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宮裏人不多,處理亦或者是陷害起來也方便。

玉芙蓉垂眸看著手腕上的鐲子,壓下了心底那不切實際的想法。

柔妃至少不能在這裏出事。

她一慣秉承著先下手為強的道理,但如今的場麵不利於她,且行宮裏沒有得用的人,她隻能被迫防守。

玉芙蓉咬著舌尖嘖了聲,她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太過於被動了。

玉芙蓉並沒有回住所休息,而是拖著疲憊的身子在行宮裏逛了一圈,別的不說,至少先熟悉一下地形。

到了傍晚,玉芙蓉換了身輕便的衣裳去了溫泉池子那邊。

皇後的溫泉和嬪妃的溫泉並不在一塊兒,身為皇上的妻子,一國之母,皇後有自己的私人溫泉。

嬪妃則是共用一個溫泉池子。

天已經有些微微擦黑,行宮裏的燈也亮了起來。

玉芙蓉到溫泉池子邊上時,柔妃已經在裏頭了。

見著玉芙蓉姍姍來遲,柔妃臉色黑沉道:“你也配同本宮共用一個池子,還不快滾!”

玉芙蓉垂眸落在了柔妃那雙素白的手上,應了聲是便走了。

臨走時,玉芙蓉的目光不經意間落在了站在岸上的繡球身上。

見玉芙蓉的身影遠去,池子裏的柔妃驟然鬆了口氣,靠在了一旁的池壁上。

而出了溫泉湯浴宮的玉芙蓉則是抬頭看著天上的星星,到底是沒壓住唇角的笑容。

原來如此……

方才她進去的時候,柔妃格外的緊張,並且身體緊繃的靠在岸邊扒著地麵。

這個溫泉行宮的溫泉都是由天然溫泉改造而來,池子比較深,粗略估計一下約莫著人下去水剛好到胸口處。

若是會水的人,下了這樣的池子,必然不會扶著岸邊一動不動。

而且柔妃的貼身宮女繡球,也就在岸邊,離柔妃很近的地方,若說是伺候柔妃,可繡球手裏什麽東西都沒拿,而且,繡球的袖口,是濕的。

也就是說,在她進來之前,繡球極有可能是在岸邊扶著柔妃。

玉芙蓉慢吞吞的轉著手腕上的鐲子,唇角的笑容確是怎麽也壓不下去。

若柔妃不會水,那麽她就不是皇上的救命恩人,那麽很多事情,都格外的好辦了起來。

她的計劃也需要改一改了。

“小主,柔妃未免也太囂張了吧,那明明是嬪妃共用的池子,她偏偏一人獨占用了去,實在是……”,聽蘭仔細搜刮了一遍腦海裏為數不多的詞匯,最後隻吐出一句,“太過分了。”

玉芙蓉笑著搭在聽蘭手上,心情頗好道:“無妨,反正也還有旁的小池子,隻不過是沒有皇上讓人調製的藥包罷了,倒也不是什麽大事兒。”

玉芙蓉心情頗好的同聽蘭走在行宮的小道上,殊不知身後一道身影正悄悄的靠近。

今夜沒有月光,隻有滿天繁星鋪在了黑幕上,倒是顯得今日的燈光格外明亮。

玉芙蓉在看到身側的影子朝她撲來的第一時間便矮下身子,躲過了從身後撲過來的人。

隻見那人穿著一身破舊的宮女服,發髻散亂,手裏拿著一把尖銳的刀子,目光猩紅的盯著玉芙蓉。

“都怪你,都怪你們這些狐狸精…怪你,是你,也是你,都怪你……”

宮女嘴裏還喃喃著一些叫人聽起來雲裏霧裏的話。

眼見著那宮女又要持刀撲過來,聽蘭一個抬腿踢落了宮女手裏的刀子,宮女愣了一會兒,而後更為猛烈些的朝著玉芙蓉撲了過來。

那凶狠的眼神,仿佛要把玉芙蓉撕碎。

聽蘭擋在玉芙蓉身前,防備著那名失了神智的宮女。

宮女手裏握著不知從哪裏來的簪子,那簪子末端在光影下微微反射著寒芒。

那是一支打磨過的簪子,簪子尾端格外的尖銳。

聽蘭一腳踢起了地上的匕首握在了手裏,橫在身前。

而玉芙蓉則是往後退了幾步,若是一會兒打起來,她要做的是盡量不給聽蘭拖後腿。

很快那宮女便撲了過來同聽蘭扭打在一起,那宮女打的毫無章法,卻處處往人要害上紮。

好在聽蘭學了點三腳貓功夫,倒也能應對麵前的場麵。

聽蘭有意留個活口,便沒有下死手。

玉芙蓉則是在一旁緊張的觀戰,同時也握緊了一支簪子。

她的簪子不像那宮女手裏那樣尖銳,可用來簡單防身也是足夠了。

玉芙蓉瞥了眼靜悄悄的四周,原本想喊人的心思便壓了下去。

若是周圍有人,早在聽到動靜的時候便趕過來了。

聽蘭一個扭身,手上的匕首狠狠劃過宮女的手臂,聽蘭繼續用力,宮女手臂上的傷口蔓延至手背,宮女吃痛,動作便遲鈍了幾分。

聽蘭抓緊機會,打落宮女手裏的簪子,抓著宮女的手腕一扭便把人摁在了地上。

聽蘭壓著宮女,高興的抬頭看向玉芙蓉。

卻看到了叫她目眥欲裂的一幕:“小姐!快躲開!”

隻見玉芙蓉身後,一名身著黑衣的瘦高身影高高舉起手裏的刀子,狠狠紮向玉芙蓉……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鳳泉湯浴宮裏,皇後閉目養神,鬆弛的靠在池壁上,銀針跪在岸邊,袖子高高挽起,動作輕柔的給皇後揉捏肩膀。

“皇上對娘娘可真好,知道娘娘您身子弱,便每年都叫太醫調製了藥包來給你泡藥浴。”,碧螺碰著一碗黑乎乎的藥汁走了進來。

皇後睜開眼睛,接過碧螺手裏的藥汁喝了下去了:“這藥似乎沒那麽苦了。”

碧螺笑道:“奴婢特地打聽過了呢,說是皇上特地吩咐,叫太醫院的太醫們研究研究,給藥去一去苦味。”