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慶德帝驚異地看著眼前這個“女子”。

“陛下,這難道就是禧妃的亡靈!”蘭貴人緊緊地拽著慶德帝,“禧妃……顯靈了!”

“什麽顯靈,你會不會說話!”宜貴嬪見狀冷嗤,“這能叫顯靈嗎?她可是個凶煞怨靈!是靈虛道長道法高深,把這怨靈禁錮在這方寸之地,以他之靈力驅散邪靈讓我們免去被怨靈侵擾的煩憂!你到底懂不懂啊?!”

蘭貴人麵色訕訕尷尬一笑,“嬪妾……嬪妾一時緊張口誤,口誤……”

宜貴嬪冷漠白眼隨之又道:“蘭貴人你雖是小地方出身讀書不多,但也不至於對此一竅不通吧?此情此景,是個人都能分辨吧。”

蘭貴人沒想到宜貴嬪會這麽不依不饒,臉色頓時一白。

見蘭貴人麵色青白交錯不出話來,宜貴嬪看著高興,心中無比舒暢。

接著又說:“既然緊張,就不要說話了,免得一驚一乍壞了道長大事!此事你且看著便是,有靈虛道長在此,應當不會有任何問題。倒是你,可要小心一些,心智不堅的可別被這些邪祟影響,做出什麽不妥之事啊!”

“是……嬪妾謹記娘娘教誨……”

“知道你還不速速讓開?”宜貴嬪橫插一腳一把擠開蘭貴人。

那眼神仿佛在說:你什麽身份不知道嗎?連本宮都不好意思往陛下身邊擠,你個小貴人怎麽敢!

宜貴嬪似笑非笑地看她,“本宮聽說啊,這膽小怕事的人身上總會散發一些奇奇怪怪的味道,這種味道對鬼怪十分的有吸引力,很容易吸引一些惡鬼前來作祟呢。”

蘭貴人聞言一怔,還沒說話,宜貴嬪便接了下去,“哦,蘭貴人別誤會,本宮當然不是在說你呀!陛下是天子,是九五至尊,身上有真龍之氣相護,你靠近陛下尋得庇護可是情理之中。本宮隻是感慨一下,並不是說你膽子小,會引惡鬼分陛下龍氣的意思呢!”

蘭貴人:……

林夏閑這個賤人!

她這麽說什麽意思?想挑撥離間還是想說像她這樣的人,不配受陛下龍氣庇護!

她怎麽就不配了,她如今可是有了身孕,莫說是龍氣了就是……!

蘭貴人忽地一頓,手上溫和的感覺驟然消失。

她心裏“咯噔”一下,謔得轉頭看去,隻見陛下不知何時挪了步子站在了皇後身邊。

帝後相攜,她反倒成了多餘的一個!

皇後笑眯眯地看著兩人:“道長正在施法,不能受外界幹擾,等法事順利結束,大家也不用擔驚受怕的尋求誰的庇護,都耐心一點到後頭去休息一會兒吧。”

蘭貴人麵上火辣辣的,這話雖然沒有說得很直白,但與一個巴掌甩在她的臉上也無區別。

“嬪妾遵旨……”蘭貴人看著慶德帝無動於衷的樣子,咬著牙服軟,心裏卻恨毒了皇後和宜貴嬪。

且讓你們再囂張一陣,等這事過去,陛下晉了她的位,宣布了他們倆之間的大事,我看你們還敢不敢如此明目張膽地叫她難堪!

她如今有了身孕,日後要什麽沒有!這般想著,心裏才好受的多。

想著自己馬上就要苦盡甘來,過上大富大貴的生活,心裏都忍不住樂開了花,想著想著臉上的憤怒就轉為了高興,並且逐漸的往得意過度。

整個人都有些飄飄然,暈乎乎。

不經意的轉眼,心裏“哄”得一下像被人捶了一拳,猝不及防地尖叫起來:“啊——”

“你們看!白,白煙變黑了……還匯成了一張人臉!不,是鬼臉!”

所有的目光瞬間投向了那個方向。

隻見從那團白煙中,隱隱約約出現了一張人臉,他的臉部輪廓如同被燒焦的木頭一樣扭曲,一雙眼睛像是兩團漆黑的炭火,射出令人膽寒的光芒。

“啊!鬼啊!”

“孽畜!休要害人!”法壇中央的靈虛大喝一聲,指尖夾著一張黃色的符咒,迅速躍起,手中的符咒隨之飛出,直衝向那個驚恐萬分的“鬼”臉。

那“鬼”被符咒擊中,發出一聲刺耳的慘叫,“貧道使盡法術助你脫離鬼胎,你竟不知悔改,還欲害人,你若再執迷不悟,貧道隻能燒去你的肉身,打散你的魂魄!叫你永不超生!”

靈虛怒斥著,雙手快速地結著手印,又一張符咒從他的指尖飛出,這次是直接朝那黑影飛去。

“有何冤屈,盡數告知!”

“前程往事,速速說與貧道一聽,是功是過,自有人評說!”

……

前程往事,任人評說?

這道士的話聽上去有些江湖豪氣,可前程往事,是否功過,卻不是一言可定的。

宜貴嬪帕子掩麵著急地問:“道長啊,還說什麽前程往事啊,這邪靈的模樣分明是要害人!道長還是盡早燒了她的肉身,打散她魂魄,一了百了!咱們也好趁早安心啊——!”

在膽小如鼠、背後插刀這等事上,宜貴嬪和蘭貴人格外的有共同語言。

蘭貴人:“是啊是啊,道長仁慈,可對這等不知悔改的邪祟之物,還是要狠心一點才好!”

蘭貴人接著話,宜貴嬪也少見的沒有擠兌,“沒錯,夜長夢多說得就是這個理,您可莫要把小事拖成大禍了!”

靈虛聞言眉心緊蹙,“孽畜,聽見了沒!你若是再執迷不悟,貧道立馬燒去你的肉身,引天雷揮去你的魂魄,屆時落得個神魂俱滅的下場,誰也救不了你!”

靈虛這話一出,宜貴嬪等人心都要急麻了,都什麽時候了你還要勸她棄惡揚善!這現實嗎?

正當宜貴嬪等人為自己的性命擔憂的時候,靈虛突得大驚,“你說什麽!”

眾人麵麵相覷搞不清事實,可靈虛那樣看上去分明像是知道了什麽不得了的大事一般,十分的匪夷所思。

“事到如今,你還不知悔改,冥頑不靈!看來隻能如此了……”

皇後試探性地問:“道長怎麽了?禧妃的亡靈說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