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陽光容易

(201)

光陰在平靜祥和的日子裏如白駒過隙一般流逝的飛快,眨眼間就到了計劃裏該回京的月份。

最近的京城天氣不太好,空氣也不太好,連著兩天下的幾場暴雨,把整個京城都淹在了水裏,從高架橋往下看,誇張的可以說在看海。

蘇先生給公公婆婆打電話時,那邊誇張的說正陽橋一條街都淹在水裏,積水把車都給淹沒了。蘇媽說:“…你爸連著開了三天的會了,上麵把當年底下水利工程那些人罵了個遍,你說能管啥用?京城還不是重災區麽?”

臨掛電話時蘇媽還後悔的說:“早知道就讓你們去國外生產了,真是沒法兒說啊…”

然後第二天,蘇媽就打電話來說,說跟蘇爸談了半宿,就在這邊生產吧,肚子大了也別折騰了,正好趕上冬天,京城冷。

付太太跟付先生一百個樂意,當下就應了下來,說知道他們兩個國家公務人員工作繁忙,理應幫著分擔,何況這是自己小外孫出世,隻有樂意的份兒,斷然不會多想。

然後事情就這樣了。

我產檢回來之後就聽到了這樣的消息,付太太開解我說:“你公公婆婆那是為國家效力,又不是你嫁過去才這麽忙的,不一直都這麽忙麽?你千萬別有什麽不好的想法。”

我不免一頭黑線的好笑:“媽,合著我跟您心裏就是這麽小氣市井的人麽?我難道還分不清事情好壞麽…”

蘇爸蘇媽也是期待孫子期待多少年的人了,要不是京城狀況真的糟糕。要不是我這肚子大的比預期還更,她們怎麽會擔心到這麽細微的地方來?

再說我也覺得在這邊生產更好,起碼暖冬如春。無形中避免了不少孩子感冒發燒的可能。

午睡時我跟蘇先生說了,他說昨天爸媽就跟他商量過這事,拍拍我安撫道:“…別多想,都是為著你跟孩子好,你生產時爸媽肯定是要來的,等京城暖和了再一起回去。嗯?”

我又是哭笑不得,“我就是跟你說一聲。你怎麽也好像怕我鑽牛角尖胡思亂想似的呢。”我撅了撅嘴佯裝不悅“家裏你嶽母嶽父我公公婆婆都這麽開明,沒道理我一個人小心眼兒的吧?你這是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我無比認真的說完,他就也當即斂去嬉笑之色。非常正式的回道:“的確是我小人之心度老婆大人的君子之腹了,還請原諒則個。”

一嘴的油腔滑舌。

“睡覺!”我沒好氣兒的打了他一下,翻過身去閉目安眠。

這一覺睡了三個小時,起床後感覺好像錯過了一個世界。

我趿拉著拖鞋到餐廳倒果汁時。付朝陽正在那邊煮咖啡。背影那叫一個熟悉又久違啊。

由於太久沒見感覺特別不真實,我呆了半天都沒再往前邁一步,一時間都不知道以哪句話為開場詞。

結果他轉過身時特別自然的一句“喲,你醒了啊?”

接著眼睛在我肚子上轉了一圈挪開,又猛地回到我的肚子上,七分驚訝三分調侃的道:“你這是快生了吧?”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沒什麽特別反應的說:“還有三個月。”

這個問題我每天出去散步遛彎兒都要被問上許多遍,開始還笑著回答解釋。現在直接就是麵無表情了。

付朝陽就嘖嘖嘴說:“小胳膊小腿兒連袋五十斤大米都拿不動,現在居然在肚子裏揣這麽重的東西。果然嫁了人有了孩子就是不一樣。”

尼瑪。

這貨如果不是我親哥,我一準兒罵他一句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我問他:“你這趟差出的夠久的啊?”

他陰陽怪氣的看了我一眼,哼聲道:“是,哥這趟差出的心疲力竭,死去活來的時候也沒見你給我打一電話安慰安慰,小白眼兒狼。”

我也不甘示弱,嘖嘴挖苦他:“真沒想到我們英俊瀟灑風流倜儻一貫麵對感情冷靜的不得了的付大公子付朝陽,居然也有心疲力竭死去活來的時候,怎麽能了?你一想引以為傲的堅定不移的態度去了哪兒?”

他噎了一下,說此一時彼一時,還舉例說:“當年是誰說再也不理蘇昊的?”

“我是女生我當然有說話不算數的理由。”

“那我這就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沒道理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我愣了愣,忍不住問:“國外還修抬扛課程?你這嘴皮子的修為見長啊。”

“你哥我天天絞盡腦汁的思考怎麽說服人,一個內容來回組織八百遍,就是結巴都能修成辯論手了。”他苦笑著自嘲,又像自言自語似的,“你說女人怎麽都這麽善變?”

“容意可不是善變的人。”

“你又知道了。”

“你要是喜歡一個人追了她好幾年,又屢屢被拒,你什麽感覺?”

“看我愛不愛她。”

“再愛也有被傷沒的那一天,誰能扛得住一年三百六十五的上趕著倒貼,又次次被拒絕,但凡有點兒自尊的都該敬而遠之了。”何況容意又是那樣一個家庭裏的千金大小姐,能為付朝陽做到那份兒上已經很了不起了。

如果我是容意,就算對付朝陽還有感情也不會輕易接受他的,憑什麽我追你的時候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到了你追我的時候我就該感激涕零痛痛快快的嫁給你?

這世界上沒這麽好的事兒。

所以說,“你還沒把容意搞定?”

“別提了,我現在胃疼著呢。”他朝我擺擺手,一副提起來都是眼淚的樣子。

我更來了精神了,追著他腳後跟追問:“你沒把我嫂子搞定你回來幹嘛?咱爸媽都跟容詔傑他爺爺見過麵了,事兒都訂了一半了你怎麽這麽不給力?”

“嘿,合著跟你這兒我這哥哥一點兒威信都沒有是麽?”

“……”我嘞個去,為什麽現在我覺得跟這貨說話這麽累?我吐槽問他:“你能不能不跟擠牙膏似的問一點說一點,我告訴你我是孕婦,脾氣不好,你能不能給個痛快的答案?”

他無奈的笑了,也不知道我的話有沒有好笑,他居然把頭撇過去笑了能有十幾秒,才說:“萬事俱備,隻差容意戶口上的年齡跳一個數兒了。”

“……”

我…貌似明白了,不由驚訝:“她還沒到二十?”

付朝陽點點頭,一副惆悵頗深的道:“你現在知道我為什麽一拖再拖的原因了?我那不是拒絕,而是躲避。”他喝了一小口咖啡,靠在椅子上說不出輕鬆的感慨“我認識她的時候,她才十六歲。”

“……”

尼瑪奧,容意小姐居然跟我這麽不實在,她是謊報了年齡了是麽?

周歲都沒到二十,居然敢跟我說虛歲二十一。

難不成是臘月生的?

算了,反正這件事差不多就這樣了,年齡什麽的還是問題麽?

就像給我產檢的那個宋主任說的,這年頭兒先結婚後領證、先上車後買票的海了去了,多誰一個不多,少誰一個不少,早八百年就不稀奇了。

我去廚房洗了一個西紅柿準備生吃,邊吃邊往外走,就看見蘇先生扭著脖子從走廊走出來。似乎早就知道了付朝陽回來的消息,半分驚訝都不見的跟他打著招呼,問說:“你跟容意談好了麽?”

“還沒。”

“那你也放心把她送回家?”

付朝陽歪頭看她:“你以為小意跟你媳婦兒一樣不省心?”

我果斷插口:“請不要殃及池魚,我是無辜的!”

兩個人齊刷刷看了我一眼,皆是好笑無奈。

蘇先生問他:“你跟嶽父嶽母匯報過情況了麽?”

付朝陽幾乎是虎軀一震那種有點兒誇張的反應,底氣稍顯不足的說:“還沒,回來就一頭紮樓上去補覺了,估計二老是懶得問了。”

我心話說你也知道啊…

蘇昊也笑笑不說話了。

我忍不住再次插口道:“你跟容意進行到哪一步了?”

付朝陽一眼瞪過來:“你也好意思問?”

“我為什麽不好意思問?”我眨眨眼不解反問:“我都快倆孩子的媽了,你還好意思把我當未成年?又不是兒童不宜,我不就問問哪一步麽又沒問過程…”

“快管管,什麽都敢問。”

蘇先生點點頭,“嗯”了一聲說:“進行到哪一步了?”

“……”

付朝陽徹底無語,抬手捂著整個額頭說:“跟你們夫妻倆說話真心太累。”

我啃了西紅柿說:“那你還是跟咱爸媽說吧,過後我再問咱媽也是一樣的。”

然後付太太就特別不經念叨的開門進來了,手裏拎著一大包超市購物袋,滿滿的食材,一撮芹菜露了一半出來。

她愣了一下:“你們都睡醒了?看這架勢是在開針對家長會議啊!”

“那沒有的,媽,我跟蘇先生在問哥討要禮物,他說給我帶了一行李箱伴手禮!”我笑的特別陽光燦爛,扯的這個謊連我自己都信了八分!

付朝陽抽了抽嘴角,指了指又指了指我,什麽話都沒說。

這功夫,蘇先生已經起身去門口把付太太手裏的東西接了過來,先行一聲“恭喜”,立時就把付太太問候的眉開眼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