有別的解決辦法！”

蘇小檀一把拉住虞錦上便不讓他走，可她畢竟瘦小，又怎麽可能能拉得動虞錦上呢，於是她便隻能高喊道：“三哥哥，快出來，快出來呀！”

等到這蘇文越出來時，他也是二話沒說就上前來一把抱住了虞錦上：“發生了什麽事，這錦上的情緒怎麽忽然間變得這麽激動？”

蘇小檀便隻能囁嚅著將先前那個小廝說的情況又和蘇文越說了一通，他聽完以後也是一怔：“怎麽會這樣……錦上，你先冷靜，這件事交給我們來處理！”

虞錦上是個聰明的孩子，他知道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即便現下自己再生氣，可他也不能發作，更不能直接去那戶人家質問，他所要做的事情就是找出罪證，親自將他們送上官府，並且讓他們為此付出代價。

片刻後，這虞錦上的情緒也總算是穩定了下來。

蘇小檀也不敢鬆懈，便無時無刻地都陪在虞錦上身邊。

蘇文越本來還想著要勸勸虞錦上，可裏麵卻忽然傳來喊聲：“文越，你快進來，快進來！”

“小檀，你先帶著錦上回家，這裏交給我，有什麽情況我會找人和你們說的！”

蘇文越撂下這話便往裏麵跑去，可虞錦上卻就是不走：“我要留在這裏，我要等著我娘醒來，她一定會沒事的。”

蘇小檀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話來安慰他，唯一所能做的事情就是一把握住他微涼的手，告訴他他並不是孤身一人。

兩個人就在這外麵等啊等，等了足足有兩個多時辰。

虞錦上的心也一直懸著，他自然是不希望虞大娘出事的。

可這是變異的鼠疫，情況自然不是他所想的這麽簡單。

當蘇文越沉著臉和掌櫃的一起走出來的時候，那虞錦上已經有所預料。

“錦上……”蘇文越走上前，又朝著他躬身，滿麵歉意，接著說，“對不起！因為虞大娘感染的是變異的鼠疫，我們一般的藥方根本就不對症。而她的病又是片刻都不能耽擱，所以……”

後麵的話即便這蘇文越不說，虞錦上也都知道是什麽內容。他隻是恍惚間發覺這天一下子塌了下來，心口處也是空落落一片，仿佛缺失了一塊。

掌櫃的也是添話道：“這變異的鼠疫我們也是第一次見，所以真的沒有辦法。你母親走的時候很快，我們也實在是無能為力，真的很抱歉！”

虞錦上下一秒已經是淚眼婆娑，看得蘇小檀也是跟著就哭了起來：“嗚嗚嗚……”

蘇文越悲痛之餘，卻是衝著那掌櫃的道：“掌櫃的，方才我和您說的那些事情麻煩您事無巨細地說給縣太爺聽，我們勢必要揪出真凶。如果這場鼠疫和那戶人家脫不了幹係的話，我們絕對不能放過他們。”

掌櫃的會意，瞥了一眼虞錦上後便離開了。

蘇文越也是忍不住掉眼淚，但眼下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錦上，我現在也不知道我還能和你說些什麽。但是我想讓你知道，你還有我們……”

蘇文越緩和了一下語氣，試探一般地接著說：“因為變異的鼠疫更是可怖，所以為了防止更多的人感染，所以我們隻能盡快地將虞大娘掩埋，她的一切衣物我也都必須要燒掉……我知道這對你來說一時間沒法承受，但我也隻能這麽做，請你諒解。”

虞錦上早就已經哭得不成樣子，可還是隱忍著一般地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虞大娘從前對他們好的模樣都還曆曆在目，這換做是蘇家任何一個人，那都是沒法接受。

蘇文越見不得他這個樣子，也更不希望他再受到什麽刺激，便趕緊找來小廝，又叮囑哭花了臉的蘇小檀道：“小檀，你們兩個先把他帶回蘇家，這裏就交給我來處理。”

等到他們回到蘇家以後，這蘇文祁本來還想著鬧他兩，一察覺到氣氛不對勁，便乖乖地不再說話。蘇小檀將虞錦上帶回了房間，陪著他一會，因著他說想要靜靜，便退了出來。

蘇大強早就守在門外許久了。

“小檀，這是發生了什麽事？”

蘇大強從來沒見過虞錦上這個樣子，一時驚訝也是有的。

蘇小檀便隻能將這早上的事情都和他說了一下，那蘇大強聽完以後也是滿麵愁容地坐在了一邊，一味的隻是歎氣，至於蘇文祁則更覺難過，直接就在那裏抽泣了起來，他以後再也吃不到虞大娘自己手做的花生酥了。

“就讓錦上在這住下吧，至於他妹妹，緩些日子再把她接過來，我怕她一時半會接受不了這個事情……唉，人啊，到這世上走一遭，總有一天是要離開的……”

大家的情緒都很低迷。

蘇小檀卻咬著牙，暗暗在心裏想著，到底是哪個天殺的害了這虞大娘，害得她的錦上哥哥幼年喪母。這件事她不論如何都要查清楚，她一定要給虞錦上一個交代，也一定要讓凶手付出慘痛的代價！

這事傳到縣太爺那裏以後，他便趕忙讓人封鎖了消息，以免再讓青知縣陷入到恐慌中去。至於方才掌櫃所言的那些，他卻抱有懷疑的態度：“當真是瞧見了嗎，那為什麽我們之前過去時卻是什麽都沒發現呢？”

掌櫃的卻據理力爭道：“肯定是他們有意為之，不論如何，我們都必須要徹查，畢竟這變異鼠疫不是說來就來的。”

縣太爺覺得言之有理，當即便道：“這樣，你回去便和蘇文越說，讓他務必找出一些能夠證明他們嫌疑的證據，這樣本官才好派人上門搜查。你們若是有什麽需要幫忙的，也都盡管和本官提。”

蘇文越這邊處理完虞大娘的事情以後，也已經著手讓人去查那戶人家最近的走賬了。

最後他驚奇的發現，那戶人家早在鼠疫開始前半個月就已經準備起了防疫的用具，而且上個月還購置了兩個大籠子，這就已經足夠讓人起疑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