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宜室宜家
懷孕後特別喜歡吃西紅柿炒雞蛋,一個人可以吃一盤子還覺得饞。
我蘇先生本來想給我做西紅柿蓋澆飯,結果我看到了灶台上放的龍須麵,最後就變成了滿滿一盤子的西紅柿蓋澆麵。
他坐在我身邊目光灼灼的看著我,不時囑咐我“慢點兒吃”、“別噎著”、然後也不知道怎麽了,就笑了起來。手指曲拳掩飾在嘴邊,側過了頭去忍笑。
我見狀,忍不住氣兒哼他:“笑什麽笑?沒見過人吃西紅柿蓋澆麵的?”
他仍舊一臉忍不住的笑意,正過頭來煞有介事的道:“是我做的太好吃,還是真的把你餓成了這樣?一個蓋澆麵而已,怎麽就吃的狼吞虎咽了呢?”
“……”
好的吧,我承認吃相確實有點兒不雅。但這感覺很奇怪啊,我沒有餓的很厲害,卻聞著這香味兒就覺得胃口大開,恨不得把一盤子直接倒進胃裏的感覺,就是奈何嘴不夠大。
我想著就放慢了動作,喝了一口溫水,辯解說:“蓋澆麵不是重點,重點是西紅柿跟雞蛋,這是我跟你兩個兒子百吃不厭的口味,你得諒解…”
“是了,餓的不是你,是我們家兩個兒子。”他說著就又笑了起來。
我被他堵個正著,總不能說這個狼吞虎咽真是我的本相吧?再說這真是有了孩子才會有的感覺,之前是真的沒有饞什麽東西饞到真正的流口水過。
隻不過…這個把借用推在還沒出生的孩子身上,還真是有點兒感覺微妙。
我想想也是忍不住笑了。
晚上付太太回來。盤了一個十分別致的發型,帶著一隻閃亮亮的水鑽孔雀發飾。
我一下子就發現了不一樣的地方,她這發型把她整個人的氣質都像高貴端莊提升了好幾度。如果這發型再配上一身旗袍。那真就是古典的東方貴夫人了。
“媽,您今天跟哪個阿姨約會去了啊?”
“怎麽了?”她有點兒不自在的看了看自己。
“沒有,很好,我就是看你把自己捯飭的這麽好看,是哪個阿姨給配的裝唄。”
她就不好意思的笑起來,還靦腆道:“我難道隻能跟那幾個姥姥級的約會?我就不能有點兒生活了麽…你真是…”
“難道是跟我爸出去的?”我靈光一現就想到了付老先生。而接下來付太太的臉紅跟沉默更說明了我猜測的準確。我就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我就說麽,女為悅己者容。跟那幾個阿姨出門我媽哪用這麽費心捯飭的貌若天仙似的!肯定二人世界去了!”
“就你最貧,就是買了個發飾人家送的會員卡,哪跟你說的這麽誇張?”她換了鞋往屋子裏。又問我吃飯了沒有,吃的什麽。
這絕對有岔開話題的嫌疑,但是母女嘛,也不能什麽都說。也不能在人家夫妻私事上這麽刨根兒問底的。
於是我就順著她的意思一一回答了問題。說中午下午跟晚上還有加餐都吃了什麽,詳細到水果沙拉裏都有哪幾種水果。她就十分欣慰的誇讚:“長蘇在疼媳婦這點上真是半點都不用人操心,指望著你照顧自己,我的小外孫哪能長這麽健壯?”
這可真應了那句‘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的老話,她們家女婿真是哪兒哪兒都好,打小兒就好的恨不得是親兒子似的。我忍不住吐槽道:“要健壯還是等出生了再補才好,這會兒健壯了生產的時候痛的可是您嫡親的女兒。”
“女人不都得疼那麽一回?”她邊換邊教導我說:“女人要是剖腹那一胎。她疼的不夠勁,不知道生孩子多不容易。也就不知道怎麽帶孩子,不知道當媽有多不容易。”
“……”
我都找不到啥話來反駁,就聽見開門的聲音傳來,一回頭就看見了付老先生開門愣在當場的樣子。我連忙問候了一聲“爸”,說不打擾他們兩個二人世界,就腳底抹油開溜了。
付老先生詫異的聲音就從後麵傳來,“這孩子怎麽了?”
我竊笑著快步穿過了走廊。
說實在的,自從我在這邊養胎之後,爸媽的二人世界真的變得太少。雖然以前也沒怎麽注意過他們兩個的約會狀況,但是現在付太太大多時間都在充當家庭主婦,甚至月嫂這個身份。
她是樂此不疲,覺每天做做好吃的,摸摸我肚子的胎動,給我講一講懷孕跟以後孩子怎麽帶什麽的,感覺生活過的格外充實。但是隨著時間越來越久,我內心就總會升起愧疚,明明悠然享受的年紀,卻都用在忙裏忙外的照顧我上了。
一路想著不知不覺就回了房間。
蘇先生倚靠在床頭看書,抬頭看了我一下,問我說:“想什麽呢,表情這麽複雜?”
我順手帶上門,跟他說付老先生跟付太太出門約會的事,“我可不信我媽跟我爸前腳後腳是巧合,也不信他們倆一起吃飯是偶遇。”我都爬上了床又想起沒刷牙沒洗臉,於是又掀被子下去說洗臉刷牙。
回來時蘇先生依舊在看母嬰胎教的書,帶著平鏡的樣子怎麽看怎麽斯文,隨意的樣子怎麽看怎麽居家——我又想起來了那個‘宜室宜家’。
“這麽一會兒,小心眼兒裏又裝什麽了?笑成這樣?”他說話間伸手挑了我的下巴,左右審視了幾眼,確定的“嗯”了一聲:“想什麽了?”
“沒想什麽啊,還不讓人笑了?”我一昂頭就收回了下巴的自由權,然後掀著被鑽進被窩,含糊著問他付朝陽什麽時候回來,“…他搞定了容意沒有?我看楚涼他們家應該成不了阻力才是啊。”
“你哥的阻力是容意本人。”他又收回了手去看書,沒有了下文。
我等了幾分鍾,見真的沒有下文,才翻了個身對著他,伸手拽拽他的袖子:“你給我講講具體的吧。”
“擔心你哥?”
“不是,”我搖搖頭:“我就是想聽他煎熬挨虐的過程。”
他笑的無奈,伸手摸摸我的頭:“別人夫妻的事兒我怎麽會知道?挨虐這種事你哥又怎麽會跟我說?我跟你一樣,隻知道他現在很煎熬而已。”
這不是廢話麽…說白了還是什麽都沒問到呢。
當初容意是他拒絕的,人也是他給傷到了國外的。也不知道當時到底想什麽了,還是太過自信容意不會愛上別人,現在怎麽樣?人家心快死了他慌了吧?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盡瞎折騰了。
就算容意還沒到法定婚齡,訂個婚什麽的也算數的呀。
這下好了,要是攔不住容意就是別人的老婆了。
他能不煎熬麽?
我想著想著就睡著了,第二天蘇先生早上接了個電話,說楚涼家老爺子想見一見付朝陽的父母:“…這件事還是得先征求嶽父跟嶽母,八成是會婉拒。”
就這麽兩句我消化了幾秒立馬就從**彈起來了,差點沒抻到肚子,隻顧捂著肚子問他:“是誰?楚涼家爺爺?為什麽要見我爸媽?”
“大概是急了,楚涼說容意的脾氣拗起來跟他姑姑一樣,寧死不屈。”
“有這麽誇張?”連寧死不屈這個詞都用上了。
蘇先生當然無法具體回答這個問題,隻說據楚涼是這樣的。又說:“老爺子怕是急了,楚涼說半個月前老爺子差點被氣暈,緩到現在才過勁兒。”
我一嚇:“事情有這麽嚴重?”
“嗯,老爺子對老外很抵觸。”
“那容氏還跟外國人談生意呢。”
“賺外國人的錢,老爺子還是很樂於的。”
“……”
我眨眨眼,半晌無語,才有點兒緊張的問:“容意該不是已經跟老外生米煮成熟飯了吧?”
“你怎麽這麽想?”
“我也想不出別的能把老爺子差點氣暈的程度啊…”
蘇先生就笑:“如果已經成了既定事實,那老爺子就不是差點氣暈的程度了。”
我想了想…也是。
原來楚家老爺子是這麽一個血性的老人,那麽多年前的家仇,到了新時代改革開放過這麽多年後的今天,還那麽抵觸外國人抵觸的這麽強烈。
吃飯的時候蘇先生就把這件事告訴了付老先生跟付太太,又詳細的講了一下楚家的事,才發表了一下自己的想法:“朝陽那邊兒具體什麽情況都還沒定,隻說了過幾天會回來,單從打電話來看,隻聽得出不是很順利。”
付太太就問:“這個容意到底怎麽回事?”
我插言說:“是您兒子性格別扭,把人家小女生一傷再傷,結果人家跑國外療傷去了,他反倒追著不算完了。”
“你怎麽不向著你親哥?”付太太問。
我一噎,眉頭扒飯:“這不是幫理不幫親麽,我哥就是性格別扭…”
“別扭不別扭那都是小事。”她話鋒一轉,問蘇先生:“我就是想知道,他現在追著了那姑娘沒有?”
蘇先生握拳在嘴邊咳了一下,也不知道掩飾什麽的掩飾道:“大概還沒找到機會…”
“找什麽機會?”我頓時詫異道,感覺這句話配上他說話的語氣跟行為,怎麽聽都覺得不是很對勁。
這時付老先生發言,“既然是長輩,那就見一見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