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9)命該(5)

(299)命該(5)

“原來真的是你啊,我還以為看錯了!”

方嫣然追上來,熟絡的拍著我的肩膀。

這種感覺比吃了蒼蠅都膩歪,我冷著臉說:“大小姐你別裝了,剛才不還在搶鐲子,不還威脅我要跟我老公告狀?他就在這裏,想說什麽抓緊時間,天色不早了,我還得回家哄兒子睡覺。”

可能是沒想到我會說的這麽直接,她愣在那裏,表情訕訕的找不到接下來的語言。

蘇先生則是好笑又帶著十分寵溺的看著我,歪頭親了親我發璿兒:“走吧,不是缺推車跟拎包的麽?”

我對方嫣然道:“你看,我老公不打算理你,你還是早點回家吧,單身女人在外麵逛太久影響不好。”

“你……”

臨近超市的門,她又忽然追上來,往我手裏塞了張名片:“我有話對你說,希望你能聯係我。”

我眨了眨眼,看著她背影很快的消失,轉而看向手裏簡單到隻有名字跟電話號碼的名片,一時間反應不過來。我哭笑不得的看向蘇昊:“她這算怎麽回事?”

蘇昊就問我她是誰。

我就跟他把跟方嫣然相遇的來龍去脈講了一下,“……說來今天有點邪門兒,早上我跟羅思佳在SAP碰到了宋娜,也一副一笑泯恩仇,什麽都不記得的樣子。然後下午那會兒在星巴克碰見了方偉航,結果晚上碰到了他妹妹,今天這是怎麽了?”

蘇先生眉頭微蹙。有些好笑的評價:“似乎格外熱鬧。”

“可不就是麽!”我點頭:“好像命運在給我做了斷的機會似的,但問題是。都時至今日了,還有什麽可了斷的?”

我把名片拿出來。看了看,丟進了垃圾桶:“我一點也不想被這些無關的人打擾我的生活,天大的事,也不如我老公跟孩子重要。”

蘇昊大概是滿意極了,無一不依著我,就連晚上睡覺,他也是少有的在那種事上縱容著我,格外暖心。

我說好困,他就當真翻身忍了。一個人漸漸平複著節奏稍亂的呼吸。

如果是往常,他八成會變著法兒的引我上當。

但是他今天出奇的安生。

我翻身,趴到他的胸膛,“你跟我鬧別扭的麽?”

“嗯?”

他仿佛沒聽明白似的。

好吧,我抱著被坐起來,打算下床去倒杯水,從後麵一隻手伸過來,小腹就被炙熱的手掌覆蓋:“欲求不滿?嗯?”

小腹上的熱量的確讓我十分舒坦,但是這話挑的人忍不住臉紅。我沒好氣兒的側身剜了他一眼:“你才欲求不滿!”

“嗯。是我欲求不滿。”沒成想他點點頭,超乎坦誠的說道,胳膊微微用力,就把我重新撈回了**。借著力道翻身壓下,調/戲般的看著我:“要來一程麽?我可不會再中途放過你了。”

於是乎我又二了吧唧的、上了這個人欲擒故縱的當!

他像是故意懲罰一般,也像是動情似的。狠狠的埋進退出,任我怎麽喊停求饒。他都充耳不聞,上來一陣更是惡狠狠的破壞性撞擊……我從來不知道他也有這幼稚的一麵。非要跟你拗著要你說他喜歡聽的話。

第二天早上,我又迷迷糊糊的睡過了正常起床的時間。至於原因……大家已經學會不去在意,總之女主人起晚了,就晚點吃飯好了。

我閑著沒事多問了一句:“平平安安早上沒有找我麽?”

“先生說讓太太多睡一會兒,讓小少爺們別去打擾……”

我一口粥噎在了喉嚨,好一會兒才咽下去。

幸虧說這話的是楊嫂……太尷尬了……

十點吃過的早飯,導致中午這頓飯怎麽也沒辦法都吃完,我就勤奮的在別墅裏繞圈消食,神奇的發現今天的室內有些黑。

楊嫂端著一大盆狗糧從前廳走過,我忍不住問她:“今天房間是不是有些黑?”

她頓住,看看了房間,好像這才注意似的,“好像是挺黑的,我喂完白狗去看看燈。”

隔了一會兒,她抱著手回來:“太太,是外麵天氣太亮了,我出去再進來,都差點栽到,眼前根本就看不見!”

我走到落地窗前,室外的樹跟草都綠的不可思議,太陽過於光亮,給人一種置身陽光下很容易就會被曬傷的感覺。

我問楊嫂:“昨天後半夜下過雨麽?”

她說沒有,沒有聽到雨聲。

我覺得很奇怪,這樣像被洗過一樣的藍天,一樣沒有遮擋的陽光,熱烈的有些反常,京城有多久沒有這樣的天氣了?好像上一次還是APEC。

我沒太在意,因為兩個兒子鬧夠了,哼哼唧唧的準備睡午覺了。

他們拉著我講故事,有狐狸圖畫的繪本童話。

我坐在沙發上,兩個孩子的中間,舉著書緩訴的給他們講‘狡猾的狐狸’跟‘自戀的烏鴉’的故事。大概是真的鬧累了,沒翻過幾頁,旁邊的兩個小豆丁就睡著了。

楊嫂跟月嫂一人一個將他們抱到沙發上鋪好的被窩,然後遞給我一杯鮮榨的奇異果雪莉汁,說是先生剛才打電話來吩咐的。楊嫂特意說明:“先生說怕您嗓子疼……”

請原諒我想歪了,我覺得他可能是因為我昨晚叫的嗓子疼。

我當即紅了臉,接過杯子都不敢看人。

我的午睡是被驚響的雷鳴驚起來的,下意識去看身旁的平平跟安安,隻是不悅的皺了皺眉頭,並沒有被嚇到的樣子。

天色有些黑,我看了看表,卻連五點都不到。

窗外閃電伴隨著雷鳴。一場暴雨隨時都會傾盆的樣子。

我給蘇先生打了電話,第一遍沒有接的時候。心裏感覺煩躁不安,好在第二遍剛響起他便接了起來。“睡醒了?”

“嗯,睡過頭了。”平常兩點就會起來的,結果卻多睡了三個多小時候。我問他:“你什麽回來?好像要下大暴雨了。”

“我在路上,馬上到,朱錦程跟我一起呢。”

“朱錦程幹嘛跟你一起?要來蹭飯麽?”我眨著眼睛有點不解,看窗外這種風聲鶴唳的天氣,來了就走不了了吧?“要給他準備客房麽?”

“不用,讓他睡書房就行了。”

我忍不住笑:“快得了吧,又不是沒有客房。幹嘛坑人家。我去準備,順便通知楊嫂加菜。”

“他客隨主便,你張羅什麽。”他這麽說,笑意滿滿的。

旁邊傳來朱錦程的聲音:“謝謝嫂子!還是嫂子最好了,昊哥簡直就是吃人骨頭不吐皮!”

我真想親口說一聲這家夥真貧。

朱錦程並不是空手來的,他給兩個孩子帶了原比例縮小的變形金剛,一輛擎天柱,一輛變形金剛,我驚奇的發現外包裝上全是我看不懂的英文。

難不成是進口的?

他已經自顧自拆了一輛大黃蜂。衝著平平就道:“來,叔叔教你們汽車人變身!”

我想說他們還不到周歲,根本就不會拚這麽高端的東西好麽?

結果看他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又不忍打擊他的熱情。索性把孩子丟給他讓他哄著玩兒去吧。

隔了不到五分鍾,楊嫂匆匆從外麵跑進來,整個身子濕了大半。直呼先生真幸運:“剛到家,我看車剛進了庫。這雨就跟從天上倒下來似的,就這麽兩步。我就被淋濕了!”

室外大雨傾盆,連幾十米遠外的地方都看不清了。

過了一會兒,慧慧驚呼外麵下冰雹了,有拳頭這麽大。

她比量了一個大小:“你說這麽大個的冰雹,就是打傘也不管用了吧?傘都要被打壞了吧?沒帶傘的人怎麽辦?豈不是要挨砸了?我覺得那麽高的地方砸下來,肯定疼死啦啊!”

“完了完了……”朱錦程連忙拿出手機打電話,一邊嘟噥說:“我的車還跟酒店門口放著呢,這估計得砸滿身坑!”

京城有很久沒有下過冰雹了,就是我也有很多年沒有見過這樣大的冰雹了。

說它有拳頭大小,是誇張,但真心不小。

晚間吃飯時,新聞說有人已經因為夜間那一場暴雨的冰雹砸進了醫院,京城到處積水成河,有老外在劃橡皮艇,也有老外在遊泳……整個新聞都充斥著一種哭笑不得,與苦中作樂。

蘇先生問我在想什麽,我順口說“咱爸又要忙了。”

他摸了摸我的頭,“沒辦法,他這個層級的官兒,肯定要衝到第一線,人民表率嘛。”

朱錦程就在旁邊感歎,“你們真好,一個官二代,一個富二代,還尼瑪是青梅竹馬,為愛結婚,真沒誰比你們更完美了。”

“謝謝誇獎。”

朱錦程回了蘇先生一句“不要臉。”

“不要試圖用這種語氣來掩飾你的羨慕嫉妒恨。”

“我覺得我夠給你麵子了!”

“這好歹是我家。”

兩個人你來我往的鬥了兩句,就恢複正經,拿了公文包去了樓上的書房。

這場暴雨下了整整一夜,後半夜在蘇先生興致高昂的雲雨中被折騰的不知道今夕何夕,一切收歇的時候,他問我對‘愛情’這東西怎麽看。

我連眨眼疑惑的力氣都沒有,懶懶的問他怎麽了:“……難道你對愛情有了新感悟麽?”

“不是,最近認識了一個人,他很奇怪,說起來……也挺奇葩的。”

具體情況是,這個男人有兩個‘女朋友’,一個八年長跑,一個一年‘新歡’。

我驚訝:“這不是一腳踩兩隻船?”

“你聽我繼續往下說。”

“好吧!”我乖巧的依偎在他懷裏,聽他繼續。

“我說‘愛情’隻有一份,它自私,給了一個人,就無法給另一人。我問他到底更愛哪一個,他竟然回答不上來。”

“我讓他自己想一想,過了兩天,他說兩個他都愛。”

“我就問他,你更怕失去誰。”

“他說希望前者活得好,但是後者他又沒有想過以後。”

我睜開眼,感覺胸腔裏回**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悲涼:“他這樣……他的前女友,愛的有多麽不值啊……一個女人能等他八年,人生最好的時光,青春,都給了他,最後隻換來了一個‘希望活的好’而已……”

“你不評價這男人很渣麽?”他驚奇道。

“我該怎麽評價呢……是很渣啊,但是他這樣,前女友更可憐不是麽?”

“你覺得前女友可憐,你希望前女友離開他?”

“是,我希望他前女友離開她,不管還愛不愛,這個男人都不能再要了。”

蘇昊沉默了,過了一會兒,他笑了起來:“你還真是果斷的可怕,如果他前女友能割舍,又何至於會拖到現在陷入僵局?”

我閉目想了想,說:“這件事,要麽男人決斷,要麽女人決斷,但兩個人都沒辦法做出選擇,八年時光,不是說割舍就能割舍掉的。但是毋庸置疑的一點……他們回不去了,不論如何,都回不去了……”

“他前女友的愛太深了,深到包容了這個男人所有的缺點,我最近在想,這男人對這女人的愛,是不是變成了兒子對母親的那種依賴。”

我搖搖頭:“她的包容,慣壞了這個男人,從一開始,就應該果斷離開的。”

他摸了摸我的頭:“幸好,我隻有一個你。”

愛情啊,一份就好,多了,就成了災難了。

我不知道蘇先生為什麽會跟我說這件事,或者他隻是覺得新奇,想跟我說,但我卻因為這件事好幾天都沒能打起精神來。

很奇怪,我居然會因為這件事裏麵素未謀麵的‘前女友’而感到心疼。

這世間癡情女人那麽多,渣男那麽多,總有那麽些傻到極致的癡情人。

那場暴雨帶來的積水過了三天才完全消退,京城的水利係統經過改善但依舊排水吃力,新聞裏每天都在播報排水的進程,無聊枯燥。

院子裏的槐花的樹葉被冰雹打的殘缺不全,草葉懨懨,**在外的土地也布滿了坑坑窪窪,滿目可憐兮兮。

我在院子裏灑了一些草籽,有客人按響了門鈴,來訪者令人驚訝,她姓方,叫方嫣然。

她站在鐵門外,“我希望,你能救救我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