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婚內強迫
“誰說我跟他無關?我不是跟他注冊了麽!這樣不就是合法了麽!”
我“嗬”的一聲冷笑:“這一大早上你拿我逗樂子呢?你說強暴就強暴,你說合法就合法?”我抓起她的手露出手腕“那你告訴我這算什麽?家暴是不是?我不能眼睜睜看著我朋友過這樣的婚姻,不行!”
“哎呀!怎麽就跟你說不通了呢!”她把手掙回去遮的嚴嚴實實,哎哎的苦惱了半天,終於說:“你就當今天早上我們夫妻吵架,我們鬧別扭,我來找好朋友說氣話來了,行不行?”
“不行,你手腕上那傷可是家暴,我看見了,不能不管。”
“那就是我們昨天…那個什麽…就夫妻之間…偶爾的小情調什麽的…”她說的都快哭了,還伴隨著可疑的臉紅。
這時慧慧從樓上隔著欄杆喊我:“太太,麽有找到你的手機呀,您把它放在哪裏了呀?”
我就摸了摸居家服的上衣口袋,“慧慧不用找了,在我兜裏呢,一著急忘了!”
慧慧就笑著說了一句這是騎驢找驢,然後說了聲“我去幹活啦”就消失在二樓憑欄處。
我拿著手機看向有一點窘迫的楊羽,什麽都沒說,獨自走去廚房倒了杯果汁潤口,故意在廚房裏磨蹭,就是不出去。
期間我給蘇先生發了一條短信:婚內強暴可以起訴麽?
蘇先生簡短的回了兩個字:當然
然後又緊接著來了一條:如果你需要起訴,我可以做你的辯護律師,無償
“……”
這貨是在講冷笑話麽?
我要是因為這個婚內什麽的起訴,他哪裏還做得成辯護律師?直接就是被告了好不好?
我腹誹著笑了,眼角的餘光撇到楊羽漸行漸近的身影,連忙收斂起笑意。趁著喝果汁的動作完美掩飾。
她緩緩的走過來,一副知錯孩子的模樣,深呼吸了一口,才說:“我跟他的事兒,有點亂,說不清楚。我也不知道現在對他到底是什麽感覺。但是真的一想到他跟那麽多女人發生關係,就壓不住火兒,忍不住惡心…我是真的接受不了他這種事…”
我沒有放下杯子,繼續擋在嘴邊問:“發生關係了對吧,也注冊結婚了對吧,那麽你們咱們天朝的結婚證,你們什麽時候去補辦一下?別說他不想對你負責。”
“櫻兮,我真的不能跟他在一起,不管有沒有感情…”
她倔強的表情裏流露出顯而易見的悲傷。我看的分明。一時有點兒氣的把杯子重重磕到桌子上,“隻要相互喜歡有什麽不能在一起的!不就兩張結婚證麽,難道領了還有誰能強行拖著你們去離了不成?”
她看著我皺眉有點發蒙,我更沒好氣兒了,“我認識的楊羽才不像你一樣畏畏縮縮呢!她從來都心高氣傲,想做什麽就去做,說走就走,你看看現在拖泥帶水半點兒痛快都沒有的人。你是誰啊?”
我摁著桌子帶著挑釁的問她。
她抿了抿唇,有些不可置信似的抽了一口氣。然後又緩緩吐出…我覺得她在自我調節情緒,就聽她的聲音傳來:“你覺得我還能接受他麽?”
“這話應該問你自己啊,你還能接受他麽?”
楊羽笑了,苦澀著嘴角,搖了搖頭。
她開始低著頭,目光落在瓷磚地上鋪著的那幾格陽光上。不知道在想什麽,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也越來越苦澀。
我忍不住問她:“你到底是怎麽回事?那個宋英奇又是怎麽回事?”
她的眼瞼微垂,舒了一口氣,緩緩說來。
那年楊羽十六歲。家裏從商,經營煤。
宋英奇跟她同歲,家裏也是從商,從事翡翠與金的行業。
這兩者相比較,給任何人的第一感覺都是後者高尚與前者,在稱呼上也是。宋家是翡翠商,楊羽家隻能稱暴發戶,在很多眼裏那都是一種不太幹淨的生意——因為煤本身就是這樣。
當時的楊爸爸一心想要挽回形象,就經常帶著老婆孩子出入各種高檔的酒會唱歌,也不知道他哪裏來的門路,總能光明正大的通過檢查。
然後那一年宋英奇爺爺的六十大壽,楊家一家人去了,楊羽認識了宋英奇。在她跟其他幾個女孩兒因為‘暴發戶’而打做一團時,宋英奇就出現了,啃著一個蘋果,倚在別墅的大門看熱鬧。
“…後來怎麽結束的,我記不清了,反正因為打架那件事,我挨了平生第一頓揍,用皮帶抽了十幾道,沒有想象中那麽疼。”
再後來,宋英奇就成了楊羽的孽緣。
兩個人的高中離得不遠,步行大概半個小時。
有一天宋英奇帶了好些人去楊羽的高中踢場子,打是打贏了,臉上也掛了很多的彩。“…我最後悔的就是那天給了他一包創可貼,還罵了一句白癡,從那之後就糾扯不清了…”
楊羽揉著眉心痛苦,繼續說:“我那時候既不算太妹,也不算好學生,反正她們打架鬧事從來都離我很遠。我跟宋英奇也純情過,他也是騎自行車載過我的!”
老實說,她把中間掐去的那段我很好奇,他們兩個是怎麽開始的?中間的劇情完全被她省略了,我又不好多問,畢竟她能坦白到這種程度已經很不可思議了。
高中戀情,撐過畢業,卻沒有撐過大學前的暑假。
楊羽在把自己交給宋英奇後沒多久,就撞見了跟別的女人開房結束的宋英奇,於是那場最青春歲月裏的愛情,沒有一句分手,就那麽默契的結束了。
那之後一直到楊羽再次見到宋英奇,她們都沒有聯係過,最多就是從同學耳朵裏聽到關於他的消息,不外乎又換了女朋友,又跟誰過了夜…漸漸,她的心就麻木了,連感覺…都分不清了。
隨著這些過去慢慢敘述而出,聲音越來越緩的同時,她整個人也漸漸放鬆,或者說是…變得輕鬆了。到了最後,連她自己都忍不住感歎:“原來把這些都說出來的感覺…這麽好。好像一直以來背的包袱都散了,果然還是說出來的好…”
我不知道她的微笑裏有幾分是強顏,但是這樣的她讓我很心疼,我想給她一個擁抱,她卻已經恢複了不需要依靠任何人的楊羽。她的背脊筆直,昂首挺胸,扯開嘴角一笑:“人生有什麽大不了?想去做就做咯,無關的家長還是誰,有什麽可顧忌的?你說的對,是我想太多了。”
她的後半句是衝著我說的,眼裏是我熟悉的笑意,滿是自信。
我覺得我也真是腦子裏長草了。她消沉的時候,我擔心的不得了,結果現在她把自己最不願意談起的回憶都說開了,人也恢複自信了,可我還是沒辦法放心,你說我到底在操心個什麽?
我留楊羽在17號吃的午飯。
飯後,我跟她一人一隻狗去別墅區的人工湖遛彎兒曬太陽,期間又談起楊羽那個手腕的紅痕問題。我說:“他要是再違反你的意願那什麽…你就起訴他,婚內強暴是可以起訴的!”
她瞬間噎了一口氣,好一會兒才有了反應,疑似忍笑的說:“其實想一想,按傷來論,他比我慘多了,我那時候沒有控製力,整個人像個瘋婆子。誰知道下了多重的手,床單上都有血道子,估計傷的不輕。”
腦海裏應聲而補出各種血腥的畫麵,我嚇了一跳:“你們倆怎麽了?還血道子?”
“打架了。”她在我根本不信的目光下,再次點了點頭:“是真的打架了,從這方麵來說他應該算受害者。”又晃了晃自己的手腕兒“這是他扛不住了綁的,然後…我就成了受害者。”
不知是故意還是本身就如此,她把話說的輕鬆平淡,就像在淺談昨天晚上吃了什麽一樣。
可就這短短幾句敘述,卻讓我感覺那時的‘戰況’應該很激烈,甚至是慘烈。楊羽到底是有多失控才會真的造成‘床單上都有血道子’這種事實?我忽然就想起來羅思佳說她被宋英奇帶走的那天,她好像也是在那個人的脖子上,抓出了道道血痕。
腦補了一下畫麵,我不禁就打了個冷顫:“你有沒有真的恨他恨到死的地步?”
她驀地僵住,抓著杯子的手有一點用力,無意識的想了一下:“沒有恨啊,隻是討厭…與惡心而已,那種他一靠近你,你就升起強烈抵觸的感覺。如果他真的離我遠遠的也就罷了,偏偏他不信這個邪,非要湊過來…”
我抬手撓了撓額角,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去看待楊羽跟宋英奇這段感情。
你說她倆不可能吧,可還糾纏不清,連事實的關係的都發生過了。可你說可能吧…楊羽這個對宋英奇的抵觸太強烈,要是每次都這麽打一通,打到道道見血,就算是有感情,有愛情,也得在這血淋淋得事實下被打沒了。
那麽宋英奇呢?在風花雪月女友不斷的三年後,再次出現在楊羽麵前,不顧她的抵觸,犯規,寧可扛著道道見血的傷痕,也非要得到不可,他又是…怎麽想的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