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矛盾萌芽
八王爺之間的交情有多深不知道,但是付朝陽已經開始跟蘇先生談論隨份子錢的數額了。就連我們家父母,也開始糾結到底給沈老二家隨多少嫁閨女錢。又說當時我跟蘇昊結婚時,人家隨了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鑒於這個對方家庭問題,幹脆原價隨回去。
付太太又說:“你們小年輕這一茬愛隨多少隨多少,那是你們自己的交情本事,我們這一茬老的得避諱避諱,畢竟你沈伯伯他們…”
嗯,這個問題我們都懂。
但是我問付朝陽:“沈七薇自己都不知道要結婚,你就這麽著急準備份子錢你鬧的哪樣?”
“早晚不都得準備?給你的份子錢我都準備小十年了,事實證明早晚用得上。”
就衝他這句話,我轉頭問我媽:“媽,我哥結婚我隨多少份子?”
“隨什麽份子,到時候你嫂子還得給你改口紅包。”付太太說。
“那我哥怎麽給我隨的份子?”
“你個小笨蛋,我隨的是你老公那邊,沒你的事兒。”付朝陽當下笑罵,還回頭跟兩位家長說:“瞧見沒有,你這寶貝閨女的聰明勁兒是一點沒往正經地方跑。”
付太太直接照著他的腦袋戳了一下,沒好氣兒道:“你妹妹都快當媽了,你有功夫欺負她還不如躲起來慚愧慚愧去!”
這才是親媽!我頓時過去抱她大美人撒嬌,她又沒好氣兒的嗔我:“都快當媽了。你就不能學著點兒穩重?還成天上躥下跳的,長蘇跟你操多少心?快心疼心疼你自己個兒的老公去!”
我訕訕然,就見蘇先生朝我敞開了溫暖的懷抱…
付朝陽打發打發板整的西褲上班了。初八後他就恢複成了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在三亞剛起步的分公司還需要他坐鎮。
而蘇先生,也把每周該開的例會變成了視訊會議,會議的每每結束,參會人員都要對他的‘產假’行為進行吐槽鄙視,他本人在這方麵的臉皮厚的很。
日子井井有條的晃悠到了正月十五,放鞭炮吃元宵。然後抱著手機各種短信電話。我除了給公公婆婆兩個人進行了電話問候之外,其他的都一概是蘇先生代考了。
姥姥給遠在東北的太姥姥打了電話,聊到我懷孕的事。大家都開始算小寶寶生下來是第幾代。算了好一會兒才算明白是第五代,頓時都興奮了,五代同堂啊,在現代已經很不多見了。
之後又等我們挨個跟她和太姥爺問好。她老老人家就在那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我在閉眼前還是看見你們。就都了了心願了,這輩子就沒遺憾了,走也走的能安心…”
姥姥當下許諾:“來年等孩子大大了我們就都回去看你,你放心!我們都想著你呢!”
我頓時就滿頭黑線了。真不是我對她老人家有意見,她這話也太自作主張了。且不說有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孩子他爸還在這兒呢…再說領孩子回去,公公婆婆都會有意見的。
她還在那“嗯嗯嗯,一定的”。答應的信誓旦旦的。
我已經忍不住把臉埋蘇先生胸膛裏去了。做母親的在對待孩子的問題上都是自私的,我打心底裏不願意帶著孩子天南海北的折騰。就算是曆練,體驗農村生活,我也希望那是在寶寶三歲以後,有最起碼的行動力之後。
蘇先生拍拍我的後背,在我耳邊低聲道:“你不是也沒去過那個地方?等孩子上幼兒園之前,我們就去看看,聽付朝陽說那裏的河套可以抓魚。”
“河套是什麽?”
“這個你要問你哥了。”
我想大概是小溪小河什麽的方言叫法兒,付太太生我之前的一年曾經帶著付朝陽回去參加過舅舅的婚禮,大概他那會兒對這個新奇的旅行印象深刻,以至於在那段旅行過去了許多年後,還跟蘇先生提前了相關的事件。
晚間我跟蘇先生熄燈睡覺,他還說:“五代同堂是很難得,如果有機會去那種原生態的地方玩玩也未嚐不可。”
我問他為什麽對這個事情這麽憧憬,他抱著我說:“隻是想想罷了,真要去了會有很多現實問題的,優缺點往往是綁定同行,你哥說過,那裏的住宿條件非常簡陋。”
這個話題不能再進行下去了, 不然指不定要變成為了抵消簡陋的住宿條件,而集體買房車回去探親。這件事極有可能,舅舅跟姥姥的愛出風頭愛炫耀可是一脈相承,就算自己買不起,也會想方設法忽悠了我們家的。
如果這主意是二姨提的,我媽可能立場很堅定,但這主意要是她最疼愛的弟弟提的,她會跟狂風中的摩天大廈一樣搖擺不停,保不齊最後就真買了,然後舅舅正好可以當司機…
我不想承認我這麽想有點兒狹隘,但是真的有點狹隘。
原來長大之後,有了自己的家庭,為別人著想的那顆博愛之心就會變得這麽小,以至於一件事受傷害,就會事事都會防備,漸漸就成了一種本能,
蘇先生捋順著我的背,輕輕誘哄:“睡吧,我給你讀小說。”
之後就響起他低沉溫雅的讀書聲,隨著台詞對話的起起伏伏,悅耳的環繞在我耳邊…我的世界漸漸昏沉,夢已深甜。
元宵節過後,容意就走了。我在她走後的第二天,收到了她給我寄了一大車的包裹,裏麵又是嬰兒童裝又是嬰兒學步車嬰兒車、還有嬰兒玩具若幹,甚至還有劉文龍小朋友最喜歡的電動豪車好幾輛。
我看著送貨小哥給我的好幾頁貨品單,有種她是不是把母嬰區搬空了的疑惑。我跟身後的蘇先生說:“我們家可能裝不下。”
付朝陽正好西裝革履的拿著車鑰匙下樓,被眼前的一大車包裹震的愣了一下,爽快道:“搬頂樓搬頂樓,走酒店貨物電梯,存6號倉庫。”
又轉頭跟蘇先生說了六號倉庫的密碼,才心事已了的上班走人。
我看著他一如往日瀟灑的背影,真搞不清楚他到底對‘容意已走’這件事是個什麽態度,什麽心情,好像事不關己似的。按照他的性格,如果不知道送禮的人是誰,他是一千個一萬個不會收的,眼下,他卻如此痛快的連問也不問就收下了這麽一大車的禮物…
如果誰再在我麵前說女人心海底針,我覺得我會忍不住抽他。
我去樓下露天的咖啡廳點了一杯白水等蘇昊安排好貨物,就等到了已經穿戴整齊下來的舅舅一家。劉文龍小盆友飛奔過來穩穩停在我的半步之外,張望了一下問我:“姐呼去哪裏呢?”
“他去放東西了,一會會兒就回來,不會耽誤給你買禮物的,他說話最算話了!”
蘇先生答應了他走之前給他買電動豪車,蘭格基尼,他心事的從除夕一直磨嘰到正月十六,就快升級成緊箍咒了。
要不是那家專賣店沒有貨了,也不至於被他念啊念啊的耳朵都差點兒生繭。
我給劉文龍小朋友點了一杯冰淇淋,給舅媽點了摩卡。本來想給舅舅也點一杯摩卡的,結果他說他知道的咖啡裏藍山咖啡很有名,就點了一杯極品藍山。
我想說國內咖啡店所謂的藍山大多都是假冒的,很難喝到正宗,但是話到嘴邊兒,我隻選擇了提醒,說:“藍山很苦。”
他反問道:“喝藍山的不就是喝的那個苦滋味?”又說“我看李嘉他二姐從國外帶回來的那一罐藍山咖啡很香。”
我覺得那個李嘉一定是把那罐咖啡當裝飾了。
服務生問他要不要伴侶,他說不要。
人家有好心的問他要不要糖,他也說不要,堅決要挑戰純藍山咖啡。
結果跟我想的一樣,他一口咖啡雖然沒誇張的噴出來,但是下咽的時候整個臉都痛苦的皺了起來,比小時候我見過他喝中藥更誇張。
他說這咖啡他喝不了,太苦。
劉文龍小盆友不信,直接被咖啡苦出了眼淚,當下就把杯子推回去給自家老爸:“大姑說剩碗底的不是好孩子!”
他才被付太太給連哄帶騙的把剩飯挑食的毛病改掉,這種時候怎麽能拆付太太的台?舅媽也說:“就是,剩碗底的不是好孩子,你是爸爸,你得給孩子做個榜樣。”
舅舅就感歎一句:“做男人可真辛苦,喝完這一杯我到明天上飛機都不用睡覺了…”
他說完,向那年喝中藥似的,屏住呼吸把半杯咖啡一口悶了,然後拿起我一直沒動的那杯白水一飲而盡,表情苦不堪言。
劉文龍小朋友在旁邊笑著拍手說:“爸爸真棒!爸爸好厲害,我再也不怕吃苦藥了,我要向爸爸學習!”
舅舅就伸手摸了摸他的頭:“嗯嗯,以後吃藥也別讓爸爸很媽媽抓著你撬嘴了,這比你那些草莓橘子什麽的兒童藥苦多了,能喝下去的都是男子漢!我們龍龍不能輸!”
劉文龍小朋友在旁邊拍手笑的更歡了。
我嚴重懷疑他是不是故意整他親親老爸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