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如此真相

周小沫是個單親家庭長大的孩子。

她的父親很有錢,但這些錢卻是跟她與她的母親沒有關係。

周小沫的父親在功成名就錢財在手時,毅然決然的換了妻子,換了家庭,有一個年輕漂亮的老婆,一個可愛聰明的兒子。

這些都是那些年我們半夜閑談時說起來的,也有一些是我們喝醉了說起來的真心話。

她說她討厭有錢的男人,討厭小三…她在所有人麵前所表現出來的自己,一直都是對所有的異性敬而遠之的態度——然而她現在,不聲不響的就找了一個男朋友,開著一輛別克,比自己大好幾歲的年齡。

我在二樓的起居室裏,握著遙控器靠在歐式貴妃榻上,對麵的超薄電視幕裏播放著我跟蘇先生的婚禮錄像。從他起床準備迎親的視角,與我醒來開始忙碌的整理換裝,到迎親會和,再到婚禮敬酒送客……

他回來時我正在看第三遍,手裏的遙控器不知道快進慢放了多少遍,卻始終都沒有找到我想要找的那條線索。

他不知何時走過來,撐著貴妃榻的背脊俯身親吻著我的發頂,柔聲低喃“看多久了?補過覺了沒有?嗯?”

“睡不著…”我說著起身,跟在他身後幫他去脫衣服,忍不住發牢騷說:“我不是昨天跟她鬧翻把手機摔了麽?今天上午還是沒忍住好奇,跟學校門口等了一早上,然後看見了她搬出去同住的男人…”

我頓住解不開他的領帶了,結果聽他半是調侃半戲謔的聲音出來:“嗯?怎麽不說了?那男人比我帥麽?”

“才不是…”我前後翻了一下才找到領帶解開的那個結,繼續說道:“那個男人有點兒奇怪…”我就把早上跟那個男人的幾句對話一字不落的重複了一遍,問蘇先生“…就算是周小沫跟他說了有個傍大款的同學,難道第一問候不應該是付櫻兮或者付同學的麽?為什麽身份掐的那樣準。開口就是蘇太太。”

“所以你在看錄像尋找那個男人的影子?嗯?”

“能同時見到我跟周小沫的場合,也隻有咱們結婚那天吧。”

“你懷疑他是有目的性的接近周小沫,還懷疑他是來參加過婚禮的人,還懷疑了些什麽,跟我說說,嗯?”

他不知何時已經一步一問的將我逼到了鋼琴架上。傾身眼瞳深邃的看著我。我摁著琴蓋忽然莫名緊張,側了頭躲避他的眼神:“也不是懷疑…就是這種感覺不太好,他知道我的事,我卻對他一無所知…還有我問他跟周小沫是什麽關係,以後會不會是丈夫的時候,他的眼神很飄…”

他低頭吻我的發璿兒:“你真是嘴硬心軟的小東西,說了不管,你這是幹嘛呢?”

是啊,說了不管。我這是幹嘛呢?

我歎了一口氣,他也歎了口氣,俯身把我打橫抱起,邊往臥室走邊問:“知道他的名字麽。”

“不知道,周小沫攔著不讓問。”

“那車牌號呢?”

“……”

“得了,瞧你這反應就是什麽都不知道,瞎操心。”他踢開門徑直把我放在**,掀開被子蓋上。吻了吻我的額角:“你乖乖睡一覺,晚飯我喊你。這事兒交給我,別想太多,嗯?”

或許是蘇先生回來的原因,也或許是他把我糾結不出結果的事情接手過去的原因,我不安了許久的心神一下子有了依靠一般,聽著他在浴室裏低微的淋浴聲。很快便睡了過去。

醒來時天色已黑,床頭櫃上的手機亮著屏幕一直在震動。本來以為是蘇先生的電話,看了一眼才發現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是我存的——沈七。

一款新的蘋果手機,裝了我的sim卡。

我接起來,那邊沈七薇欣然的聲音傳來:“我告訴你個好消息。我現在正在趕往明珠塔!”

“旅遊?觀光?”我迷迷糊糊的納悶兒了兩聲,一下子精神了:“夏老師請你吃飯啊?”

“嗯呐——夏謹年約我吃飯!讓我先去明珠塔,你知道那是什麽地方吧?”

“東方明珠電視台啊。”

“聽說還是求婚聖地。”

我默了一下,給沈七薇打預防針道:“七啊,我是給夏老師透露過擺台階給你下的事兒,但是我估計他不大可能一上來就攻勢這麽猛…再說,你考慮過你六個哥的意見了麽?”

“你想多了蘇太太,我才沒有特別期待求婚這種事,就算他求了,我現在也肯定不會同意。那些年我的傷心難過我還等著他買單呢,哪有那麽容易。”

我了個去…我真想問她一句:到底是誰打電話過來瞎激動的又說明珠塔又說求婚聖地,這難道不是期待興奮?

啊…算了,這個口是心非的毛病我也有啊。

掛了電話我又栽回被窩裏賴床,沒一會兒蘇先生就來了,溫柔誘哄的喊我起床吃飯,還說給我買了新手機,不抗摔,所以出門在外注意脾氣。

我沒好氣兒的問他到底是心疼我生氣呢,還是心疼萬一摔壞手機怎麽辦。

他又是哄小孩兒一樣連著親了我的臉好幾下,說:“我們蘇太太最重要,手機摔個幾百個老公都給你賠,但是出門在外一定少生氣,不然就給你配個司機。”

“你擔心我撞壞你的車?”

“我怕你傷著自己,小混蛋。”

他作勢在我臉上咬了一口,是真的咬了一口!留下牙印的那種!

於是我又是不知道第幾次在楊嫂跟新來的小保姆慧慧的若有似無注視下,尷尬臉紅的吃了一頓清爽可口的晚飯。

散步洗澡後上床睡覺,臨閉眼時蘇先生還在囑咐‘生氣盡量少開車’這件事,他說人在情緒難以控製下開車,車速也會隨著人的心情無意識中變得難以控製,甚至還會可能因為情緒搞不清楚刹車油門。

我咕咕噥噥的問他哪兒看來的,他居然回答說:“從你們校門的監控裏看到的,誰一踩油門就躥出去的?”

哦,對,我們校門口有監視器。我猛的睜開眼:“你查到了那人的底了麽?”

他哭笑不得:“哪有那麽快?我才剛把錄像發出去。”

“還不快麽,上午的事兒你這麽快就拿到錄像帶了,肯定又是宋大家全力支持你吧?”我咕噥著又閉上眼,睡意昏昏。

蘇昊言出必行,重諾守信,這是他毋庸置疑的品性。

而我對他的信任更是毋庸置疑,說了交給他,就真的安下心每天給兩隻傻狗梳毛,一邊忙一邊等待他的回複。

大概第三天,這件事就有了回複。

周小沫的男朋友叫靳軍委,一家脫水食品廠的繼承人,年方31歲,已婚,跟妻子是大學初戀,已育兩個女兒。

我看到了類似身份證件照的一寸照片,跟那天我見過的那個男人九分相似,相差的那一分大概是年齡跟氣質,照片上的人顯得有些呆滯木訥。

蘇先生在旁邊八竿子打不著的感歎說:“瞧見沒有,比我大一歲,孩子都生了兩個了。”

“……”我沒好氣兒的白他一眼。

“喲嗬,剛才那眼神你再給我來一遍?”他伸手挑向我的下巴,人也傾身壓過來,頗為挑理的道“我這麽大勁給你調查個不相關的人,沒點兒甜頭也就算了,還給我拋白眼兒呢是麽?”

我又沒好氣兒的翻他一眼:“甜頭兒你不是天天吃麽?我現在腿還軟呢,胃口這麽大你都不怕撐的麽?”

他的手滑到我的小腹不安好心的揉了揉,壞壞的笑問:“你撐到了是麽?”

我打掉他的手嗔怪:“還能不能正經點兒聊天了?你覺得我看到這張紙還能跟你扯皮了麽…”

“寶貝啊,人生的每條路都是自己走的,腿長在人家身上。你朋友樂意,你當那個壞人有什麽意義?你能做什麽?為了朋友拆散人家家庭?”他什麽揉了揉我的劉海兒:“別多想了,你不是那樣的人。”

“你怎麽知道她樂意…”

“你不知道吧?咱們倆沒結婚之前他們倆就在一起的,一個月見三次,每次一兩天,什麽工作出差這麽頻?你朋友該不會連這點兒腦子都沒有吧?”

“……”

我在這個事實麵前受到了極大的打擊。

如果蘇先生說的是真的,那麽那個單親家庭對異性敬而遠之尤其討厭有錢男人的周小沫,她她她她——極有可能做了別人家庭裏的第三者,相當於她親身經曆家庭變故中的小媽角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