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一百五十四 母子相見

倒不是老人不想過來搶,隻是獄卒特特過來:不許老人今天早上搶貴祺的飯食。獄卒如此做是因為大理寺卿的囑咐,不想讓貴祺在獄中出了什麽事兒。

貴祺趴在地上好一會兒,終於忍不住嗚咽了起來:這裏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啊,這裏根本就是地獄!

老人在**看看那飯食再看看貴祺,可是貴祺隻是一勁兒哭,根本不理會那飯。老人終於又一次被貴祺弄煩了:“你哭什麽?我聽那獄卒說,你是因為謀逆進來的,就受了這麽一點兒小罪就哭成這樣,你算不算個男人?”

貴祺也沒有想到自己這麽不濟事兒,他本來以為自己是骨頭極為硬朗的人,就是人家把頭給他扭下來,他也不會掉一滴淚的。可是隻不過吊了他半晚,他就已經挺不住了,原來他不是做名流青史的料兒,他現在才發現。

老人看他還哭,就看了看那飯食:“你吃不吃?不吃我就吃了啊,就當作是你煩我的陪禮好了,我就不同你計較了。”

貴祺當然已經餓了,聽到老人說這話後,他不哭了,連淚也來不及拭就急忙把飯食搶到自己麵前。然後他試了試淚後開始吃了起來,不過一樣的難以下咽,他勉強吃了一個窩頭後,肚子不太餓了就再也吃不下了。

貴祺看了看手中剩下的窩頭,堵氣的把它扔在了地上,就爬起來踉踉蹌蹌向自己的床走去。

老人狠狠瞪了貴祺一眼:“你就該活活被餓死!落到如此境地了,自己不要的東西居然也不好好留給我,你這種人就該不得好死!”

老人一麵說著一麵下床把窩頭揀了起來吹了吹灰塵,又取了那碗粥過去吃喝起來,不再理會貴祺。

貴祺聽到老人的話什麽反應也沒有,他現在隻想能好好躺一會兒,好好的睡一覺,這半夜實在是累苦了他。祺兒。娘親害了你啊。”

貴祺隻是一徑問:“我是不是能回家了。是不是能回家了?”老太太已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哪裏還能答他地話?明秀看貴祺不停地問。非常不耐煩地道:“哪有那麽容易。這不是正在想辦法嗎?你安心再住幾日。我們會好好去求郡主地。”

貴祺聽到不能出去就已經非常著急了,再看到明秀一臉地不耐煩,貴祺也不是傻子。他當然聽出了明秀話語中對他的不敬,當下便大怒起來。

貴祺一伸手抓住了明秀的衣服,把她拽了過來,然後用另一隻手抓住了她地頭發就開始打了起來,邊打邊罵她:“你個賤人居然用這種口氣同我說話,我打死你!不是你這個賤人,我能到這天牢中受罪?你居然還敢輕視於我,我有今日不都是你害的?我打死你個禍根,大家都落個清靜!”

明秀掙脫不得。老太太隻顧著哭貴祺受苦。再說她也聽到了明秀的話,恨不能扇她兩個耳光呢。又怎麽會攔住貴祺呢?香姨娘當然是不會管,她還盼著貴祺能把明秀打死才好呢。獄中的老人看戲看得正有趣兒,他也不會管閑事兒。獄卒們早得了囑托,根本當這些吵鬧沒有發生,看也不向這裏看一眼。沒有一個人勸阻下,明秀就被貴祺打了一個鼻青臉腫,頭發也被撕扯掉了很多,頭皮上已經見了血漬。

明秀幾番掙紮都抵不上貴祺的力氣,便開始求饒:“表哥,我錯了,不要再打了,表哥,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明秀已經被貴祺打過一次,這一次比起上次來打得更凶,她更害怕了,不住口的求起饒來。

貴祺根本不聽,他在牢籠中打得不順勁兒,就拉著明秀的頭向牢籠的柱子上撞,直到他打累了才停了下來,卻拽著明秀的頭發不放:“你這個賤人,害得我這般模樣,居然還敢譏諷於我,等我歇一歇必要打死你方可解我心頭之恨。”

明秀哭求道:“表哥,我在想法子救你啊,一直在想法子;隻是郡主一直不同意,我們今兒才不能接表哥回家地,表哥,你就饒了我吧,我真得知道錯了,再也不敢了;我一定會想法子接表哥回家的,表哥你就饒了我吧。”

貴祺聽到紅衣不救他,心中的怒火又升了起來:“那也是賤人,我落得如此地步,也是她害的,居然還不救我?我打死你!”

紅衣他當然是打不不到的,所以他隻能找明秀出氣,一麵罵著紅衣一麵打著明秀。明秀無論如何求情,貴祺也是打個不休,直到他累得實在沒有力氣了:“我在這兒受苦受罪都是你們害的,可是你們這些禍根兒,一個一個都吃得好睡得飽,隻有我一個人在這裏吃不飽睡不著,為什麽不是你們來受罪?應該是你們來受罪才對!”

貴祺又看向了老太太:“娘親,我不要在這裏了,一天也不想,一日也不想,娘親,你救救兒子吧。兒子再在這裏待下去,娘親,你就再也見不到兒子了。”

老太太聽到貴祺沒有吃飽的話,就已經哭得不行了,再聽到貴祺說再也見不到兒子了更是哭了一個上氣兒不接下氣。香姨娘看老太太這個樣子歎了口氣,看看貴祺就走到一旁去取吃得東西過來。老太太隻管拉著貴祺的衣袖是一個勁兒的哭,說不出來一句話。

香姨娘取了食盒過來,一樣一樣擺開:“老爺,用些吧,您,受苦了。”說著硬是擠出了幾滴眼淚來,她還是要在貴祺麵前買好地,就是不圖日後,也圖現在不要被貴祺暴打啊。

貴祺根本就沒有聽到香姨娘在說什麽,當他看到肉、看到包子饅頭時,他什麽也顧不得了,伸手拿起來一隻雞就大嚼起來,哪裏還有半絲教養?那吃相比個農夫都不如啊。

貴祺吃了半隻雞後才恢複過來,接過香姨娘遞來的毛巾擦過了手,才用筷子吃喝了起來。

老太太看貴祺風卷殘雲的吃飯樣子,終於哭暈了過去:她心疼壞了,也後悔壞了是她把兒子送到這裏來受罪的。

香姨娘手忙腳亂的救醒了老太太,明秀雖然看似也在一旁幫忙,可是隻有在老太太真的醒了過來的時候,她才真伸手幫忙拍了拍老太太的背,先開始她不過隻是佯裝在忙亂罷了:貴祺如此的打她,老太太居然一句話也不為她說,她恨不得老太太死在當場呢,看貴祺不敢不敢這樣對她?哼!

老太太醒了以後拉著貴祺地手:“兒啊,為娘地害了你啊。你放心,不管如何,我都要想法子讓你盡快自這大牢裏出去。兒啊,你看看你,隻兩天功夫居然就成了這個樣子,心疼死娘親了。”

貴祺拉著老太太的袖子:“娘親,現下隻能去求郡主那個賤人了,您就受些委屈,好好求她,隻要兒子出去了,必會為娘親找回公道地。娘親,您無論如何一定要救兒子,您一定要想法子讓郡主那個賤人同意啊。”

老太太看貴祺現在這個樣子不忍心訓斥他,可是也說了他兩句:“祺兒,你怎麽可以對郡主如此無禮呢?這樣是讓人聽去了,豈不是又是一條罪過?你還是忍忍吧。”

貴祺握了握拳頭:“娘親!你還替她說話?就是她同明秀這個賤人一起害得兒子在這個大牢裏受罪,而且不是因為那個賤人是什麽郡主,兒子哪裏會到大理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