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愛鬥婚我與蘇先生 (314)家長裏短(5)

付老太太回來的時候,臉色是沉重的,也是如釋重負的。

我問她怎麽了,她隻說:“我算看清楚了,往後隻盡本分就行了,其餘的我不管,我還有一大家子操心,山高水遠的,我就操心不了了。”

我什麽也沒說,其實很欣慰她能這麽想,年紀一大把了,再去山高水遠的操心,她統共還有多少養老的日子能過?

晚上舅舅請吃飯,依舊是買菜自己做。

席間舅舅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講了許多的舊事。

從小時候如何跟著大姐二姐放牛,到長大送走大姐後,如何如何麵朝黃土背朝天的務農,後來說到娶媳婦的時候,大姐帶著一家人千裏迢迢的回家參加婚禮,支持的程度,再到後來如何離農村,投奔到城市裏的大姐。

那幾年是比種地還要辛苦的生活。

因為沒有學曆,沒有文化,對城市也不了解,開過飯店,賣過菜,也試著去做一些別的尋找更好的出路,卻遇到了婚外情,自己抵不住**做了對不起正在懷孕的妻子的事情。舅舅忍不住眼淚,草草的抹了一把:“那時候要不是我大姐,我這一輩子就毀了,哪裏還能有現在這樣的好生活?這輩子我最佩服大姐,大姐是我們老劉家的功臣,這一輩子我都忘/無/錯/小說 不了她……”

舅媽起身,哭的眼淚不止,敬了我媽一杯酒。

我受了感染,也是眼淚忍不住的往下掉。

蘇先生伸手攬著我。不住的輕拍,無聲的安慰。

舅舅說:“我大姐這一輩子不容易,一個人在城市裏打拚。好不容易有點改善,又被我拖累了。別人她能說不管,我她能不管麽?大姐重情重義,我們老劉家什麽都沒能為大姐做,歸根究底還毀了大姐的一生,可她呢?為了我們老劉家,嘔心瀝血了!”

我媽也在哭。眼圈紅著,忍著:“都過去了,別說了。過去的那些事就不要再提了。現在看見你們大家都好,那些就都還值得。”

她說:“世人都說‘先苦後甜’,我那些年吃的苦,就是為了現在的甜。如果沒有那些年的付出跟積攢。我也不會遇上老付。也不會有這一對懂事的兒女,更不會有現在的幸福生活,我不曾去怪過誰,我很慶幸自己當年的每一步選擇。”

我心裏吐槽,今天這頓飯是來煽情的,無非就是不能斷了這份親情。

血濃於水的親情本身就不好斷,也沒打算斷,隻是給彼此間劃一道差不多的底線。

舅舅今天的行為。是在挽留我媽的心,也是在給我姥一種變相說明跟警告。

我哭是哭著。想也是想了,就怕我媽立場不堅定,再把剛給自己樹立的那條底線給踩沒了。

果然,舅舅說:“媽,你要是今年回去看我姥,咱們就都一起回去,他們有事的忙他們的去,我跟小華陪你,龍龍也正好沒去過農村,帶他回去看看,也好知道他爸他媽年輕的時候過的是什麽樣兒的生活!”

老太太笑的有點尷尬:“你們倆還地照顧著孩子,再帶著兩個老人……”

那意思照顧不過來。

我靠在蘇先生懷裏,冷冷的笑了。

舅舅說:“沒關係,不是還有二姐跟二姐夫麽?二姐夫也這麽多年沒回家了,正好趁這個時間給自己放個假,回去看看老人,你說是不是?”

付老太太表態:“我給你們報銷路費,機票訂好了給你們。”

娟娟說想姥姥了。

二姨夫也說:“那就一起回去吧,不然你二姐一半會兒也想不起來回去一趟,正好該去給孩子們辦身份證,眼瞅著就要初中了,以後都要用。我們也回去補辦一下身份證。”

他很怕我二姨不同意,還找了這麽讓人拒絕不了的理由。

忽然就有點心疼二姨夫,一個男人活的這樣戰戰兢兢。

蘇先生抓著我的手在手心裏把玩,不時輕拍,讓我時刻都處在一種放鬆的狀態裏。

我幹脆懶懶的靠在他身上,看著一桌子長輩你方唱罷我登場,把反對的意見跟姥姥的幺蛾子堵的愣是沒發出來。

一桌子十幾個菜,剩下的一大半,我們家人幹脆都沒有動幾筷子。

晚上散了之後,回到房間又打了電話訂餐,接電話的人問,1617也訂了餐,送不送?

1617是二姨房間的門牌號,我不由好笑:“送,訂什麽送什麽,有什麽條件滿足就是了。”

掛了電話,我還在笑。

蘇先生洗澡出來,問我笑什麽,我說:“這頓飯不光我沒吃好啊,二姨那邊估計也是吃消化不良了。我還擔心二姨回去會不會跟二姨夫吵架,從訂餐的事兒上來看,吵架的可能性不高。”

“媽不是說了報銷路費。”他也是有些好笑。

“是啊,還是飛機票,占了這麽大一個便宜,她能不開心?”估計這會兒高興的忘記吵架了。

隔天,二姨就把我媽喊過去商量回老家的各項事宜了。

付朝陽跟容意也在這天下午從容老爺子那裏回來了,臉上都帶著微微的疲憊之色。

我擔心的上去問:“老爺子的情況不好?”

從他們三天回門後沒回來的時候,我就隱隱的猜到了什麽。

容意笑的有點勉強:“爺爺身體……還算好吧,就是空調房……冷熱一交替,沒適應過來,有點感冒……”

一定又是在避重就輕。

付朝陽問我最近家裏發生了什麽事沒有。

我大概就撿了一些無關緊要的說了,說:“……沒什麽事了已經。過幾天就要走了,堅持堅持就行了,往後也沒什麽太大的牽扯了。其實有些事……我們不好參與。還是得看爸媽的態度。”

付朝陽就笑著抬手,像小時候那樣摸了摸我的頭:“我們家櫻兮真是長大了……”

我把劉海整理好,哭笑不得:“都是兩個孩子的媽了,要是再不長大,蘇先生豈不是要哄三個孩子,多苦逼呀。”

“我看他哄的挺不亦樂乎哦。”

我笑,不置可否。

蘇先生大概人生最大的樂趣就是哄我們三個了。

下午的時候。付老太太才回來,給前台打了電話,訂三天後的機票。

我心下鬆了口氣。幸好沒什麽反複,該解決的都解決了。

我想到了答應娟娟的事兒,就跟蘇先生請假,帶她出去買衣服。買行李箱。

我還給她了買了一套少女粉的洗漱用品。

其實還想給她買一套化妝品。但是年紀太小了,最好還是不用。

到了送大部隊上飛機的那天,付老爺子跟付朝陽可謂做足了功夫,豪車送行,機票還是頭等艙,頗有一種‘好吃好喝好待遇送走你,再也不要來’的架勢。

不過不得不說,這父子倆真是豬抓足了老太太跟舅舅好麵子的心理。估計從東北回來,兩個人也會保存著頭等艙的機票當紀念。估計還會有事兒沒事兒請人吃飯應酬什麽的就會拿這個說事兒。

不過好歹算是平平安安,把人生裏最大的一個糾纏不清的感情關給過了。

飛機當天下午就到了,又坐的大巴車到市裏,聽說舅媽的侄子正好添了兒子,又集體去婦幼醫院看孩子。

一直到十點,舅媽才給我發了微信:總算到了,放心吧,啥事兒也沒有。

結果第二天,她就給我打電話吐槽了全程。

說是我二姨跟我姥姥空著手行李都不拿,幸虧壯丁多啊,連大龍龍都自己背著書包,拖著一行李箱的零食,說實在喜歡我給他買的大黃蜂的行李箱,誰要也不撒手。

我笑了:“哪是我買的啊,那是蘇先生買的,他們男的能聊到一起去,大龍龍跟我才沒有心裏話呢。”

舅媽就說讓我跟蘇先生轉達聲謝謝,說跟他相處了這幾天,大龍龍變得有禮貌懂事多了。她又吐槽起路上吃飯的事兒,說二姨隻吃不拿錢,說好的aa她都不能,二姨夫拿錢她還不樂意,不想吵架,舅舅就吃虧掏的全套,“……你說你二姨咋這樣?”

我也了解,不過可以想見當時的情況。

舅媽也是沒人說話,跟我發發牢騷罷了。

家裏的一攤子事兒還算圓滿的結束後,我們一家人去了醫院看了容老爺子。

他躺在**,滿麵紅光跟我們發牢騷:“都說沒事兒了,就是感冒,咳咳咳的幾天就好了,在家還不行,非讓我住醫院,你說這裏哪有醫院舒服?”

容詔傑嗬嗬的笑了一聲:“跟家裏都是你說的算,你說吃什麽就吃什麽,誰敢不讓你吃?你看在這兒,你是不是不咳了?”

“你個混小子!”老爺子朝他就一個枕頭過去:“就跟我唱反調是不是?我還有多少時日能活,?!這不讓吃那不讓吃!”

容詔傑穩穩的接住了枕頭,無比淡定的說:“你要是不想看小意生孩子,那你就隨便吃去吧,天天控製不住嘴,你多大年紀了你不清楚啊?”

老爺子就不樂意了,把他往外趕:“快滾快滾,現在看見你怎麽那麽煩,不領孫媳婦回來你就別來了,一看你就胃疼!”

於是容詔傑就跟我們打了招呼,說老爺子現在脾氣大,多擔待,又讓人好好招待我們,就起身跟蘇先生出去了。

其實本來付朝陽應該也出去的,奈何容意在病床前照顧,所以付朝陽也得留下,畢竟是新婚,怕容意會尷尬。

好在兩家人都不是那種計較的人,性格上還比較投緣,聊的內容也沒那麽突兀,總之就是別孩子的事兒操心完了,得保養好身體享福。

老爺子被一屋子的人勸著,容意又漸漸紅了眼圈,他就紅著眼睛保證,一定好好保養身體,以後還得抱外孫子,抱孫子,得長命百歲。

回家的時候我問蘇昊:“老爺子的身體真的沒問題麽?”

蘇昊看了我一眼,也是無奈:“老爺子畢竟快九十了,身體說好也好不到哪兒去,也就是年輕的時候底子打的好,但是也經不住小病,詔傑說,他現在都怕,一不好好看著老爺子,指不定哪天睜眼就沒了……”

我嚇到了:“有這麽嚴重?”

“嗯。”蘇先生點點頭:“上了年紀,就怕突然來一下,那誰也救不回來,他現在安排了三個人看著老爺子,也是怕了。”

我重重的歎了口氣,心裏攪合成一團的東西,說不出是什麽感覺,總之不是好的。

回到家的時候,付老太太說:“看見老爺子,我這心裏也不是滋味了,你說這一輩子都為孩子操心,兒女全沒了,拉扯兩個孫子外孫女,臨了臨了,都還沒享幾天福,身體眼瞅著就要誇了……”

我隻能安慰說:“媽,好歹容爺爺是奔著百歲使勁的,會好的會好的,你看容爺爺那精神頭兒,不是說好了麽,咱們還得一起參加他的百歲大壽呢。”

付老太太算了算容爺爺的年紀,又嚴重了,奔著付老先生去了:“你看見沒有,這身體不好了什麽都不能,你以後吃什麽也差不多點兒,一身的毛病你不知道?你也得給我奔著百使勁,怎麽也得活到九十!”

“是是是,忌口,忌口,怎麽也得活到九十,到時候咱倆手拉手!”付老爺子就摟著她哄。

我看的心裏說不出的難受,就被蘇先生攬著回了房間。

等到兩個孩子睡午覺醒了,我就抱著他們去跟外公外婆說長命百歲,兩個人樂的直親孩子,又是許諾要什麽買什麽,要帶孩子下去吃水果撈。

我讓保姆跟著去了。

其實我也知道長不長命不是說說就能準的,也就是買個暫時的安心罷了。

有點不想回北京了。

但是付老太太說了,我已經嫁給蘇昊了,所謂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總不能仗著蘇先生寵我,就帶著兩個孩子常住娘家,”……再說了,人家爸媽還在那邊兒,你難道還不讓人家爺爺奶奶看孩子了?“

她說的都對。

有時候身為女兒就是這麽無奈。

特別是出嫁之後的女兒。

人生啊,得到了一些東西,就總是要失去一些東西……(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