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6)各自歸程
(276)
沈七薇結婚了,我就真的好想鬆了一口長長的氣,整個人都沒了念想似的。
從禮堂出來,仰望被明媚陽光渲染的整個夏家宅院,忽然就有了一種無事一身輕的、無所事事的感覺。
蘇先生站在我身邊,我看著天空,他看著我,誰也沒有說話。
“喲,你們倆跟這兒當稻草人兒呢?”
沈二的聲音從後麵傳來,自顧自道:“看了那麽多年的妹妹說嫁就嫁了,緊鑼密鼓的張羅了一年,忽然間就嫁了……”
他說著長長歎了一口氣,悵然若失。
我跟蘇先生都歪頭去看他。
蘇先生笑道:“這語氣不像是嫁妹妹,到像嫁了一閨女一樣,怎麽?政壇混的久了,把心態都混老了?”
沈二不冷不熱的看了他一眼,“是有這種感覺,估計你這輩子都不一定有機會感受的到。”
“合著你咒我沒有女兒命?”蘇先生很是無奈的道。
沈二點點頭:“從你媳婦一胎生倆兒子的情況看,八成是了。”
蘇先生便問我:“這你不駁他?”
我看了看沈二,他也看了看我,眨著眼先行說道:“我可聽小七說了你不打算生二胎,你別告訴我你打算一直生就非要個女兒。”
我抿了抿唇,想了一下:“世事難料,我要是真有二胎再生個兒子,二哥這筆賬是要算在你頭上的,我小心眼兒出名的。”
沈二愣了一愣,隨即就大笑開,有些還念的道:“還是跟你們在一起感覺活的真。”
“難道說你現在就感覺高處不勝寒了?”我心話說你一個市委書記就這樣。你讓國家領導人怎麽感覺?
他沒說高處不勝寒,是他根本沒說別的,就說了倆字:“沒勁。”
蘇先生補刀說:“結了婚就好了。”
沈二三十三了,至今未婚。
由於他的青蔥歲月離我跟沈七薇都太遠,所以關於他的半分八卦都沒聽到過,不知道是他活的就是這麽清白,還是大家都避開不談。
晚上我們一大群的發小兒連帶著各路年紀相仿的親戚。都聚在夏謹年跟沈七薇的新房別墅裏狂歡。人多的好像就在辦派對,胡鬧的沒了邊兒。
作為新郎的夏謹年格外的慘,偏偏今天特殊他又不能反抗過。被一幹損友跟兄弟強迫著套上了黑絲襪跟紅bra,又是口紅又是假發,惡搞的不像樣子!
本來我們都在客廳吃水果蜜餞喝飲料牛奶,結果乍一看他那副形象被從更衣室推出來。頓時噴的噴的、咳的咳,整個茶幾乃至整個現場一片狼藉!
曼曼直接笑崩潰了。大手拍著茶幾啪啪響,完全不知道疼似的,笑的上氣不接下氣。
“哎姐、姐、姐夫也太、我去、我不行了,太雷……”
四表姐笑的直擦眼淚。問沈七薇:“你別告訴我、你平常都、準備這些東西、當、當情趣啊?”
沈七薇一臉苦笑,“這是他們自費的,絕對跟我沒關係。我事先一點兒都不知道!”
我看了夏謹年那身配備,絕對不是沈七薇的東西。她眼光沒那麽差。
但是這個效果真心太具有衝擊力,現場除了已經笑瘋了的各位,就是不忍直視的偏頭,前者笑的東倒西歪橫七豎八,後者忍笑忍的肩膀直抖各個內傷,反正一頓爆笑根本停不下來。
我從來都沒見過這樣的夏謹年,上學時的印象太深刻,他總是我們學校裏奉為‘男神’一樣隻可遠觀衝你一笑就會讓你心情激**整個下午的人物,眼下就像從神壇被拖拽下來一樣,一瞬間就讓人整個三觀都碎了一地。
大概三觀碎了的隻有我,或許還是沈七薇。
我的歎為觀止大於爆笑,沈七薇則是整個人從裏到外都是幸災樂禍,還抓著我感歎:“你看你看,這貨原來也是凡人一個,可算見到他出糗了!這婚沒白結!”
哭笑不得,我心話說夫妻同心,你這是胳膊肘往哪兒拐呢?
我想到我跟蘇先生結婚那會兒,也是晚上辦了派對,但是很遺憾完全沒有機會把蘇先生拉下神壇,似乎誰也沒往讓他出糗這方麵去想。現在想想,真是錯過了好大的一個機會,我不由腦補……打了個寒顫。
到後來大家是怎麽散的完全不知道,或者說,大家根本就沒散。
早上是被不知道誰的敲鑼聲給吵醒的。
後來出門一看,我們睡的是別墅裏一樓右側走廊最裏麵的客房,一出門就能看見客廳狼藉的一角,啤酒瓶子倒了一地。
嗯,還有沙發上、地板上,睡醒了以及沒睡醒的各位。
夏謹書拎著個鍋蓋用勺子使勁的敲,數了數人數,“臥槽”了一句,驚詫道:“不是說把年哥灌醉不讓洞房的麽?怎麽你們全陣亡了正主不見了!我靠,什麽情況?”
胖子坐起來揉著腦袋,環顧一周,“是啊,老夏呢!”
“臥槽這還用說!肯定跑了啊!”夏謹書滿臉哭笑不得,“我們這麽多人愣是沒把新郎灌趴下,這算怎麽一回事!”
張琪嘿嘿嘿的笑:“老夏會來了壓根兒就沒人灌過他,你們自己喝嗨了我提醒八百遍都沒人搭理我,後來幹脆我也找個房間睡去了。”
胖子不懷好意的看向他,咧嘴笑:“你沒拐帶小妹妹吧?”
“那沒有,我三好大青年幹不出那種事。”
我下意識就看向曼曼,她靠在四表姐懷裏一副還沒睡夠的樣子。
一群人在客廳裏又鬥嘴了一會兒,各自去找房間借用洗手間收拾自己,不出半個小時就又是瀟灑清爽的形象出現在客廳,仿佛之錢的邋遢與不修邊幅都是幻象。
沈家幾個兄弟這就要走了,他們家軍的軍。政的政,都不能在這裏耽誤太長的時間,要不是自家寶貝妹妹大婚,兄弟幾個都難得聚在一起。
我跟蘇先生自然跟著沈家的幾個兄弟一起走,我們跟他們才是熟人。
昨天半數的迎親隊伍都在第二天陸陸續續的撤離夏家,跟再現了昨日迎親的盛況一般,各種豪車私家車陸續駛出夏家大宅陸續駛出小鎮。去機場的去機場。上高速的上高速,又是一番天南海北的分別。
回家的路上我都在感歎,沈七薇就這樣嫁人了。莫名惆悵了好一陣。
家裏兩個孩子有四五天沒見到爸爸媽媽了。安安還好說,一見到就掙紮著讓抱,平平就顯得冷靜的多,非但沒讓抱。反倒往付老太太的肩膀一趴,死活不轉頭看你。你說這是怎麽回事?
付老太太連聲哄:“哦哦哦,我們平平這麽大的氣性呢,就因為爸爸媽媽出門沒跟你說,你就不樂意啊?走走走。我們跟爸爸投訴,下回得帶我們去,怎麽能自己出去玩兒呢。是不是啊?”
事情好像……還真是付老太太說的這回事,平平還真的回頭看了我跟蘇先生一眼。轉過頭有趴著去了。
我上前哄了兩句,保證下回帶著一起去,可惜完全沒成效。
於是蘇先生把安安遞給我,二話沒說就從付老太太懷裏抱走了平平,坐到沙發上,把孩子置於腿上,然後麵對麵的開始了促膝長談。
平平開始還不看蘇先生,聊了兩句後,兩個人就開始對視,再聊了兩句後,平平就站起來往蘇先生懷裏爬了。
蘇先生就抱著他在懷裏,笑的一派溫情。
簡直奇妙,哄的跟我一樣不差的內容,多磨嘰了幾句就有了這樣的效果。
我的奶水已經淡的幾本跟沒了一樣了,但是兩個孩子還是選擇了跟我們一起膩著睡午覺,安安還是得喊著乳才能老老實實的睡著。
我發現安安跟平平開始長牙了,被咬痛了才發現,這小子的牙齦上冒出了兩點乳白色的小點兒,正是出牙呢。
我新奇的跟蘇先生說,他就小心翼翼的點開了平平的嘴唇去看,“還真是出牙了,忌奶吧,左右也跟沒了一樣。”
這話說的跟鄙視我的奶水不足似的。
但是我直到,她估計是怕孩子咬到我,疼。
等到安安睡著了,我才鬆了一口氣,整個人放鬆下來,想起來問他:“宋英奇那邊還是聯係不上?”
“他們夫妻倆的事兒你還參合幹嘛,各自惜福行不行?”他伸手把胳膊放到我的脖子下,摟了摟說:“線索我給了,以後的路誰也不能架著他們走,你少去操心了。”
我眼睛一亮,看向他:“什麽線索?沒道理宋英奇都跟楊羽失去聯係了,還跟你聯係著呢,他這是走的不幹淨呢。”
他看著我,噗嗤一笑,“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猜不出來?”
我眨著眼,一時間就反應不過來了。
他說:“宋英奇是走了,但是誰也沒規定他跟他媳婦離婚,我們倆就不能做朋友了是不是?”
我點點頭。
他又說:“跟離婚率掛鉤的不單單是結婚率,複婚率也是有的,就看個人怎麽選了。”
“你是說他們倆還有戲?”我有冒出希望來了,但是又不敢確定,怕迎來的會是失望。
他搖搖頭:“我不知道,我就一個旁觀者,上哪兒知道你朋友怎麽想的去。行了,睡吧,除了夫妻,誰也不能攙扶誰一輩子。”他拍了拍我“睡吧。”
這一夜睡的十分安寧,除了兩個孩子半夜起來瘋玩兒被送去給楊嫂和月嫂之外。
從沈七薇的婚禮完全脫出回到京城的生活後,蘇先生依舊早上十點去上班,我依舊無聊的在家裏逗孩子等他下班。
我有時候想想這生活也忒無聊了,孩子雖然不用我時時刻刻的看著,但也不會讓我離開視線太久,不然就是震天響的大哭。無奈之下,我隻好趁著他們睡著了時候去書店淘了一大堆的小說回來看。
出版書比電子書看著有感覺。
我還抽空去了蘇先生辦公室,結果秘書說他不在,說是帶著林佑拜訪當事人去了。
秘書就笑著問我:“要不嫂子給蘇總打個電話吧,不然蘇總回來聽說跟您錯過了,那心裏得多不好受。”
這是開我玩笑呢,我也笑說:“都別告訴他我來過不就行了?我就是順路讓他給我報銷發票的,既然不在,回家再說也是一樣的。”
我就把買的那些樓記小吃都遞給秘書:“我就不往裏走了,你們自己分著吃了。”
“還是嫂子好,都惦記著我們,朱大律師交了女朋友連個喜糖都不舍得給。”秘書抱怨著說。
“朱錦程有女朋友了?”我不禁詫異,難不成帶薪休假這麽好使?
秘書點點頭,“上禮拜六我跟周晴去看電影的時候碰見了,挺好看的一個女的,朱大律師還不承認,一男一女看電影說沒關係誰會信?都挽著胳膊呢!”
她還誇張的拉著旁邊的秘書掩飾了一下怎麽挽著胳膊的。
我頓時被她逗笑了,來不及多問就被家裏打來的電話打斷了。
大概是平平跟安安醒了,我就從蘇先生的律師樓走了,載著十幾本小說回家了。
蘇先生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六點了,趕上了吃完飯。
我正在沙發上看盜墓筆跡,剛開篇,講血屍,被他冷不丁的一隻手搭上肩膀,頓時嚇的一激靈!他的聲音隨之而至:“看什麽呢?嚇成這樣。”
我嘞了媽幸好沒有看的太入迷,不然這會兒真是會被嚇掉魂兒的。我夾上個書簽合上書,把封麵給他看,“今天剛買的,發票給你你給我報銷不?”
他挑了挑眉:“工資卡金庫卡都給你了,報銷還用找我?”
“切切切,別跟我說你兩袖清風,我可不是那種摳門兒的媳婦,你別當我不知道你就是再瘦都有三斤肉呢。”她趿拉著鞋去拿發票塞他手裏,“為了體現一下有老公的好處,你還是象征一下的給我報了吧!”
他看了看發票,說:“你可以以後吃飯給我打電話。”
“我吃飯你去付款是麽?”我哭笑不得了,“你當我傻啊,還能不能有隱私了?這跟變相跟你匯報我行蹤有啥區別。”
“嗯,還算聰明。”
“去你的……”
他朗朗笑著去樓上換衣服去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